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程繼續咆哮，

「難道你不想報仇嗎？你現在是宋家的女兒，你可以報仇了。你可以用一萬種方式讓柳芷沅痛苦。自殺是愚蠢的，即使你死了，你也要承擔責任。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選擇自殺。」

婭佟的手指顫抖著，不停地顫抖，最後直到拿不住水果刀。

咣當一聲，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她的胳膊也垂了下來，宋程上前扶住，幫她傷口止血。

他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這不一定是壞事。"

婭佟讓他包紮傷口，眼淚像斷了線一樣掉了下來。

原本沒有焦距的眸底漸漸凝固了一團仇恨，沒錯，她就這樣死了，不是太不值了嗎？

宋程一直在蠱惑她，「試着接受這個。這真的不是一件壞事。」

婭佟喃喃道，「這真的不是一件壞事嗎？」

宋程指尖輕輕擦着她的眼淚，眼裏有珍惜也有心疼，「不是壞事，真的不是壞事。相信我，相信小程，別哭，我小佟姐姐最美，哭不好看……」

婭佟的眼淚止不住了。宋程低下頭，輕輕地吻着她的眼淚。

她溫暖、濕潤、鹹鹹的淚水在他的舌頭上蕩漾。

他微微揚起嘴唇：「我們將來會幸福的，相信小程!"

婭佟現在很累很虛弱，真的需要一個懷抱。

宋程的擁抱讓她覺得有點溫暖和安全。她閉上眼睛，不願意去想任何事情。

暫時讓她頭腦空空，她也是時候應該考慮一下將來該怎麼辦。

然而，當她接觸到宋程胸前熟悉的男性氣息時，她敏感的神經又繃緊了，下意識地推開他，退後一步。

身體跌跌撞撞地到了角落，聲音讓她心裏發顫。

她低着頭，驚恐地說：「不，你不能！你不能！小程，你不能！"

宋程走近她，臉色沉了下來。

婭佟喃喃道，「你忘了親子鑒定的內容了嗎？你忘了你也是宋家的孩子嗎？」

宋程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神秘的笑容，突然上前將她摟在懷裏，輕聲說道：「小佟姐姐，別緊張。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當宋程告訴婭佟她心中最深的秘密時，她愣住了，好半響都回不來神。

宋程再次把她抱在懷裏，用雙臂擁抱她。

婭佟深吸一口氣，抬起眼睛，驚訝地看着他。"小程，你說的是真的嗎？是真的嗎？」事實如此可怕，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程眼中閃過不屑，而俊臉上則充滿了隱藏的不屑，「當然是真的，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婭佟下意識地推了推他，搖了搖頭。「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思議了。這世界怎麼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這是怎麼回事？」

宋程微微勾著嘴唇：「這麼驚訝？」

婭佟點點頭。「是的，非常驚訝。」

窗戶的紗窗在風中搖擺，一絲涼意在空氣中蔓延。

宋程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在沙發上伸開雙臂，微微歪著頭，

「我很早就知道了，當我知道真相的時候，我試着去接受真相。我已經接受了這麼多年。」

婭佟蒼白著呼吸，「我不敢相信，我真不敢相信你是管家和劉阿姨的兒子……」

看着宋程無所謂的臉，她不停地搖頭。

宋程把她拉過來，直接坐在他的腿上。他指尖輕輕撓着她的鼻子，淡淡地說：「這是事實！」

婭佟看着他，半響問，

「你為什麼這麼冷靜？不難受嗎？你不是宋家的孩子，是劉阿姨和管家的私生子，你不難過嗎？"

宋程不屑於挑眉，

「我為什麼要難受？這是一個秘密。這個世界上只有四個人知道這個秘密。我的母親，管家馬成，我，你，你是第四個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這個秘密對我沒有影響，我不難受！」

婭佟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這太不可思議了。誰能想到管家會是你的生父。現在想來，管家真是從小到大對你特別好。」

宋程黑眼睛裏的寒光愈演愈烈，他的臉也黑了，

「他是個愚蠢的傢伙。他運籌帷幄這麼多年，最後還是把自己關進了牢房。他什麼都給不了我。」

也許是因為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婭佟低聲說：「不管怎樣，你身體里有他的血。」

宋程揚起眉毛：「那又怎麼樣？」

當他看到婭佟的情緒平靜下來時，他低下了頭。

婭佟下意識地躲開了。她低聲嘆了口氣，「別鬧了，我現在很惱火。心慌意亂，心情無法平靜。」

宋程沒有強迫她，他心底的黑暗突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好吧，我會給你時間冷靜下來。」

宋程離開后，婭佟癱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試圖整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經過這麼大的圈子，她成了宋暉海的親生女兒。

原來她生父這麼優秀！

原來她有這麼高貴的血統！

原來她有這麼顯赫的家世！

難怪她從童年見到宋暉海時，總是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而宋暉海無形中對她很好，比如這次出院。宋暉海二話沒說，讓宋程去醫院接她，讓她住在老房子裏。

原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宋暉海自己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兒，就不應該讓她受到和城那個變態的欺負和迫害。

那麼，接下來她應該把這個事實告訴宋暉海嗎？

她應該儘快認他嗎？

她不明白的一件事是她怎麼會是宋暉海的女兒？

她的母親清楚地告訴她，她的生父是一個強姦犯，怎麼可能是宋暉海？

據她所知，宋暉海一生中有三個女人。零哥哥的親生母親，還有那個妍妍，其次是劉素。

她小時候，她媽媽經常帶她去宋家玩。特別是遇到零哥哥后，她經常纏着媽媽帶她去宋家。

因此，她的母親與零哥哥的母親和姑姑相處得很好。

當時她母親見到宋暉海，只是禮貌而有分寸地打招呼。顯然，她的母親不是宋暉海深愛的妍妍。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她母親生的？是撿的？

但如果是她撿的，為什麼她媽媽在被折磨成那樣的時候也不說出真相？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真的想不通。

目前，事實是她是宋暉海的女兒，但宋程不是宋暉海的兒子，所以情節發生了戲劇性的逆轉。

她之前就忍着噁心觸碰宋程有兩個原因。

第一，宋程腹黑有心機。

第二，宋程也是宋暉海的兒子，他被籠罩在普通人無法企及的光環之下。

但是現在宋程還有什麼？

宋程告訴她這個秘密，她可以作為擺脫宋程威脅的把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