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耳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坐在沙發上,啃著雞腿,看着電視上的新聞。
夜總會的一樓和二樓,都是招待客人的地方。他的辦公室在三樓,比較清凈,沒人來打擾。
「噔噔噔……」一陣敲門聲傳來,他輕輕地吐出一個字:「進!」
一名服務生走進辦公室,看着六耳說道:「耳爺,有客人來了。」
「誰?」六耳的嘴裏嚼著雞肉,舔了舔嘴唇上的油漬,問道。
服務生急忙說道:「陳富民。」
「不見!」六耳似乎對服務生的回答並不意外,直接下了逐客令。
其實他早有預感,陳富民會來找自己。不過,他已經完成了任務,沒必要再和陳富民見面了。
「耳爺,情況不太對啊!不見的話,恐怕有些難辦。」說到這裏,服務生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六耳和服務生對視了片刻。隨後,他緩緩起身走到窗戶旁,拉開窗帘,看到外面的景象,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此時,幾十名黑衣人,整整齊齊地站在夜總會的門口,氣勢驚人。雖然他們的手上沒有武器,但是一個個凶神惡煞,看起來都不是好惹的主。
六耳從衣架上拿起大衣披在身上,手中拿着雞腿,對着服務生說道:「迎客!」
「是!」服務生得到命令后,便轉身離去……
六耳用力咬了一口雞腿,臉上露出不快之色,喃喃自語:「陳富民,你坐不住了嗎?」
大約幾分鐘后,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六耳微微側頭向門口看去。
只見陳富民帶着一名紋身青年,大步走了進來。
「陳老闆,進屋不會敲門嗎?」六耳看着陳富民,面不改色地問道:「沒經過我的允許,誰讓你們進來的?」
陳富民淡淡一笑,反問道:「沒經過我的允許,誰讓你調查我的?」
「原來陳老闆是為了這件事而來。」六耳做到沙發上,咬了一口雞腿,說道:「坐下談談。」
陳富民也沒有廢話,坐在沙發上,紋身青年則是規規矩矩地站在身後。
「耳爺,你和我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前幾天怎麼有興趣調查我啊?」陳富民倚在沙發上,臉上保持着禮貌性的微笑,問道。
「陳老闆,你說話真有趣。我做什麼事情,難道都要向你彙報嗎?」六耳聞言,氣定神閑地說道:「你沒資格管我。」
陳富民沒有說話,只是和六耳對視着,眼中閃動着兇狠的殺意。
「為什麼門口站着那麼多人啊?」六耳自顧自地吃着雞腿,隨口問道。
「給您面子。」陳富民笑着說道:「替您撐門面。」
「給我面子他們就不會站在這裏了。」六耳微微抬眸,一字一句地說道。
「如果這裏不是您的夜總會,他們早就進來了。」陳富民平靜地說道:「耳爺,我對敵人,從來都不會手軟。」
陳富民的話略有深意,帶着一絲絲威脅的味道,這讓六耳感到很不舒服。六耳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何曾被別人這麼威脅過?
「這麼說,你是把我當做敵人了。」六耳把雞骨頭放在桌子上,用手背擦了擦嘴上的油漬,笑着問道。
「不敢。」陳富民淡淡地說道:「我不想與您為敵,我也不希望您與我為敵。」
「陳老闆,你帶人把我的門口堵上了,影響到了我做生意。」六耳直勾勾地盯着陳富民,開口說道。
「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向你問個事情。」陳富民也懶的再廢話,直奔主題地說道。
「問,問完了就趕緊滾蛋。」六耳倚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臉色似乎不太好。
陳富民開口問道:「我知道你是販賣消息的,四九城內的消息都瞞不住你。你調查我,是不是別人讓的?」
「是!」六耳也不否認,點頭說道:「否則我幹嘛要調查你啊?」
陳富民聞言,虎目圓瞪,焦急地問道:「是誰讓你調查我的?」
「這個我不能說。」六耳笑着搖了搖頭:「我拿了人家的錢,不能把人家出賣了!」
身後的紋身青年瞪着六耳,囂張地說道:「六耳,你狂什麼?」
「六耳是你叫的?」六耳聞言,隨手抄起桌子上的雞骨頭,扔在紋身青年的臉上。
「你……」紋身青年剛想動手,卻讓陳富民一個眼神攔了下來。
「爺現在很不痛快,別找死!」六耳瞪起眼,指著紋身青年說道。
別看六耳的個子小,看起來弱不禁風,不過發起狠來誰也不敢招惹。
紋身青年的拳頭緊握,不過沒有陳富民的命令,他也不敢動手。
