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土匪！人渣！混蛋！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兩匹駿馬上，各自橫放了兩個霍比特人，他們雙手被反綁，雙腳也拴得死死的，趴在馬背上破口大罵。

霍比特人與世無爭，喜好和平且熱情好客，相比中土大陸其他種族，他們無疑要善良很多，所以罵人也沒什麼花樣，翻來覆去就那幾個詞。

「羅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阿拉貢回頭望了一眼，心態有點崩，現在他不用擔心引起誤會了，因為無論他說什麼，四個霍比特人都不會相信一個字。

「是有些吵！」羅素點點頭，走到馬匹邊上，將毯子劃成碎布，一人嘴裡塞了一塊。

這下，徹底安靜了！

阿拉貢更崩了：「我指的不是這個，我和甘道夫是朋友，和他們也會成為朋友。我們……我們應該用溫和的方式帶他們四個去瑞文戴爾，而不是像這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但我明白沒用，你得和他們說，看他們明不明白！」

你以為這是誰造成的？

阿拉貢「……」

「阿拉貢，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那不重要。到了瑞文戴爾，一切誤會都會解開，大家還是好朋友。」羅素兩手一拍，表示這都不是事。

「可……」

「沒什麼好可是的，大老爺們做事就是要爽快一點，咱們被人追殺，時間緊迫，不能墨跡。」

「唉，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沒辦法，我失憶了！」

羅素知道阿拉貢先取得信任的方式更合理，但戒靈一直尾隨四個霍比特人，酒店是個危險的地方，沒時間給他們聯絡感情。

就像羅素說的，到了瑞文戴爾，一切誤會都將解開。既然如此，和戒靈們打個你死我活有什麼意義，自然是能避就避。

「羅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們這一路上會很危險。」

「沒事！弱的打不過我，不用怕，強的我打不過，怕了也沒用……」

羅素說的很有道理，阿拉貢無言以對，覺得哪裡不對，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眉宇之間更加憂鬱了。

……

幾人離開布理境內，穿越高山樹林，行徑一片大草原。

此處距離瑞文戴爾還有很長一段路，快馬加鞭都需要十來天，更何況帶著四個霍比特人。而且，沒了森林掩護，行走在空曠的大草原極為惹眼，加大了被戒靈追上的可能。

四個霍比特人分別叫佛羅多、山姆、皮聘、梅里，四人中以佛羅多為首，山姆是他家的園丁，亦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剩下兩個則是他遠方表侄。

幾天相處下來，佛羅多四人被鬆開了繩索，和羅素、阿拉貢逐漸熟悉，知道對方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

至尊魔戒近在眼前，羅素和阿拉貢從未有染指的舉動，加上阿拉貢講述和甘道夫之間的故事，很快便拉近距離，初步取得了四人信任。

穿過平原，地勢緩緩上升，一行人來到起伏的丘陵地帶。遠處的山丘輪廓上，隱約可見一座廢棄的高塔，瞭望台般注視著遠方，沐浴陽光之下，彷彿王冠一樣耀眼。

「那是風雲頂，也就是著名的阿蒙蘇爾！」

阿拉貢面露複雜之色，建造高塔的人是他先祖伊倫迪爾，一個盛滿了榮耀的名字，但後來者使這份榮耀蒙羞，而他也一直在逃避，自覺配不上這份榮耀。

阿拉貢心頭思緒萬千，彷彿被一塊巨石壓住，痛苦地喘不過氣，想要發泄卻不知該和誰傾訴。

「羅素，你知道嗎，我……」

話到一半，他自覺閉上嘴巴，因為羅素帶著佛羅多四人走遠了。

……

夜色漸濃，陰雲籠罩天空，風中帶著些許潮濕，很有可能會降雨，阿拉貢和羅素商量一番，決定登上高塔過夜。

「羅素，我們兩輪班守夜，你負責下半夜。」

阿拉貢鬱悶說道，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想找個人訴說壓力，結果感情醞釀起來了，傾訴的人跑了，差點沒把他憋吐血。

幽深的黑暗籠罩大地，遠方的樹林隨風而動，伴隨著窸窣的動靜，如同鬼影冷笑，看得人打顫。

「羅素，將個故事給我們聽聽吧！」四個霍比特人心頭髮毛，沒有睡意。

相比一本正經的阿拉貢，羅素更受四人歡迎，他講得小故事道理深刻，極具內涵，讓人聽了欲罷不能。

「我還要值夜班，所以只能講一個故事，聽完之後乖乖睡覺。」

「那好吧，一個也行，總比沒有強。」

阿拉貢正要離開，見羅素要講故事，下意識收起腳步，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羅素清了清嗓子，講故事他最擅長了：「在幽暗深邃的瑞文戴爾，有一個名叫阿拉貢的青年正在草叢裡熟睡，為了全身心地融入大自然，他褪掉了滿身紅塵喧嘩……」

「紅塵喧嘩是什麼意思？」有點深奧，佛羅多四人不是很懂。

「就是衣服！」

阿拉貢：「……」

突然成為故事的主角，而且沒穿衣服，他知道接下來肯定沒好話，但還是忍住了沒打斷，想繼續聽下去。

「這時，一個采蘑菇的小精靈路過，一邊采一邊數。1，2，3，4，4，4，4，4……」

「小精靈離開之後，又來了一個，同樣是一邊采一邊數。1，2，3，4，4，4…5，6，7，8……」

佛羅多四人一臉懵逼，阿拉貢實在是忍無可忍，但他又不能說自己聽懂了，輕咳一聲：「羅素，我要提醒你一句，精靈們會魔法，沒準也在聽你講故事。」

「不會吧，精靈這麼無聊的嗎？」羅素詫異一聲，隨後聳聳肩，無所謂道：「精靈是長壽種族，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一個睡前小故事而已，應該不會放心上。」

「這可不一定……」

阿拉貢暗暗說道，精靈都是小心眼，自從我和阿爾溫談戀愛，她老爸埃爾隆德就開始對我橫目冷眼，各種看我不順眼，最後還把我趕出了瑞文戴爾。

就在這時，忽遠忽近的馬蹄聲突然響起，黑夜之下，沉悶的嘶吼聲越靠越近。

伴隨著死亡的呢喃之聲，五個黑色的陰影出現，在灰色的丘陵斜坡上高速移動。他們全身籠罩黑袍，騎著惡魔一般的馬匹，眨眼之間便來到了風雲頂下方。

「之前追殺我們的人！」佛羅多一聲驚呼。

阿拉貢低頭向下，正好對視上了一雙猩紅的眼睛：「是戒靈，還是被他們追上來了。」

「怎麼辦，我們要逃走嗎？」

「逃不走，他們封死了退路，只能一戰了。」阿拉貢搖頭。

「到上面去，要打雷了……」羅素抬頭看向天空，雲層很厚，放著不用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