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說得對，既然當上了總監，就要做好挨罵的準備。員工們肯定會對苗小兮有意見，背地裡說什麼的都有。

可是沒辦法，公司的規矩就是如此，賞罰分明。

「這麼看來，苗總監也挺難辦事兒的。」洛千帆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裁員是上面的要求，她想保人，不可能。如果她的管理不善，那麼也會被開除。」說到這裡，張麗的臉上露出無奈之色：「無論開除誰，都會得罪人，沒辦法。」

洛千帆點了點頭，立刻明白了張麗的意思。身居要職，就必須管理好自己手下的員工，這便是職場的生存之道。

苗小兮也不願意開除那些員工，不過現實是殘酷的，規矩就是規矩。

如果職場是個講人情的地方，大家都可以不工作就拿錢，公司離倒閉也會越來越近。

正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洛千帆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白沐痕打來的，便接通了電話。

「白老，有什麼事兒嗎？」他隨口問了一句。

「有空嗎？出來喝杯咖啡。」白沐痕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喝咖啡？」洛千帆感覺有些意外，語氣中多了幾分疑惑：「您來靜海了？」

白沐痕那邊沉默了片刻后，再次說道：「是啊，來這邊辦點事，順便過來看看你。」

他從語氣有些古怪，和平時似乎不太一樣。不過洛千帆也沒有多想，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啊，在哪裡？」

「南飲咖啡廳。」白沐痕笑著吐出一個名字。

「好，等我。」說完，洛千帆抬腕看了一眼手錶，便掛了電話。

隨後，他滿臉笑意地看著張麗，臉上露出討好之色。

張麗見狀，馬上警惕起來，問道：「幹嘛？」

「麗姐，我有點事兒，得出去一趟。」洛千帆眨了眨眼睛，輕聲問道：「您能不能幫我給苗總監請個假？」

張麗的臉立刻拉了下來，開什麼玩笑，現在苗小兮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請假，簡直是耗子舔貓屁，找刺激呢！

「不行。」她立刻拒絕道：「小洛，你這是在坑姐啊！現在苗總監剛在林總那邊挨完訓，你就要讓我去給你請假，這不是讓我往槍口上撞嗎？」

洛千帆聞言，苦笑一聲，也沒有強求。自己沒了工作，還能回到燕京，當保鏢公司的小老闆。

張麗沒了工作，等於砸了飯碗，連生活都困難。讓她去惹苗小兮生氣，確實不太合適。

隨後，洛千帆緩緩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苗小兮的辦公室門前，敲響了門。

「進。」苗小兮冷清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咔嚓。」洛千帆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了門，看到苗小兮正坐在椅子上閱讀著文件。

「洛千帆？」苗小兮的眉毛一挑，問道：「有事嗎？」

「有。」洛千帆走進辦公室里，笑著說道：「這麼久不見，來看看苗總監。」

聽到這虛偽的話語，苗小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心中依然暗自竊喜。

「少拍馬屁。我還不了解你嗎？油嘴滑舌，有事兒直說。」她直接拆穿了洛千帆那虛偽的面孔：「我這邊還有工作，忙著呢！」

見到苗小兮這麼說了，洛千帆也不好再隱瞞，輕聲道：「我想……請假。」

「砰！」苗小兮直接把文件扔在桌子上，雙臂環抱於胸前，冷冷地看著洛千帆。

後者嚇得一個哆嗦，心中哀嘆不已，怯生生地看著苗小兮。

苗小兮氣笑了，道：「洛千帆，我剛在外面說魅勛不養閑人，你現在就來找我請假。別以為你是林總的未婚夫，就可以在這裡少干多拿。」

「你剛回到這裡，屁股還沒坐熱吧？又要跑了，我怎麼跟其他的員工說？總不能把你開除了吧？你這是讓我徇私枉法啊！」

聽到她的抱怨，洛千帆一聲不吭，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苗小兮見狀，頗有些無奈地問道：「你幹嘛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難道怪我嗎？」

「我真的有事兒。」洛千帆做出了解釋：「音涵的親戚從燕京過來了，我總不能怠慢吧？」

聽到是林家的人來了，苗小兮的臉色緩和了幾分。她知道洛千帆的處境，自然能理解這其中的難處。

「帆哥，您真是的我大哥啊！我求您了，一會兒跟林總商量一下，換個部門吧！」苗小兮拍了拍額頭，苦笑著說道：「你在這裡呆著，就差在臉上寫著「走後門」這三個字了，別人怎麼看我？」

