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暗族族長凝聲道：「二元的巫術雖然可怕，但是需要時間發動，八大護法有足夠的時間擊殺二元；李知雲單打獨鬥八大護法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只要有兩人聯手，李知雲必死無疑。對方還有什麼人出手？」

「只有陳野一人出手。」洪子安飛快回答道：「陳野身邊的命數師林妍並沒參與他跟八大護法的對決。」

洪子安只說林妍，沒提小召，更加證明了他沒把我們這邊真實實力透露給暗族。小召才是我們這邊最為可怕的命數師，而且，他想殺人的時候也毫無顧忌。

暗族族沉吟道：「命數師一向不參與江湖紛爭。林妍不出手在我意料之中。你告訴我，陳野是用了什麼辦法殺害了八大護法。」

「陳野身上能釋放出一種詭異的黑氣，八大護法觸之即死。」洪子安對答如流。

「死亡之氣！」暗族族長驚聲道：「陳野繼承死亡殿了？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我忍不住看向了洪子安，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說，不要驚動暗族族長么？你怎麼自己嚇唬起對方來了？

洪子安向我比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我稍安勿躁。

暗族族長忽然問道：「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洪子安道：「陳野被我引到一層大廳之後，我趁機拉響了集結令，趁著他與總壇弟子拼殺，才得以逃脫。」

「混賬東西！」暗族族長怒吼之間，一股無形勁力也透過牆體呼嘯而至，洪子安頓時被擊飛半空摔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來。

暗族族長卻冷哼道：「念在用人之際，留你一命，下次再犯絕不輕饒。」

「謝族長不殺之恩！」洪子安擦去嘴角血跡之間，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冷笑。他早就知道暗族族長不會殺他。

暗族族長沒有動手殺人，但是也沒走進密室，就一直站在外面不動。

這個人疑心病太重了，還是說他懼怕密室中某種事物？

暗族族長忽然說道：「密室里除了你還有誰？」

「憶楠也在，還有就是前幾天我帶進來的那個術士陳鑫。」洪子安仍舊對答如流。

暗族暗族道：「憶楠的氣息怎麼這麼弱？」

洪子安道：「她剛才被陳野身上黑氣掃到了一下，雖然沾染的不多，但是傷勢很重。」

洪子安話一出口，我就知道要糟——他這明明就是在讓對方起疑。

對方身為族長不可能不知道洪子安對羅憶楠有意，是問一個情深義重的男人，怎麼會在自己女人危在旦夕的時候，還能如此平靜的回答別人的問題。

洪子安是糊塗了么？

讓我沒想到的是，暗族族長竟然笑了起來：「洪子安，你很好。時刻記著我的話，以族長為天，這才對。你的過錯，我給你免了。」

洪子安馬上雙膝跪地，頭觸地面：「子安跪謝族長大恩。」

洪子安故意弄出跪地磕頭的動靜，就是為了讓對方辨別自己的動作。

洪子安到底是洪子安，他想算計別人的時候，已經摸清了對方脾性，這個族長應該快要上鉤了。

我雙手緊握著毒蛟，體內的死亡之氣源源不斷的湧向了刀身，毒蛟的鋒芒很快就隱沒在了死氣當中，現在有人去從我正面去看的話，看到的情景絕不是我在握著砍刀，而是看見我在握著一道跳動的黑煙。

短短數秒之後，暗族族長再次說道：「那個陳鑫參悟了多少秘法了？」

洪子安回答道：「他已經兩天沒有說話，屬下也不知道他的參悟到了什麼程度，不過，我看他眼睛已經起了變化，隱隱有了重瞳之相。」

「重瞳！」暗族族長的聲音裡帶起了一絲詫異：「難道說悟道崖秘法是瞳術不成？你再看看他的眼睛，把他瞳孔的樣子詳細給我描述一遍。」

「是！」洪子安慢慢站了起來，從側面走向了陳三金。

洪子安起身很慢，走路速度更慢，看上去就像是因為重傷，難以挪步。在我看來，洪子安的傷勢並沒有那麼重，甚至於他剛才吐出來的那口血都不見得是被人傷了內臟，而是他自己咬破了舌尖。

暗族族長連聲催促道：「洪子安，你能不能快點？」

「屬下這就……」洪子安走到陳三金面前的時候，並沒直接去碰他的眼皮，而是把手伸進陳三金的頭髮當中，輕輕拔出了一根銀針。

下一刻間，陳三金雙目爆睜，眼中精光爆射而出，那一瞬間，我雖然沒跟陳三金對視，卻能從側面看到他眼中泛起寒芒，那不像是人的眼睛，就像是陳三金眼裡長出了兩把利劍。

陳三金究竟是悟出了什麼秘法？

我微微一怔之下，洪子安卻飛快的給我打了一個手勢，他的意思是：暗族族長快要控制不住，想要破門而入了。

我轉頭看向門口時，身上不自覺的流出了一絲殺氣，正是這一絲殺氣，讓已經觸碰到密室大門的暗族族長停了下來：「洪子安，洪子安……」

洪子安連著向我打了兩次手勢，意思是讓我不要輕舉妄動，他自己略帶虛弱的說道：「族長，陳鑫的眼睛……眼睛里有寒芒……」

「是光芒，還是劍芒？」暗族族長的呼吸都帶起了幾分急促。

「不……不知道……」洪子安道：「我只是覺得帶著殺氣。」

暗族族長沉聲說道：「你現在把手放在他眼前面試試。快點！」

「是……」洪子安慢慢抬起手來，送到了往陳三金的眼前，連續晃動了兩下，才說道：「應該是寒芒。但是……」

洪子安說話之間裝出了一聲驚呼，把手提在半空飛快來回亂甩。

暗族族長急聲問道：「洪子安，你怎麼了？」

洪子安當即回應道：「我的手被劃開一道口子。」

「這樣……」暗族族長道：「本族長進去看看。你暫且什麼都不要動。」

「是！」洪子安從陳三金身邊挪開一步，恭恭敬敬的跪下了身來，伸出一隻手向我比了一個手勢。

他是告訴我，射門正中，一擊必中？

這可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