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閃爍了幾下，發出次次啦啦的電流聲，昏暗的光線看的人非常不適。

秦好被嚇了一跳，慌張打開水龍頭，剛接了一杯水，整個人都愣了。

湧出來的並不是清澈冰涼的水，而且散發著濃重腥氣的鮮血。

她尖叫一聲，手裡的玻璃杯應聲碎裂，鮮血淌了一地。

她想拉門出去，可衛生間的門不知道被誰從外面頂上了，無論她怎麼拉扯，都無法把門打開。

「凌晨！凌晨！」

秦好用力拍打著門，眼淚忍不住的奪眶而出，她回頭看了一眼，水龍頭沒有關，還在往外快速的留著血漿。

整個衛生間充斥著濃重的腥臭味。

盆盂上的玻璃里，出現了一張慘白的臉。

能看出是個小孩子的模樣，低著頭，站在漆黑的鏡子里，默不作聲的抬起了雙手。

秦好看著那慘白的像是在水裡泡發了的雙手，緩緩的伸張她。

秦好感覺自己的喉頭被恐懼哽住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雙手從鏡子里伸了出來。

突然，小孩子抬起頭。

秦好看到了他那雙黑洞洞的眼珠，正像水龍頭一般往外流著鮮血。

「秦好！」

門被人一腳踹開了，秦好已經嚇懵了，她臉色蒼白的扭頭看去，看到來的人，放聲大哭。

「凌晨！」她幾乎是掙扎著上前摟住了凌晨的胳膊。

凌晨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行了，沒事了。」

「怎麼了？」姜明月聽到動靜也從房間里跑了出來，看到面前的場景，整個人都愣了，衛生間里的門被踹掉了，水龍頭在流血，鏡子里站著一個小孩，手已經伸了出來。

她方便就嚇僵了。

凌晨把秦好送到姜明月很前：「你們兩個先待在卧室里，沒有必要情況不要出來。」

姜明月錯愕的點了點頭，過於恐懼的感覺讓她拉起秦好就往屋子裡跑。

幸好房間里還算安全。

秦好坐在床上，好長時間才緩過神來。

「凌晨……凌晨沒事吧。」

姜明月一臉獃滯的看著她，她也無法給秦好一個準確的回答，無論怎麼想，剛剛那樣的場面，都是鬼怪出現了。

因此，姜明月只能強撐著安慰秦好：「他會沒事的，你也知道，他很厲害。」

秦好點了點頭。

對，凌晨很厲害，沒關係的。

……

凌晨走進衛生間，平靜的看著鏡子里的小孩。

小孩咧起嘴巴，沖他一笑。

那笑容如果換成其他人，魂都嚇飛了。

而凌晨依舊無動於衷的看著他。

小孩兒覺得沒意思，收起笑容，撇了撇嘴，想要伸手去抓凌晨。

凌晨也沒猶豫，直接先他一步抓住他的胳膊，生生把他從鏡子里拽了出來。

鏡子應聲碎裂，裡面出現了無數個小孩兒和凌晨，都在笑著看著鏡子外面的世界。

凌晨把小孩兒拎兔子一樣拎在洗手池上，一臉嫌棄的看著他：「真臟。」

小孩兒的衣服破爛的已經不成樣子，像是經歷了嚴重的燒傷，身上有著密密麻麻的黑色斑塊，看的人渾身不舒服。

小孩兒聽到凌晨的話，委屈的瞥起了嘴巴。

凌晨沒有管他，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哪裡的小孩兒，叫什麼名字？」

小孩兒像是聽不懂凌晨話一樣，歪了歪頭，沖凌晨一笑。

凌晨笑了，他笑的比小孩兒還猙獰，像是拐賣小朋友的人販子一樣，一臉陰悸的看著小孩兒：「不說，不說就把你扔進一個沒有人能夠找到的地方。」

凌晨拍了拍自己的背包。

裡面十分配合的發出了一聲尖叫。

「這裡面已經有兩個比你強一百倍的鬼怪。」

「嗚嗚嗚……」

小孩兒突然委屈巴巴的哭了起來，他抓著凌晨的胳膊，大聲呼喊：「媽媽！媽媽……」

凌晨皺住了眉頭。

這孩子哭的實在是太難聽了，一開口就是破鑼嗓子，像是聲帶被燒壞了一樣，聽的人渾身難受。

「別哭了！」

「媽媽！媽媽！媽媽！」

不讓哭還哭的更厲害。

小孩兒煩人，小孩兒鬼更煩人。

凌晨的眉頭緊皺成一個川字，他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

就在這個時候，背包里的女鬼又尖叫了一聲。

凌晨愣了一下，他一直沒有留意，以為是紅舞鞋在配合他逗小孩玩兒，現在才突然想起來，背包里還有一個在床底下扒拉出來的的女鬼。

那女鬼……不是男主人的情婦嗎？

之前凌晨一直是這樣以為的，在602住著的是女主人，而在404住著的，一定是男主人的情婦，畢竟只有情婦才會被金屋藏嬌，躲在床底下不敢出來。

凌晨突然有了另一個想法。

他把小孩兒從洗手盆上拎下來，塞進了自己的背包里。

隨後，他就聽到了背包里傳來了震天的哭喊聲。

「媽媽！」

「媽媽媽媽！」

哭聲中帶著悲慘委屈，還有一絲宣洩怨氣的撒嬌。

凌晨感覺自己之前的想法，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把小孩兒和女鬼都從背包里放了出來。

女鬼抱著小孩兒，一聲不吭的站在低聲，低著頭，不和凌晨對視。

凌晨問：「我幫你藏了這麼久，還是不說話？」

女鬼膽怯的瞥了他一眼，還是不說話。

凌晨也沒逼她：「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那我也沒必要再讓你藏了，帶著你孩子滾。」

女鬼突然慌了，她一手抱著小孩兒，一手抓著背包，搖了搖頭。

一個女人一個小孩兒，都流著血淚看著凌晨，看的凌晨不厭其煩。

「別想進來了，我沒有義務幫你。」

凌晨狠狠甩掉了女人的胳膊，走到了衛生間外面，女鬼不敢跟上，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幾乎接近於請求的看著凌晨。

凌晨一臉平靜：「滾。」

他又不是做慈善的，每一個世界都收一個鬼，他要是過得世界多了，把世界里所有的鬼都收進背包里，還活不活了？

女鬼還是一臉慘兮兮的看著凌晨，血淚不住地往下流。

凌晨：「……我不是慈善家。」

女鬼：「嗚嗚嗚……」

凌晨感覺自己頭特別疼，他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買一個大一點兒的背包，好歹能塞下三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