六耳扭頭看着陳富民說道:「陳老闆,我的脾氣不是很好,管好你的人。」
「怎麼跟耳爺說話呢?」陳富民瞥了一眼紋身青年,輕聲呵斥道。
「不過……耳爺。」陳富民的話鋒一轉,道:「給我個面子,告訴我是誰在查我。」
「你管我要面子,別人也管我要面子,誰來給我面子?」六耳眯起眼,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如果我告訴了你,以後我在燕京可就沒臉混了。」
「這樣吧,對方給你多少錢,我出三倍!」陳富民嚴肅地說道:「你只需要告訴我答案就可以了。」
六耳抿嘴一笑,搖頭說道:「抱歉,這不是錢的問題,我不能答應你。」
看着六耳的樣子,陳富民感覺有些憤怒。心中暗罵不已,這個小子簡直不識好歹!自己都出三倍的價錢了,居然還嘴硬。
「給個機會。」陳富民道。
六耳回應道:「沒商量。」
「耳爺,現在我是和顏悅色的在和你商量。」陳富民平靜地說道:「等我發火后,一切都晚了。」
「你嚇唬我啊?」六耳戲謔地問道。
「兄弟們都在外面等著呢,他們隨時都會衝進來。」陳富民不動聲色地說道:「想在這裏安安穩穩的做生意,就別太猖狂!」
六耳笑着問道:「我這個夜總會啊,在燕京開了十多年,沒有人敢在這裏鬧事,知道為什麼嗎?」
陳富民沒有回應,六耳似乎也沒指望他回答,自問自答地說道:「來這裏消費的什麼人都有,這些年我也認識了一些大人物,有了點人脈。雖然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解決一點小麻煩還是沒問題的。」
陳富民聞言,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六耳在燕京販賣消息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也樹立了很多敵人。不過這麼長時間以來,卻沒人敢動他。
原因很簡單,六耳有靠山,有人脈!
「如果今天外面的那些人,敢踏進夜總會一步,那麼我發誓,以後我會動用所有的人脈,對你進行報復!」六耳緩緩地說道:「到時候,可不是結梁子這麼簡單了。」
「安橋耳爺,果然名不虛傳!」陳富民微微一笑,抱拳說道:「今天我算是領教了。」
「如果沒別的事,就離開這裏吧!」六耳直接下了逐客令:「我這裏不歡迎你,以後別來了。」
「你這是讓我無功而返啊!」陳富民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帶着人來我這裏鬧事,我沒報警已經算是仁至義盡!聚眾鬧事,警察應該很感興趣吧?」六耳說道:「別給臉不要臉!」
聽到六耳侮辱性的話語,陳富民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行。」陳富民點了點頭,說道:「你出個條件,我只想知道是誰查的我。」
「你聽不懂人話是嗎?」六耳的眉頭緊鎖,似乎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冷聲道:「我讓你滾,聽到了嗎?滾!」
「咔嚓!」紋身青年直接拔出槍對準六耳,喊道:「耳爺,說話注意點!」
六耳瞥了一眼紋身青年,對陳富民說道:「陳老闆,你的人拿槍指着我!」
「耳爺,別那麼暴躁!」陳富民神態自若地說道:「我想要你的命很簡單。可是對我來說,要你的命沒用,我只想要一點有價值的消息而已。」
「陳富民,從來沒有人敢在我的夜總會掏槍!」六耳舔了舔嘴角,開口說道。
陳富民聞言,微微一笑,道:「我很榮幸成為第一個。」
「那你就開槍啊!」說着,六耳起身走到紋身青年的面前,抓着槍口頂在自己的腦門上。
紋身青年有些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六耳冷笑着說道:「有膽子你就開槍,殺了我,你們都要陪葬!」
陳富民見狀,示意紋身青年不要衝動。他的眼中多了些許凝重,殺了六耳?他沒這個膽子!
這裏是六耳的夜總會,殺了他會引來警察,並且六耳背後的靠山也不會放過自己。
「別讓老子看不起你!」六耳瞪着紋身青年,怒聲呵斥道:「開槍!」
六耳在燕京混了這麼長時間,什麼人沒見過?像這種黑道流氓見多了,他怎麼會被這種小混混嚇唬住?
「不敢啊?」六耳微微一笑,抬起右手猛地抽在紋身青年的臉上。
「啪!」紋身青年的眼前一黑,被巨大的力道扇倒在地。槍也掉在地上,被六耳撿了起來。
「拿把槍真當自己無敵了?」六耳擺弄着手槍,一腳踹在紋身青年的身上,罵道:「廢物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