「苗總監放心，我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次請假了。」洛千帆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行了，我也不想聽你的解釋。趕緊去吧！」苗小兮擺了擺手，道：「一會兒我跟林總說一聲。」

「謝謝苗總監，您真是太仗義了。」說著，洛千帆對苗小兮豎起大拇指：「改天請你吃飯。」

說完，便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看著他的背影，苗小兮「噗嗤」一笑。隨後，似乎又意識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低下頭繼續看著文件……

南飲咖啡店位於清河大街的拐角處，這家店平時的生意並不好，很少有客人來到這裡。

洛千帆把車停在咖啡店的門口，下車后直接推門而入。發現整個咖啡廳里，只有白沐痕一人。

「白老。」洛千帆走到白沐痕的對面坐下，笑著問道：「今天怎麼有空請我喝咖啡啊？」

「想喝什麼？」說著，白沐痕對不遠處的服務生招了招手。那名服務生見狀，急忙跑上前。

「給我來一杯果汁，謝謝。」洛千帆笑了笑，對著服務生說道。

很快，服務生便上后廚沖了一杯果汁，端了上來。

白沐痕則是喝著咖啡，笑吟吟地看著洛千帆，眼中閃動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您請來我來，不止是喝東西吧？」洛千帆喝了一口果汁，笑著問道。

「隨便聊聊，別緊張。」白沐痕笑著說道。

「我沒什麼可緊張的。」洛千帆聳了聳肩，哭笑不得地回應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在他的眼裡，白沐痕只是一個長輩而已。因此並沒有什麼防範之心。

「聽說，那些主神級的高手，都毀在你的手裡了。」白沐痕淡淡地說道：「你好厲害啊！」

洛千帆聞言，搖頭說道：「為了抵禦夢魘的報復，我的戰友犧牲了。我們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聽到這番話，白沐痕喝了一口咖啡，繼續問道：「你認為黑影是個什麼樣的人？」

洛千帆微微抬眸，和他對視著，感覺有些不對勁。白沐痕問的這個問題，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怎麼不說話了？」白沐痕隨口問道。

「沒事，我只是有點疑惑，您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說著，洛千帆緊握著果汁杯，眼中精光一閃。

「好奇。」白沐痕言簡意賅地答了兩個字。

「在我的眼裡，黑影有可能是任何人。」洛千帆回答了白沐痕的問題：「雖然我沒有見過黑影，但是也能猜出來，他是個懂得隱忍的人。」

隱忍，這是洛千帆給黑影最直觀的評價。多次走貨被抓，黑影卻一直藏著，這種隱忍的能力，絕非常人所能及。

「哦？」白沐痕的臉上露出意外之色，微微開口：「何出此言？」

「我之前審訊過卡米拉，她跟我說，黑影就在我的身邊。」洛千帆舔了舔嘴角，和白沐痕對視著，薄唇微張：「是我的熟人。」

此言一出，白沐痕的臉色微變，眼中寒光乍現。這一個小細節，正巧讓洛千帆捕捉到了。

「這不太可能吧？」白沐痕抿了抿嘴，輕聲道：「夢魘是國外的恐怖組織，怎麼可能是你的熟人呢？」

「是啊，我也比較好奇。」洛千帆眯起了眼睛，口吻變得越來越疑惑：「據我所知，我認識的熟人中，花無名、龍赤北和林叔，是SSS級高手。花無名已經進牢了，林叔也可以排除掉。只剩下龍赤北了。」

「你懷疑龍赤北？」白沐痕的嘴角上揚，問了一句。

「之前懷疑過。不過，現在我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會是黑影。」洛千帆淡淡地答道。

氣氛變得有些古怪，之前的服務生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整個咖啡廳里瞬間寂靜下來，兩人對視著，誰都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為什麼？」問完，白沐痕將杯子里的咖啡一飲而盡。

「首先，龍赤北是大家族的少爺，不缺錢。他自然不會為了錢去做違法的事情。」洛千帆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其次，他是音涵的哥哥。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關係絕對非常可靠。」

「夢魘有幾次險些傷到音涵，這絕對不可能是他的意思。所以，他的可能性排除了。」

「是嗎？」白沐痕笑了笑，開口說道：「你的話，說的太絕對了。」

洛千帆咧嘴一笑，吐出三個字：「請明示。」

白沐痕深吸一口氣，蒼老露出複雜的表情，發出渾厚的嗓音：「最沒有可能傷害林音涵的人，也許就是最想傷害林音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