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瀚走在繁華的大街上,臉色凝重,心中思考着葉子清的話。
帶着心事,他並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環境,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馬路的中間。
「吱嘎!」一道刺耳的剎車聲傳來,一輛貨車看到心不在焉的金瀚,急忙停下了車。
一個大漢從車窗里探出頭來,看着馬路正中央的金瀚,破口大罵道:「你小子找死啊!」
金瀚也沒有心情和他叫罵,大步過了馬路。看着他的身影,大貨車司機忍不住罵道:「這小子中邪了吧!」隨後,便開着大貨車揚長而去。
金瀚自然沒發現到,他的身後,已經多了一輛黑色轎車。
車內的駕駛座上坐着一名青年,他是公安局刑偵大隊的便衣警察。
當然,金瀚自然不可能發現他。如果警方專業的跟蹤人員,被一個普通小子發現的話,他以後就不用混了。
金瀚走進一家桌球廳里,便衣警察見狀,把車停在一旁,大步跟了進去。
「翰哥來了。」金瀚剛一進門,桌球廳里的服務生,笑着向他打招呼,看樣子他經常來這裏。
「給我找個桌。」金瀚微微頷首,隨手掏出幾百塊,放在一旁服務生的口袋裏,緩緩地說道。
「我早就給您留好空桌了。」看到金瀚出手闊氣的樣子,服務生頓時眉開眼笑,討好般地說道:「您跟我上樓。」說完,帶着金瀚向二樓走去。便衣警察見狀,也跟了上去。
一樓都是擺放着幾張桌球桌,大多數都是一群小混混在一起鬨哄嚷嚷的。二樓則是包間,沒有人打擾。
服務生把金瀚帶到左邊第一個包間里,金瀚還算滿意,對他說道:「我自己在這裏玩會兒。」
服務生急忙問道:「需不需要我派上個人來擺球?」
「不用。」金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讓其他人來打擾我就行。」
「行,那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您叫我。」服務生點了點頭,雖然心裏疑惑,但是並沒有多問。顧客就是上帝,他還沒資格管金瀚的事情。
隨後,服務生走出了包間,剛好碰到迎面走上來的便衣警察。
「誒,你是哪位?」服務生疑惑地問道:「我怎麼沒見過你啊?」
便衣警察笑了笑,說道:「剛才我的朋友給我打電話,讓我在這裏找他。」
「哦,需不需要我幫你?」服務生聞言,頓時恍然大悟,開口問道。
「不用。」便衣警察笑着說道:「我自己找得到。」服務生聞言,點了點頭,便下了樓。
便衣警察左右看了一眼,慢步走到金瀚的包間門口。因為包間的門是虛掩著的,所以裏面的聲音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透過門縫,便衣警察看到金瀚掏出手機,給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金瀚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是金瀚。」
便衣警察感覺事情不對勁,於是偷偷地拿出了錄音筆……
電話里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怎麼了金少爺,任務已經完成了,你還有別的事嗎?」
「我知道你的任務完成了,可是屁股擦乾淨了嗎?」金瀚用陰冷的聲音問道。
聽到金瀚的話,女子疑惑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已經被警察盯上了!」金瀚眯着眼說道:「只要抓捕令下來,你就會被抓走!」
「你聽誰說的?」女子聞言,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急忙問道。
「當然是警察了!」金瀚的眉頭緊鎖,怒聲道:「靜海市的警察告訴我,他們已經把你盯上了!你隨時都可能有危險!」
門口的便衣警察聞言,眼中閃動着震驚之色。不用想也知道,金瀚正在和兇手打電話。
沒錯,和金瀚通話的女子,正是登雲山莊內的赫拉。其實金泰的死,是金瀚與赫拉一起策劃的。
這個事實誰也不相信,沒人敢想一個兒子居然找殺手,去殺自己的親生父親。雖然這個父親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但是畢竟有養育之恩啊!
可是金瀚就是這麼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因為沒有血緣關係,所以金泰對他並不好。他並不喜歡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可是金泰的財產實在是太誘人了!
靜海市赫赫有名的富豪,金泰的資產,讓他一輩子都花不完。
因此,金瀚起了殺心,在一番思想鬥爭結束后,他終於找了殺手。為了怕留下證據,他聘請了殺手界頂尖高手——赫拉!
