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眨眼算哪門子優點，難道是形容海拉果斷乾脆、雷厲風行，有阿斯加德的男兒氣概？

如果這樣也能說得通，那羅素是拒絕的，他大男子主義，和海拉站一起不出兩分鐘就能打起來。

再說了，就算是談婚論嫁，也是女超人排在最前面。海拉算哪根蔥，要不是有個好老子，他已經手起刀落讓海拉變成真正的死亡女神了。

「至尊法師，你可試著和海拉相處一下，或許，不是，我是說肯定，你肯定能發現她人性中的閃光點。」

奧丁抹了把頭上的冷汗，不怪他老臉皮厚推銷女兒，實在是卡瑪泰姬給他太多壓力，為了阿斯加德的未來，苦心積慮拉攏合適的盟友。

奧丁是個國王，拉攏盟友的大招就是聯姻，托爾和洛基明顯不合適，就只能海拉上了。

至於把女兒往火坑裡推……

不存在的，羅素是至尊法師，優點多多，比如說……

呃……

奧丁暫時沒發現，但問題不大，他相信古一的眼光，既然古一挑選羅素擔任繼承者，必然有其可取之處。

只要海拉和羅素相處一段時間，或許，不，是肯定能發現他的優點。

這麼一想，奧丁驚訝發現羅素和海拉簡直天造地設，都是讓人一眼看不出優點的人。

況且，他女兒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要氣質有氣質，羅素憑什麼看不上，就算看不上，也應該是海拉看不上羅素才對。

再一想，奧丁覺得這門親事八成是穩了，羅素已經心動，嘴硬是為了再撈點好處。

該死的混蛋，我給女兒準備的嫁妝都收了，居然還想要好處！

奧丁眼神不善，羅素也眼神不善，只覺糟老頭子是受不了海拉的折騰，強行甩鍋給他。

於是冷哼道：「奧丁神，我已經發現海拉人性中的閃光點了。」

「這麼快？」

奧丁聞言大喜：「說說看，你發現了什麼。」

「王女能動手絕不動口，能打死絕不打殘，你把她領回家，再栽培幾年，必然是一代明主。」

奧丁一時語噎，搖頭道：「國家從來就不是戰爭，好戰的君主只會帶領國家走向滅亡。」

所以你就甩鍋給我！

你以為九頭蛇是什麼，反派集中營嗎？

羅素瞪大眼睛：「奧丁神，好戰者亡是不假，但忘戰者危，阿斯加德不能沒有海拉，你要三思啊！」

「夠了！」

奧丁冷哼一聲，責怪道：「至尊法師，你心裡想什麼我很清楚，好處都給你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What？」

羅素整個人都不好了，好處在哪，他怎麼不知道？

如果是地獄維度的話，他靠自己本事撿來的，只不過很早之前，奧丁放了一隻海拉在裡面。

巧合而已，不能拿出來說事！

如果是海拉，更算不上好處了，純屬一黑鍋，他舉雙手贊成奧丁將其帶走。

羅素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奧丁便皺著眉頭看向一旁，戰場廢墟邊緣，多出了一個持劍的黑甲身影。

羅素順著奧丁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是之前的女武神軍團統帥，當即眼前一亮，不愧是被他看好的人，其餘女武神的靈魂再度沉寂，唯有她還沒倒下。

「烏爾德……」

奧丁握緊了永恆之槍，神情無比複雜，有傷懷也有羞愧，看得羅素浮想聯翩。

根據羅素所知的北歐神話，烏爾德是掌管命運的三位女神之一，和希臘神話的命運三女神差不多，雖然號稱命運女神，卻無法改變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同時，烏爾德又被稱之為死亡女神。

死亡女神殺死了死亡女神，頗有股哲學的意味。

羅素紋絲不動，靜觀事態後續發展，也就是圍觀。

烏爾德手持寶劍走向圓桌，目標不是奧丁，而是被羅素一鎚子敲暈過去的海拉，她雙手持劍，對著海拉的脖頸兇猛斬下。

叮！！

散發著聖潔金光的永恆之槍刺來，奧丁出手，以神光擊飛了烏爾德手中的寶劍。

寶劍打著旋兒跌落遠方，徑直插在地上。

烏爾德靜默片刻，轉頭看向奧丁，聲音縹緲道：「女武神軍團奉神王奧丁之命，來此圍殺叛軍首領海拉·奧丁森。」

「……」

奧丁臉色難堪，難掩羞愧之色，直接閉上了獨眼，不敢和烏爾德對視。

(?????????)

羅素看得雙目放光，就是這個，他愛死這種劇情了。

沒有得到奧丁的回應，烏爾德如同機器一般，踏步撿起被擊飛的寶劍，再次朝海拉走去。

不出意外地，奧丁再一次出手，將其手中寶劍擊飛。

這時，不知從哪飄來一股黑色霧氣，於烏爾德手中化作寒光凜冽的鋒利長劍，後者毫不猶豫，猛地舉劍斬向海拉脖頸。

叮！

金色光束擊飛黑色長劍，奧丁睜開獨眼，怒視多管閑事的羅素。

「奧丁神，別這麼看我，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心中的正義不允許。」

羅素義正言辭，慷慨激昂道：「我能夠感應到這位女武神心中悲憤，她們受命而來，全員一千多人悉數戰死，結果卻……嘿嘿嘿……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這是阿斯加德的國事，是我……是我的……過錯！」

