「至尊法師，我不是很懂……」

斯特蘭奇結結巴巴，他知道自己的話可能會得罪羅素，可他還是要問清楚，畢竟拜師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能馬虎大意。

「還有哪裡不懂？」

「關於上一任至尊法師，也就是我的老師，那個……畫像上的老者是誰？」

「你說他啊！」

羅素微微撇嘴，冷哼道：「他就是個掃地的，偶爾通一通下水道，你不用在意他是誰。」

斯特蘭奇：「……」

確認了，牆壁上的老者就是古一法師。

「那，至尊法師，按理說……我不是質疑什麼，我只是……呃，畢竟您是至尊法師，身份何其高貴，一個清潔工和您並列，是不是太……太兒戲了？」

「怎麼，你看不起清潔工？」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啪！

羅素伸手拍在茶几上，嚇得斯特蘭奇一哆嗦，振振有詞道：「注意你的語氣，斯特蘭奇，你又開始恃才傲物，缺乏對外界的敬畏了。」

「我沒有……」

斯特蘭奇無比委屈，他只想知道自己的老師究竟長什麼樣，這也有錯嗎？

「不，你有！」

「至尊法師，我沒……」

「嗯！？」

「好吧，我有，我缺乏敬畏之心，是我不對。」

「知道就好，現在改還來得及。」

羅素抬手指向畫像：「看清楚了，牆上那位可不是一般的清潔工，整個卡瑪泰姬，他地掃得最乾淨，馬桶通得最勤快！」

那還真TMD厲害呢！

斯特蘭奇無語了，羅素剛剛還一副高人風範，怎麼一轉身，畫風就歪成了這幅鬼樣子，感覺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因為魔法的副作用嗎？

「聽著，斯特蘭奇，我再強調一遍。畫像里的老人家為卡瑪泰姬掃了一輩子的地，通了一輩子的馬桶，尤其是我的馬桶，通得最勤快了。」

羅素說著，又是輕咳一聲：「當然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老人家因為他多年始終如一的奉獻精神，在卡瑪泰姬名聲響亮。每個人提到他，都會豎起大拇指，誇上一句『地掃得真乾淨』。」

斯特蘭奇：(￣_，￣)

「沒錯，這位老人家並不簡單，他也是在卡瑪泰姬留下傳說的大人物，因為地掃得最好，馬桶通得最快，他被稱為至尊清潔工！」

斯特蘭奇：(￣_，￣)

「怎麼，你不信？」

見斯特蘭奇一張蔫巴巴的死人臉，羅素大怒：「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覺得你的馬桶能通得比他更好？」

「不，我真的沒有，我只想找個老師，靜悄悄地學習魔法。」

「哼，諒你也不敢。」

羅素大手一揮，將數碼相機取出，找到被踩臉的『古一法師』照片，說道：「說了這麼多，趕緊拜師吧！」

「呃……」

「又怎麼了？」

「不用當面拜師嗎？」

斯特蘭奇咽了口唾沫：「對著照片拜師，是不是太不尊重了？」

「不用，上一任至尊法師已經死了。」

「……」

聽到古一去世的消息，斯特蘭奇狠狠咽了口唾沫，再一看照片里基本斷氣的『古一法師』，當即便是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卡瑪泰姬太危險了，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還愣著幹什麼，快拜師啊！」羅素催促道。

斯特蘭奇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呃，至尊法師，我……我能拜畫像上那個嗎？」

「別想了，畫像上那個也死了。」

「呵呵呵……」

斯特蘭奇尷尬賠笑，抿了下發乾的嘴唇：「死不死不重要，我只是想做他的弟子。」

「斯特蘭奇，你確定？」

羅素收起數碼相機，換上一張無比嚴肅的臉：「你要知道，在我們東方人眼中，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種老師可不是學校里給你批改作業，給你一個A的老師。」

面對突然正經起來的羅素，斯特蘭奇鄭重點點頭。

「很好，過去，跪下磕三個頭，然後把這杯茶奉上……」

「我明白了。」

斯特蘭奇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按照羅素的要求全部照做一遍，動作並不規範，但態度足夠恭敬。

一杯茶水雙手捧起，斯特蘭奇低頭等了半晌，直到雙臂發酸才聽到羅素喊停。

他低頭一看，茶杯中空空如也，裡面的茶水不知何時不翼而飛了。

「至尊法師，茶……茶沒了！？」

斯特蘭奇一臉驚駭，抬頭看向畫像中的古一，只覺對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別看了，就是他喝的。」

