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不會說！」卡米拉再次強調道：「你走吧！」

「你為什麼還在幫他隱瞞？」洛千帆的虎目圓瞪，敲著桌子吼道：「你已經在坐牢了，黑影呢？他還在逍遙法外，你幫他隱瞞還有什麼意義？」

卡米拉對洛千帆說的話不為所動，把臉扭到一邊，閉口不言。

洛千帆見狀，氣的不輕，緩緩起身指著卡米拉，一字一句地說道：「說出他的身份，我會向上級申請減刑。」

「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卡米拉搖了搖頭，輕聲道：「別傻了，死在我手裡的人太多了。無論我是否交代，都是死。我不會出賣自己的老大，羽龍，放棄吧！」

「砰！」洛千帆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冥頑不靈，愚昧至極！」

卡米拉的朱唇緊閉，面若寒霜。此時的她，異常平靜，沒有像葉子清想的那樣憤怒。

在卡米拉看來，憤怒，是無能者的表現。事到如今，什麼都不說，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黑影為你考慮，那麼他這個時候應該來救你啊！」洛千帆舔了舔嘴角，低聲問道：「現在他人呢？」

「你已經是一顆棄子了，在夢魘中沒有任何地位可言，為什麼還要幫他隱瞞這些？」

這番話彷彿刺激到了卡米拉的神經，她怒了，盯著洛千帆反駁道：「你憑什麼這麼說？早晚有一天，黑影大人會把我救出去的。」

洛千帆眯起眼睛，冷笑著說道：「這裡是警察局！你覺得黑影有這個膽子來嗎？卡米拉，你不是傻子，把全部都交代清楚，對你沒有任何壞處。」

此言一出，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卡米拉的俏臉略顯蒼白，眼眸中透出一絲絲無奈。

是啊，黑影怎麼敢來救她呢？就算夢魘的本事再大，也不敢跟國家部門抗衡啊！

「你想清楚了嗎？替黑影背下這個罪名，還是如實交代。」洛千帆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這是在幫你，別不識好歹！」

卡米拉依舊沒有說話，她的心中十分複雜。夢魘的規矩，讓她不能說出任何有關組織的秘密。

黑影是個謹慎的人，洛千帆在夢魘里當卧底這麼久，都沒有見過他。這足以說明此人的心機非常重。

如果卡米拉不說出他的身份，那麼誰都找不出黑影。

說還是不說？這是一個非常困難的選擇。

洛千帆沒有出言打擾她，這個時候讓卡米拉靜一靜，是比較好的選擇。

讓一個殺手出賣自己的上司，實在是有點困難。卡米拉和十二主神從小被黑影訓練，對於他們來說，黑影的話，就是命令。不能做任何對不起黑影的事情。

洛千帆想利用心理戰術，攻破卡米拉最後的防線。

可是，他太低估這個女人了。卡米拉受過專業的訓練，這種審訊方式，對她沒有任何作用。

「抱歉，我還是不能交代。」卡米拉微微抬眸，和洛千帆對視著，美目中露出一抹堅定之色，輕聲道：「我的命屬於黑影，他讓我死，我絕對不會猶豫。我更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不得不說，夢魘組織的洗腦程度太強了。把這些殺手硬生生的訓練成了死士。

洛千帆想到這裡，有些頭皮發麻。他實在不敢想象，一個無親無故的上司，居然值得卡米拉用命去維護。

「你夠狠。」洛千帆再次問道：「你的意思是，為了維護黑影，連命都可以不要，是嗎？」

「是！」卡米拉用鏗鏘有力的聲音答道：「即使我死，也不可能透露出黑影大人的消息，這是組織的規矩！」

「這樣做的意義何在？」洛千帆那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無奈，薄唇微張：「他值得你這麼維護嗎？」

「值得。」卡米拉平靜地說道：「他就是我的信仰。雖然我被抓了，但是依然屬於夢魘的人。只要我沒有說出黑影大人的身份，就不屬於背叛組織。」

荒唐至極！

「跟你說實話吧，警方剿滅村莊后，帶回來的殺手們，都已經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洛千帆雙手叉腰，看著氣定神閑的卡米拉，撒了個謊：「你說與不說都無所謂。我讓你說，只是想幫你而已。」

