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隻吸血鬼……」

亞歷山大喃喃兩聲，想起了死去的馬庫斯，閉口不願多言。

「亞歷山大，你是第一個不死者，瘟疫殺死了別人卻沒有殺死你，反倒使你獲得了可以進化的血脈……」

進化的血脈是好聽話，大兒子被蝙蝠咬一口，變異成了人形蝙蝠，二兒子被狼咬了一口，變異成了嗜血成性的狼人，且都極具傳染性，分明是詛咒之血。

也就是小兒子命好，年紀輕輕成家立業先被老婆咬了，不然天知道會多出一個什麼奇葩的種族。

蟻人？蠅人？蜘蛛人？蜻蜓人？

「神父大人，如果你為馬庫斯的身世而來，我可以肯定，他的確是世間第一個吸血鬼……」

亞歷山大說到這，瞄了眼羅素胸前的十字架，躊躇片刻后說道：「只不過，咬他的蝙蝠可能有點問題。」

羅素眼中精光一閃：「有什麼問題，那隻蝙蝠不是普通的蝙蝠？」

亞歷山大抿了抿髮乾的嘴唇，神情閃過一抹沉痛：「在我成為不死者，也就是瘟疫結束的那天晚上，我遇到了一個……人，一個全身籠罩黑袍，臉色蒼白的神秘人。」

羅素屏氣凝神，心頭暗喜，線索終於續上了。

其實他來這，動機有點不純，有想過把亞歷山大幹掉，試試看能否完成世界任務。

「他自稱是主的白馬騎士，也就是啟示錄第6章里的瘟疫，主對有罪之人降下懲罰，我因為逃過瘟疫成了大逆不道的有罪之人。」

亞歷山大兩句話，說得阿米莉婭四人面色微變，不過親眼看到羅素施展神跡，貌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羅素這邊眼皮一跳，天啟四騎士，這尼瑪一下子就拔高了世界上限啊！

他深吸一口氣：「後來呢，之後發生了什麼？」

「神秘人宣告我的罪行，聲稱我被上帝唾棄，這輩子也沒有進入天堂的資格，除非……我願意向他效忠，將自己的靈魂交付給他。」

說到這，亞歷山大的表情有點古怪：「這讓我開始懷疑他的身份，比起主的騎士，我覺得他更像是蠱惑人心的魔鬼，於是我便拒絕了他。」

「然後呢？」

「他詛咒我將被光明拋棄，我的子孫生生世世存活於黑暗之中……」

「聽著的確不像是好人，而且詛咒也應驗了。」羅素點點頭，實錘神秘人的身份是個魔鬼，世界任務血族起源八成也就是這個神秘人了：「後來他去了哪？」

「呃……」

亞歷山大表情更加古怪了：「我聽到他詛咒我的子孫，當時非常怒火，就和他打了起來。」

「你贏了？」

羅素很是詫異，如果輸了，亞歷山大不死也得半殘，畢竟敵人是天啟四騎士，可看亞歷山大的樣子貌似是贏了。

是亞歷山大太強，還是瘟疫騎士太低調？

「算是我贏了……」

「什麼叫算是贏了？」羅素眉頭一皺，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把他打死了！」亞歷山大表情無辜：「我不知道他那麼弱小，輕輕一拳就死了。」

「……」

幾人皆是相顧無言，羅素輕咳一聲：「這麼說來，神秘人是騙子咯？」

「一開始我也這麼覺得，直到後來我有了三個兒子，馬庫斯被蝙蝠咬了一口，變成了畏懼陽光的吸血鬼。後來威廉被狼咬了一口，變成了滿月下發瘋的狼人……」

亞歷山大心有餘悸：「我開始認為這是上帝對我的懲罰，又或者是魔鬼的詛咒，將最後一個兒子嚴加看護，以防他遭遇不測。」

說到這，他看了邁克爾一眼，小兒子的後代成了吸血鬼和狼人的混血，算是徹底應驗了詛咒。

「所以呢，這就是你推斷蝙蝠有問題的原因？」羅素傻眼，感覺自己穩如磐石的髮際線都變高了。

「是的！」

亞歷山大肯定點點頭：「馬庫斯和威廉變異之後，我抓了很多野獸，並讓它們將我咬傷，但我依舊維持著人類形態，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羅素默默點頭，這貨愛子成狂，是個狠人！

「從此之後，我更加確信馬庫斯和威廉的變異是有人暗中作祟，對方看上了我們家族的特殊血脈。果不其然，我的小兒子也遭遇了襲擊，因為我的保護才免於一難。」

羅素來了精神：「他被什麼動物襲擊了，獅子、老虎、灰熊，還是蜘蛛、螞蟻？」

「一條毒蛇！」

亞歷山大講述起往日的故事：「一千四百年前是個遍地飢荒和戰亂的年代，我的領地也不例外，常有衣不蔽體的流民乞食……」

「某天傍晚時分，一群流浪的乞丐來到我的領地，其中一人會耍蛇的把戲，我的小兒子聽說后，讓人將他找來表演節目。」

「我當時並未在場，但毒蛇襲擊確實是發生了，因為護衛的保護，我的小兒子並沒有被毒蛇咬中，而耍蛇的乞丐則偷偷逃跑。」

「我聽聞屬下的彙報，帶領一隊騎兵追擊，將其堵在一處山谷之間。乞丐召喚出無數毒蛇，我的人不敢靠近，一把大火將山谷燒成灰燼，可詭異的是，我沒有找到乞丐的屍體，就好像被燒成了灰燼。」

羅素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問道：「後來呢，你的小兒子沒有再遭遇襲擊？還有，山谷在哪，你還記得嗎？」

「我發動領地的軍民將山谷翻了個遍，一無所獲又害怕是巫師的手段，於是將山谷填平，再之後我的小兒子就安全度過了一生。」

亞歷山大看了眼瑟琳娜：「不知道是命運的安排，還是只是一場巧合，維克多命人建造關押威廉的監獄，就是那處山谷，滄海桑田，現如今已經被海水淹沒了。」

「帶我去那處山谷！」羅素斬釘截鐵，線索就在那裡。

亞歷山大頭皮發麻：「神父大人，我能不去嗎？」

「為什麼？」

「不論是上帝還是魔鬼，我都不想和誰產生糾葛，您或許會說我膽小，但正因為這份謹慎，我安安穩穩活了一千五百年。」

亞歷山大的意思很簡單，苟就對了！

「不去不行啊！」

羅素嘆息一聲：「你的兒子威廉被關在那，你要是不去，萬一發生點什麼，比如他死了。當然了，我是說萬一……」

亞歷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