羅素說到這，抬手取來三根香點燃，插在畫像前的香爐里。

沒別的意思，純粹是表達自己對古一發自肺腑的尊重。

「可是，至尊法師，這杯茶……您不是說我的老師他已經去世了嗎？」斯特蘭奇臉色有點白，自己把自己嚇到了。

「斯特蘭奇，這就是魔法。」

羅素解釋道：「當你的魔法造詣逐漸精深，你就會知道，宇宙的構成不僅僅是物質，還有思維，它不僅構成了宇宙，還創造了宇宙。」

「而我們這些魔法師，亦是在使用思維溝通世界，我們提取物質能量，通過更加高效的方式將其運用出來。」

斯特蘭奇似懂非懂，身為門外漢，他知道羅素在講述非常重要的道理，所以努力記在心中。

「至於古一法師，他的確是死了，但他的思維沒有毀滅，一直存在於宇宙之中……」

羅素笑著看向斯特蘭奇：「想不通沒關係，你可以理解成，他翹班出去旅遊了。」

斯特蘭奇啞然，嘴巴比你腦子快，直言道：「所以，這位才是真的古一法師，對嗎？」

說完，斯特蘭奇就後悔了，訕訕看著羅素，不敢再說些什麼。

羅素臉色一板：「斯特蘭奇，你又開始用狹隘的目光看待世界了！」

我真的沒有啊！

斯特蘭奇在心頭吶喊，但他不敢說。

「聽著，宇宙是無限的，你我身處的宇宙只是其中之一，每一個宇宙的我們都各種各樣。」

羅素說道：「其他宇宙的古一法師不是只有白鬍子，女光頭的形象也有，所以，我沒有騙你，他們兩個都是古一法師。」

「……」

斯特蘭奇擠擠眼，雖然羅素說得很有道理，但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知道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好了，如果你實在想不明白，就把這次的拜師當成是一次考驗吧！」

「至尊法師，那我通過考驗了嗎？」

斯特蘭奇忐忑道，按理來說他應該是通過了，可誰讓羅素是至尊法師呢，他說了不算。

「通過了，古一法師對你的表現很滿意，你以後就留在卡瑪泰姬好好學習魔法，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向王詢問，他會幫你答疑解惑。」

「我明白了。」

斯特蘭奇聞言連頭，沒有詢問為何不是羅素教導，他一個魔法小白，用不著勞駕至尊法師。

「魔法的殿堂很大，即便是我，也只是剛剛起步，而你……」

羅素看了斯特蘭奇一眼：「初學者中的初學者，未來一段時間，你什麼也不用做，不停看書充實自己的知識量。」

「就像我之前說得那樣，我們法師用思維溝通世界，除了魔力，你還需要知識量，否則你連基本咒語都看不懂，更不用說施法了。」

「等你度過初學者的階段，儲備一定量的知識，能看得懂咒語，就可以……」

「就可以施展魔法了，對嗎？」

斯特蘭奇躍躍欲試，作為一名擁有博士學位的學霸，他最不怕的就是讀書。

我看你是想屁吃！

羅素白了斯特蘭奇一眼：「別瞎想了，學完理論知識，你就該考試了。」

「考試！？」

斯特蘭奇瞪大眼睛，魔法這麼接地氣嗎？

「題海戰術以量取勝，這是一個逐漸積累經驗的過程，我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

羅素臉不紅氣不喘，瞎話張嘴就來：「畢竟魔法複雜繁奧，其中牽扯到的維度力量，混亂到讓人發瘋，沒有足夠的前期準備，貿然施法只會害人害己。」

「你要在題海中多思考、多總結，才能高效鞏固知識點，拓寬思維打開眼界，熟能生巧駕馭每一個咒語。」

「咕嘟！」

斯特蘭奇咽了口唾沫，感覺未來會是一段不見天日的痛苦時光。

「安心讀書，題海的事情我會讓王專門給你整理一份。」

羅素手捏下巴：「你是古一法師的弟子，練習量決不能被其他人比下去，否則古一法師顏面無光，我想想……」

「嗯，一步步來，步子不能邁太大，第一次的話，先稱十斤習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