「別騙我了，他們都是夢魘的殺手，不可能說出任何消息。」卡米拉對洛千帆說的話不以為然：「他們不會背叛組織的。」

夢魘是世界第一殺手組織，每個殺手做完任務后，都會獲得一大筆獎金，富的流油。

待遇好，引來全國各地的殺手應聘。當然，夢魘選殺手的標準也非常高。

用最簡單的大自然法則，優勝汰劣，適者生存。並且，必須對組織非常忠誠，才能成為夢魘的一員。

夢魘的殺手們都經歷過洗腦，在他們的心裡，黑影說的話必須無條件服從。

殺手們在執行任務中發生了意外，被警方俘虜后，一般都會選擇自殺，或者什麼都不說。

因此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各國警方從未對夢魘鬆懈，但是依然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抓起來一群無用的小嘍嘍，根接觸不到核心。

洛千帆什麼都說不出來了，看來卡米拉熟悉了審訊的所有套路，他再怎麼勸說，也無濟於事。

可是，他還是有些不死心，好不容易來到這裡，總不能一點消息都問不出來吧？

「我救過你的命，於情於理，你也應該報恩吧？」洛千帆把往事搬了出來：「如果沒有我，在阿波羅造反的時候，你就已經死了。」

提到這件事，卡米拉終於有些動容了。她對洛千帆有一種非常複雜的感情，不過理智勝過感情，因此她處處防備著這個男人。

洛千帆確實對她有恩，可是她又不能背叛組織。一瞬間，卡米拉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你拿這件事壓我？」卡米拉輕聲問道。她的眸子精光一閃，似乎有些猶豫不決。

「我承認我是卧底，可是我對你有救命之恩啊！楊飛宇和墨子言，都是我手下的兵。如果沒有我們，你早就被阿波羅殺了。」洛千帆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緩緩地說道：「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並沒有要挾你的意思。」

聽到這裡，卡米拉的拳頭握了起來……

監控室內，葉子清和林慶國緊張地看著這一幕，兩人都為洛千帆捏了一把汗。

「林局，您說卡米拉能交代嗎？」葉子清看著顯示器，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林慶國搖了搖頭，並沒有給出答案。

卡米拉是什麼人，他們不清楚，因此沒把握去猜測。

不過，林慶國看出來了，卡米拉的心情非常不穩定。這或許是個突破口。

這個女人身為夢魘的二號人物，知道的東西太多了。若是她願意配合，剿滅夢魘的計劃絕對事半功倍。

能不能拿下她，就看洛千帆的手段了。

審訊並不是洛千帆的強項，不過這次為了情報，只能硬著頭皮試一試了。

「對了，蕭龍那邊有消息了嗎？」林慶國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口問了一句。

「沒有。」葉子清搖了搖頭，聲音中多了幾分失望：「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們連夜排查了好幾天，都沒找到他。」

「繼續查。」林慶國淡然一笑，不屑地回應道：「只要他還在靜海，就不怕他跑掉。這次絕對不能大意，讓他插翅難逃。」

在靜海市的警方看來，蕭龍的危險係數，不低於卡米拉，是個難纏的傢伙。

「噔噔噔……」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林慶國道。

「咔嚓。」門開了，一名警員走進監控室，看著林慶國說道：「林局，島國警方那邊來人了。」

此言一出，林慶國和葉子清都愣住了。前者反應過來后，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誰來了？」

「據說是島國那邊的警方，通過協商，來到這裡調查。」警員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

「不應該啊！」林慶國微微皺眉，摸了摸下巴，沉聲道：「如果島國的警察來了，那麼上面應該會通知我們。」

葉子清也感覺有些納悶，跨國查案不是不可以，可是必須得有正規的手續。

島國警察來到這裡辦案，肯定要跟上面溝通好。怎麼可能連個招呼都不打，突然襲擊呢？

「有點意思。」葉子清輕笑一聲，開口說道：「連外國警察都到我們這裡做客。林局，您說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林慶國搖了搖頭，也有些不知所措。沒聽說過島國的逃犯來到華夏了，怎麼會引來那邊的警方呢？

「不管怎麼樣，來者是客。小葉，你在這裡繼續盯著，我去看看客人。」說著，林慶國緩緩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警帽戴上。隨後，大步離開了監控室。

葉子清倒也沒有多想，繼續盯著顯示器，觀察著審訊室里的動向……

「我只能告訴你一點。」卡米拉沉默已久后，終於開口說話了。

「什麼？」洛千帆的臉上露出一抹喜色，急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