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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放肆文學 » 科幻靈異 » 百詭夜宴» 523 突如其來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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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詭夜宴 - 523 突如其來的噩耗字體大小: A+
     

    我與七郎、陸煜和獨。,遇難題角鬼王一起鑽入迷宮一般的地下洞穴中,想沿着溪流的方向往上走,一來是探查茅山道會的基地,二來是為了上到陽間去找我師父。

    不過,一路上我們發現了不少道修活動的痕迹,其中一處還顯示出他們不幸遭遇了釘子蟥群的襲擊,至少折損了兩名人手。

    「我們就一路跟着這些腳印走吧。」七郎道,「他們還有三個傷員,肯定急着趕回地面上接受治療,很大可能就是回茅山道會的基地去了。」

    「嗯,這是很正常的反應。我們沿着這些人的腳印走,肯定就能找到基地了。」

    「走。」

    這伙道修組成的探路隊,在釘子蟥的身上吃的虧着實不小,我們一路追蹤了很長的路,還是時不時能發現一些傷員滴落下來的血跡,或是按在洞壁上的血手印。此外,附近的洞穴因為臨近水源,地面上都是以濕土為主,踩在上面的腳印清晰可見,即使沒有了血跡,我們也不怕跟丟了路線。

    據獨角鬼王講,此處距離地面的洞穴出口大約還有一天半的路程,而且這還是沒有走錯路的情況下的速度。可這幫道修受傷之後慌裏慌張地,路又不熟,居然就真的走錯了,拐到一處峽溝邊上去了。溝邊只有一條崎嶇的小徑可以通行,溝裏面則是一條溪流,從遠處聽那水的聲音,似乎水量並不算大。

    沿着峽溝走了一段,忽然七郎就站住了,往峽溝里的方向用力抽了抽鼻子,道:「有死人的味道。」

    「在哪裏?」

    「峽溝底部,應該就在岸邊。」

    我在手掌中生出一團鬼火,依照七郎指向的位置遠遠地扔了過去。

    「嘭!」鬼火落在一塊大石頭上,濺射開來,映綠了周圍的一片。藉著這麼一點點昏暗的光源,我依然能隱隱約約地看見果然有一個人影躺在溝底,就趴在地下溪流的岸邊。

    「那是什麼人?莫非是茅山道會的人背不動屍體了,就丟到下面去了?」陸煜奇道。

    「哼,我看這事兒他們絕對幹得出!」獨角鬼王冷笑道。

    我又扔了一團鬼火下去看看下面的地形,我們所站的這一側谷壁不算很陡峭,谷底也不深,大約往下爬五十米就到了。

    「我們去看看吧,說不定不是茅山道會的人呢。」我提議道,「據我所知,道修也不會輕易拋棄同伴屍體的。況且,走到這裏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

    順着谷壁上突出的幾塊岩石,我很輕鬆就攀爬到了谷底,距離那具屍體只有二三十米的距離了。鬼不用爬,可以直接飄下去,所以七郎先於我下到谷底,但他走了幾步就站住了。

    當我走過他身邊時,七郎拉住我的肩膀,面色異常嚴肅地道:「做好心理準備再過去。」

    我愣了一下。七郎在黑暗的視力絕對比我好,他站住這裏應該就能看清楚那具屍體的模樣了。如果說只是因為死相太難看,他不會這麼提醒我,我畢竟也是在角斗場和戰場上經歷過無數生死的人了,什麼場面沒見過?

    又或者……難道那個死人他認識,我也認識?

    我忽然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七郎和我都認識的人應該不算多,而又會出現在此時此地的更是極少。難道是……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我在心裏大叫道,情緒一下子就變得激動起來。我猛然推開七郎的手,快步走了過去。

    溪流的岸邊,就在一片碎石灘上,一個身穿中山裝的老人俯身趴在地上,背對着我。這樣的姿勢恰恰讓我能清清楚楚地看見他背後那三個觸目驚心的血洞,皮肉綻開,血肉模糊。衣服上的血跡也早已乾結,變成了黑色的血痂。

    一看到這個身影,我頓時感覺頭暈目眩、手腳發軟。我勉力走過去,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把老人翻過身來,一副熟悉的面孔此時已經變得蒼白、僵硬,毫無生機。

    「師父!」

    我慟然大哭,俯身緊緊抱着師父的遺體,大喊師父的名字。可惜,他的眼睛已經永遠地閉上了,也無法再回應我。

    修鍊過陰功的人便已經提前支取了陰壽,所以死後無法成鬼,甚至不能再次投胎轉世為人。這也就意味着,師父和我,永生永世都無法相見了!