奧丁惱怒瞪了羅素一眼，這才轉頭看向烏爾德，愧疚道：「我會將戰死的英魂帶回冥界，讓他們得以長眠，如果你……」

「女武神軍團發誓守衛王位，戰死他鄉亦是我們的榮譽……」烏爾德依舊縹緲，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

「你同意了？」奧丁大喜，仁慈的君王做久了，居然開始在意起烏爾德的想法。

「不，英魂忠於亡骨，此地便是長眠之處。」

烏爾德的話翻譯一下，大體意思是，女武神軍團生前盡忠阿斯加德王室，慷慨赴死，無愧於心。

因為某些不愉快的事情，今天分道揚鑣，軍團上下一千人寧可守著枯骨，也不稀罕奧丁的憐憫。

「我知道你們心懷怨念，至少讓我彌補一下……」

奧丁低頭說著，張開大手朝天空一招，虛空之中開啟一道黑腔，對面是九大國度之一的冥界，阿斯加德人死後的歸鄉。

源源不斷的吸引力傳出，將地獄維度中所有的亡魂捲入其中，八層大陸里的亡魂一個不留，唯有一千多名女武神的亡魂一動不動。

不是她們抵禦了冥界的召喚，身為阿斯加德的亡魂，她們沒有力量抗拒冥界的召喚，之所以紋絲不動，是因為身上套著黑暗維度的鎧甲。

「至尊法師！！」

「奧丁神！！」

虛空之中，兩個巨型虛影對峙，金色和黑色涇渭分明。

左手邊的黑暗維度顯化身披黑袍的陰影魔王，浩瀚無邊的黑暗自其袖口湧出，黑色海洋攪盪漩渦，爆發出毀天滅地的恐怖威能。

右手邊的金光化作頭戴王冠的神明，肩膀上的兩隻烏鴉吞吐火焰，永恆之槍高舉頭頂，鋪天蓋地的氣勢將無邊黑暗撕得粉碎。

三秒鐘之後，兩道虛影同時消失，羅素和奧丁坐回圓桌邊，面色不變點點頭，均表示自己剛剛太衝動了。

「抱歉了，至尊法師，情至深處難免太過激動，希望你別介意。」

「沒有，這事不能怪你，也有我一部分責任，我見你突然發飆，忍不住配合了一下。」

「哈哈哈……」x2

兩人相視大笑，奧丁猛地收聲，嚴厲道：「至尊法師，這是阿斯加德的國事，你越界了。」

「不，奧丁神，越界的人是你。」

羅素看了眼周邊，言辭鑿鑿：「這裡是黑暗維度，我不知道什麼女武神，我只知道這裡是我的地盤，這裡的一切都屬於我。」

「至尊法師，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所指的一切，也包括阿斯加德人？」

「別誤會，沒有阿斯加德人。」

羅素指了指腳下空無一魂的八層大陸：「阿斯加德人已經被你帶走，而她們……她們已經放棄了阿斯加德的身份，不是嗎？」

「至尊法師，你在強詞奪理。」

「沒有，我這個人最講道理了。」

羅素抿了下嘴唇，笑道：「要不這樣吧，選擇權交給她們，如果她們願意跟你走，我絕不阻攔。」

說著，他大手一揮，第八層大陸輕微顫抖，一個個黑色胄甲從廢墟中飄出，站在了烏爾德背後。

雖說是交給女武神軍團自己選擇，但全員只剩下烏爾德一人保留理智，故而她代表著所有人的選擇。

「烏爾德，這裡即將被黑暗籠罩，再不跟我返回阿斯加德，你們今後的餘生只能在黑暗中度過……」

「喂，奧丁神，做人不能太無恥，說得好像她們回到阿斯加德就不是受人擺布一樣。」

「阿斯加德是正統！」

「那黑暗就是永恆！」

「……」

烏爾德一言不發看著兩人爭執，她回身望向女武神軍團的姐妹，感受著一個個空白的靈魂，長嘆一聲之後，做出了選擇。

她什麼話也沒說，立身站在羅素身後，表明了自己的選擇。

平心而論，羅素和奧丁都不是好的選擇，一個是黑暗維度的魔神，一個是親手導致女武神軍團團滅的幕後黑手。

奈何烏爾德已經對奧丁失望透頂，身不由己之下，只能選擇了羅素。

「哈哈哈……」

聽著羅素刺耳的笑聲，奧丁臉色鐵青，甩手離開了地獄維度空間。

不走不行，要不了多久地獄維度便會被黑暗維度吞噬，到時羅素肯定會有想法。

梆梆梆！

勝過奧丁一次，羅素大漲顏面，使勁拍著烏爾德肩膀上的鎧甲，承諾道：「你叫烏爾德對吧？你很不錯，以後死心塌地為我賣命，保證你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

似乎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但羅素相信，要不了多久，烏爾德就能無師自通，學會什麼是吐槽。

他大手一揮，加速對地獄維度的吞噬，突然餘光一瞥，呆愣在了原地。

海拉還在椅子上攤著，奧丁離開的時候沒把她帶走。

「奧丁什麼意思，硬要塞個人質給我……」

羅素眉頭一挑，不屑道：「還是說，他真以為自家女兒魅力很大，能讓我俯首稱臣？」

鏘！

邊上的烏爾德拔出寶劍，君主遇到了頭疼的問題，她這就把問題解決掉，好為君主分憂。

「等等，冷靜點，快把劍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