說沒有內疚是假的,不過金瀚想起父親對自己的冷漠,也算是心裏好受了一點。
赫拉也沒有令他失望,輕鬆地幹掉了金泰,並且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殺人的手法也很簡單,用金瀚的生命威脅金泰自殺。聽起來很可笑,兒子要殺自己的父親,可是父親卻用生命證明自己的父愛。
可笑,可悲!
有了金瀚的配合,赫拉就省力多了。用金瀚的手機給金泰打電話,威脅他自殺。
金泰一直很厭惡自己的這個兒子,可是當殺手用金瀚逼迫他的時候,他心軟了。他選擇了自殺,保住自己兒子的性命。
可是他死都不會想到,這一切,都是兒子的陰謀。
計劃結束后,赫拉拿到了自己滿意的報酬。金瀚卻有些後悔了,他不是傻子,當他知道金泰願意為了自己自殺的時候,他就已經後悔了!
可是計劃一旦執行,就沒有停下來的道理。
他——繼承了金泰的家產。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情況。
至於網絡上的文章,和金泰手腕上黑色壁虎的標記,都是赫拉的傑作。
她喜歡挑釁警方,因此在執行暗殺任務的時候,把計劃往外宣佈。黑色壁虎是她的標記,她讓金泰自己印上壁虎,證明這個案子是她做的。
在她看來,她所有做過的案子,都是一件件藝術品!
聽到金瀚的話,赫拉不屑地說道:「金瀚,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你認為警方抓的住我嗎?」
「你別太自大了!」金瀚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真的出了意外,那麼想後悔都晚了。」
「喲,你還挺關心我的嘛!」赫拉用輕鬆的口吻,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調侃道。
「老子是怕你把我供出來!」金瀚深吸一口氣,道:「你被抓了無所謂,萬一連累了我,我這麼長時間的辛苦都白費了。」
「放心,不交代僱主是我們殺手的原則。」赫拉平靜地說道。
「警察已經找到了你的住處,也掌握了你殺人的證據!」金瀚舔了舔發乾的嘴唇,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怕嗎?」
「你覺得我應該怕嗎?」赫拉笑了笑,開口說道:「這點膽量都沒有,還怎麼當殺手啊?並且我可以向你保證,那個警察在騙你,而你,已經落入了她的圈套。」
「什麼意思?」金瀚聞言,眼皮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你傻啊,我都沒去現場,哪裏來的證據?並且你父親的死亡現場,和自殺一模一樣。」赫拉淡淡地說道:「一個壁虎標記說明不了什麼,她怎麼掌握我的殺人證據啊?」
「可是,那個警察說……」沒等金瀚說完,就被赫拉打斷:「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警察最厲害的就是玩兒心理戰,你應該是露出什麼馬腳,讓她懷疑到了。她在詐你,只要你有破綻,危險的不是我,是你!」
聽到赫拉的分析,金瀚的臉色大變,也就是說,自己現在已經落入了葉子清的圈套里。
「拜託你有點腦子行嗎?警方的辦案資料,怎麼可能透露給你啊?」赫拉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估計,現在你的一舉一動,已經都被警察掌握了。」
「我該怎麼辦?」金瀚是個沒有立場的人,聽什麼信什麼。剛剛信完葉子清,現在又開始相信赫拉的話。
「我也沒辦法,你自求多福咯!」說完,赫拉便掛了電話。
「砰!」金瀚直接把手機摔在桌球桌閃過,忍不住罵道:「混蛋!」
看到金瀚打完了電話,門口的便衣警察收起錄音筆,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有了這個錄音,金瀚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如果把他抓了,那麼也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女殺手。到時候,這個案子就破了。
正當便衣警察沾沾自喜的時候,服務生忽然從樓下上來,看到他開口問道:「喂,兄弟,你在幹什麼?」
此言一出,便衣警察微微一怔,包間內的金瀚聽到外面的話,大步走了出去。
「你是誰?」看到便衣警察,金瀚想起赫拉的話,眼中露出警惕之色。
便衣警察開口說道:「我只是路過的。」
「我剛才看他站在這裏有一會兒了。」服務生走到金瀚的身邊,對後者說道。
便衣警察的心頭一緊,反駁道:「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明明是剛路過而已!」
金瀚趴在服務生的耳邊說了幾句,隨後掏出一沓錢塞進後者的兜里。
收到錢后,服務生笑了笑說道:「您放心,我一定幫您把事情辦好。」
便衣警察見狀,感覺事情不對勁,轉身向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