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精修的軍陣道路，不是氣修的軍陣道路，這般思考的話，以皇甫嵩在軍事方面近乎已經登臨頂點的眼光，瞬間就反推出來的神修的軍陣道路，不過很明顯神修更少，更難。

畢竟神修本身講求的就是意志的獨立性，同樣如果這樣的意志能凝鍊成集體意志，並且御使天地精氣的話，恐怕直接扭曲現實都是有可能做到的，然而，神修畢竟少之又少。

皇甫嵩的思慮飄飛，靠著當初韓信說的隻言片語，以及現在看到的現實，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窺視到了未來的一角，毫無疑問，如果有神修的軍陣，必然是神與意合，而後以此為基礎變更現實。

只是光想想這種難度，皇甫嵩就有不由得面色發青，如果說正常修鍊內氣的士卒，形成軍陣的難度是一，精修形成軍陣的起步難度怕是得有十，而神修形成軍陣的難度，皇甫嵩根本無法想象。

畢竟神修要求的是獨立的意志，而沒有其他輔助的情況下，神修要改變現實，有需要意志進行高度的統合，這已經完全違反了神修存在的基礎，神修總歸代表的是個人的意志。

「肯定有辦法，只是現在沒有遇到，這天地間存在便是合理！」皇甫嵩看著下面已經喧嘩起來的斯拉夫人輕聲的自語道，站的越高，這些事情看的越清楚。

「你們的戰歌不錯。」皇甫嵩笑著對瓦列里招呼道，瓦列里一頭霧水的看著皇甫嵩，眼見皇甫嵩笑，以為對方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於是也跟著大笑，雙方笑的很開心。

大概半個月之後，皇甫嵩便見到了從思召城趕來，給自己拜年的審配，這個時候皇甫嵩已經將斯拉夫人的軍團狀態捋清了，毫無疑問是和他猜測的近乎一致，哪怕是有一些小偏差，也不甚影響了。

「皇甫將軍，我主尚且有事，不能親自前來，年節將至，只能以此贈予將軍！」趙睿跟著審配一起來的，見到皇甫嵩之後就欠身施禮，先代表袁譚進行致歉，然後將封裝好的禮盒，遞給皇甫嵩身後的管家。

一個木質漆器大禮盒，沒有太多的花紋和裝飾，就那麼恭謹的雙手捧起遞給皇甫嵩的管家。

皇甫嵩的管家雙手接過的時候，雙臂微微下沉，然後發力將之接過，這種實誠的禮物，哪怕是沒有打開，皇甫嵩的管家也知道是什麼東西，然而就算是如此，也是面不改色的遞給身後的小斯，就這麼送了進去，至於禮單則是用火漆封在大禮盒裡面。

「你們送這麼重的禮物，不怕我不收啊！」皇甫嵩又不是眼瞎，他帶來的管家和僕人都是曾經的親衛，看著老了點，但可都是實打實的精銳，一個80x40的禮盒居然讓其接手的時候，下沉了一些，之後才發力穩住，裡面能裝什麼東西，還用問？

「只是一些本地特產而已。」審配平和的說道，嘴角略微浮現了一抹笑容，畢竟是新年，審配也不好一直冷著一張臉。

「嘖嘖嘖，這特產我可有些壓力啊。」皇甫嵩一邊說著，一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很明顯並沒有拒絕的意思，老袁家的東西，皇甫嵩還真敢收，而且這個時候審配來的話，皇甫嵩尋思著，八成是袁家有求於他，收了就收了，金器什麼的倒也沒什麼好怕的。

「將軍大可安心，袁氏在年節之前已經給中央政府，長公主，三公九卿，各大家族都送了賀禮。」審配淡定地說道。

金銀礦這邊不缺，袁氏也樂的和各家聯絡聯絡感情，只是給皇甫嵩送的更為實誠一些，畢竟人在本地。

皇甫嵩跨過門檻的動作不由得一頓，好在現在病症已經消除，手腳靈活這才沒有在審配面前丟人。

沒辦法，皇甫嵩是真正的窮人，而現在皇甫嵩見到的一個二個都是拿錢不當錢的主，陳曦那是成堆成堆的物資往過丟，而袁家直接是金器開路，都展現出來了壕的本色。

這讓觀念依舊停留在幾十年前的皇甫嵩頗為有些不習慣。

不過想想袁家這邊的情況，皇甫嵩對此也能理解，老袁家現在真的是別的有缺口，但是金銀器肯定富裕，畢竟這邊的大型礦場著實不少，只是相比較而言，還是陳曦更為富裕而已。

「坐吧。」皇甫嵩進入了主廳之後，就洒脫了下來，指著一旁的席位請審配入座，老袁家的文武皇甫嵩都見了一邊，但裡面就審配在皇甫嵩看來特別的邪門。

審配對著趙睿點了點頭，然後就入席，很快各種吃喝的東西就送了上來，反季節蔬菜這種東西陳曦早早就搞出來了，但是這邊的情況也就只夠給極少一部分人供給。

本來袁譚，以及袁家的高層是能吃到配額的，但是袁譚盯著菜看了很久之後，來了一句，國人尚且無蔬菜可食，吾不獨食，於是大手一揮將菜變成了配額，隔一段時間有功之臣就能領一份。