    自我兩歲時起,師父就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名雖為師徒,但其實感情比親生的爺孫倆還要親。天生陰陽眼讓幼年的我不加分辨地看到種種涉及鬼物的怪異景象,時常被嚇出大病來,如果沒有遇到師父,恐怕我都活不到成年就夭折了。

    雖然少年時的我一度對師父牢騷滿腹,認為他不捨得把真功夫、真本事教給我,但現在回過頭去一想,其實他那樣做也確確實實是為了我好。可惜呀,我似乎天生註定就無法過上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兜兜轉轉這麼些年,終究還是修了陰功,下了陰間,終日與鬼作伴。

    到今年,師父已經一百零五歲,按說已算長壽,但他的陰壽應該還剩許多。這時,我便不由得想起當年書蟲鬼告訴我的生死簿上有關師父的記載:「死於非命!」當時我還不願相信,卻不想最終還是應驗了。

    唉,正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啊!

    哭了半晌,我抹掉眼淚,伸手去摸了摸師父的臉和身上。他在胸前也是三個血洞,與背後的三個位置相同,很明顯是彈道所致的貫通傷。這其中,左胸那一槍正中心臟的位置,出血也最多,應該便是致命傷。除此之外,師父的臉上、手上都有擦傷,應該是從峽溝上面滾落下來擦到的。

    根據傷口的情況來判斷,師父死在這裏至少有三五天時間了。由於陰間地底的溫度很低,陰風習習,所以師父的屍體沒有腐爛,只是面部肌肉已經開始乾癟、脫水。若是一直沒人發現,久而久之就會變成一具乾屍。

    「到底是誰幹的?是誰?」我仰頭瘋狂地怒吼道。

    七郎和獨角鬼王也過來了,但他們無法給我太多的安慰,只能是站在一旁嘆息。過了一會兒,陸煜也從懸崖上下來,他卻伸出手來給我看,掌心裏是幾顆黃銅材質的子彈殼。

    他道:「這是我在上面找到的,一共五顆。不過這裏地形崎嶇,光線又昏暗,或許還有更多散落在周圍。」

    我見狀頓時再次怒吼起來:「一定是茅山道會的人乾的!只有他們才會帶着槍下來!」

    七郎也皺眉道:「依我看,應該是巨瀑城關閉陰脈通道后,馮老師父不得不通過別處找其他的陰脈返回,結果誤打誤撞地就在這裏遇到了茅山道會的人。但是這些人也太不分青紅皂白了吧?馮老師父又不是巨瀑城的守衛,更不可能主動跟他們發生爭鬥的!」

    「那幫傢伙哪裏還有人性?以前專殺鬼,現在連人也亂殺!」獨角鬼王也破口大罵道,「哼!按我說,就應該找到那幫道修,全部殺光了給馮老師父報仇!」

    聽到這兒,我又突然想起來應該還有一個老劉是跟着師父一起回來的,於是便喊道:「在附近找一找,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受害者?」

    七郎、陸煜和獨角鬼王隨即散開,沿着河道谷底一直尋找。但轉了一圈,卻毫無發現。那幫兇手一共至少開了五槍,師父身上中了三槍,老劉很可能也遭遇了不測。他修為不高,對於陰間的地形更加不熟,斷然是難以倖免,或許被害之後落入谷底又掉到河裏被水沖走了,落得個屍骨無存。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師父的遺體被我發現了,就得先給他料理後事。陰修日夜與鬼打交道,又深知自己無法成鬼,註定是不信事死如事生那一套的。我便按照陰修的老規矩,就在谷底架起了一堆火,將師父的遺體焚盡,再將骨灰灑入溪水之中,讓他塵歸塵,土歸土。

    跪在小溪邊三拜九叩之後,我方恨恨地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七郎道:「你確定是茅山道會的人乾的?」

    我很篤定地點點頭,「我師父遇害的時間與之前我們一路追蹤的那伙道修逃離的時間大致相同,而且到達此地的方向正好相反。加之懸崖上的小徑崎嶇,他們很可能就是在半道上相遇的。除了他們,再無其他可疑對象!」

    「那你打算如何報仇?」

    「茅山道會的基地就在上面,我們繼續沿着腳印一直找,定能找到他們!」

    七郎面色嚴肅,問道:「你可想好了,如果找到他們打算做什麼?你現在身為冥港的港主,一旦殺了茅山道會的人,那很可能就意味着全面開戰!」

    「我師父與世無爭,都被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了,跟這幫人哪裏還有什麼道理可講?」我憤怒地吼叫道,「開戰便開戰,我只想要他們給我師父償命!」

    「對!不能老讓他們這麼欺負人!」獨角鬼王也嚷嚷道:「我也跟着港主去,早就想弄死這幫修道的了!」

    陸煜也表了態度:「一起去,一定要給馮老師父討回個公道!」

    七郎見我們群情激憤,知道無法再勸,便道:「既然如此,我們今天乾脆就要大開殺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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