不過這是袁家，皇甫嵩從來的時候就是有菜吃菜，從陳曦接管了中央後勤之後，皇甫嵩對冬天有蔬菜可食已經完全不感到奇怪了，因而來到袁家這邊之後對於有蔬菜吃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只當是和陳曦的情況一樣。

畢竟陳曦已經做到將反季節蔬菜外賣的水平了，簡單講就是這玩意兒都快被陳曦做成產業了。

曲奇研究怎麼種，確定之後，冬天就多了一種菜，以至於到現在皇甫嵩都沒有留心到袁家這邊尚且未完成這種皇甫嵩都已經吃習慣的東西，從這點講的話，老袁家依舊處於有錢花不出去的狀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審配和皇甫嵩就逐步的進入了正題，審配的提出的需求很簡單，而皇甫嵩聽完卻是笑而不語。

「正南，莫不是你們袁家到現在還不清楚斯拉夫人並不能成軍？想著讓我幫忙？」皇甫嵩笑呵呵的說道。

如果皇甫嵩沒有見到瓦列里，沒有見到那血色雲氣，說不定就今天這個情況，在眼花耳熱之後，順勢就大包大攬了。

畢竟一天賦正卒，在素質合格的情況下，並不難，對於皇甫嵩這個級別，說是順手而為都不過分，但是在見到了斯拉夫人那血色的雲氣之後，皇甫嵩還能將之認為很簡單嗎？

不能，皇甫嵩只要不傻，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論斷，這已經不是之前的體系了，而且在窺視到一角未來之後，皇甫嵩心如明鏡，斯拉夫人確實是天生的戰士，但是在當前的天地精氣水平下，斯拉夫人的時代還得有相當的歲月才能到來。

審配一挑眉，看向皇甫嵩，「將軍何出此言？」

在審配等人的眼中，斯拉夫人不是無法成軍，而是非常困難，正是因為困難，他們才會來找皇甫嵩，如果是無法成軍的話，袁家得大多的心才能交給皇甫嵩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看來你們是真的不知道。」皇甫嵩上下打量了一下審配，以他幾十年騎牆派的經驗來看，審配並沒有騙自己，不由得微微頷首，如果知道無法成軍，還來讓自己練兵的話，那可就是其心當誅了！

「請將軍明言，我等麾下的斯拉夫人只是難成軍，而不是無法成軍，甚至我們還有一支由各地篩選出來的斯拉夫兒童組成的士卒。」審配這個時候甚至顧不上得罪皇甫嵩，起身問詢道。

袁譚有個由斯拉夫人小朋友組成的軍團，好吧，也不算是軍團，只能說是教授漢字，漢話，靠著漢文化的侵染讓這些人貼近漢室的同時獲得漢室特有的紀律性和組織力。

雖說漢室普通人的紀律性和組織力也很一般，但是相比於斯拉夫人有著非常明顯的趨勢，袁譚尋思的，老一輩們他沒有辦法了，小一輩他還不能教育了，從娃娃抓起，不信沒有效果。

這群十三四歲的斯拉夫兒童可塑性很強，由袁譚不惜成本的進行准軍事化教育，現在這些人已經具備有了普通軍團的組織力和紀律性，可以說只要等這群人成長出來，經歷一些戰爭，那就穩穩噹噹的能成為一個具有漢室特色的斯拉夫軍團。

這也是為什麼審配統計的時候會說袁家是七支，但是八種雙天賦的原因，袁譚組建的那群初中生，現在已經有了部分的特質。

「斯拉夫人沒有內氣，全都是精修，雲氣哪來的？」皇甫嵩看著審配問詢道，這句話直接將審配問住了，這還真是一個從來沒有思考過的問題，而且仔細想想，好有道理。

「所以斯拉夫人不需要訓練，他們的素質意志達標之後，就是正卒了，只是你們發揮不出來正卒的能力而已。」皇甫嵩看著審配略有些憐憫，微微搖了搖頭，什麼叫做入寶山而空手歸，這就是了。

「他們現在就已經是精銳了，只是你們沒有辦法將那群沒有紀律的斯拉夫人統合起來，只要規模夠大，能統合起來，他們就是合格的正卒了，但是你們統合不起來。」皇甫嵩輕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