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有城牆啊，爲啥不是城市？”斯蒂娜表示不服。

和中原不同，歐洲目前哪怕羅馬已經延續帝制兩百年了，可行省包稅等制度，以及曾經的城邦制度，還是導致歐洲人對於城市的概念有些偏，雖說不至於變成中世紀那種萬把人一個公國的情況，可大多數時候還是認同有城牆圍起來的就是城市。

斯蒂娜雖說很討厭羅馬，但文化這種東西，本身就是強勢碾壓弱勢，哪怕斯蒂娜沒有察覺，實際上他也吸收了很多的羅馬人的文化。

比方像這種幷州延邊地區的村寨，在斯蒂娜看來就屬於小城，有一個可以收稅，有衛隊，可以爲所欲爲的城主。

“笨蛋。”文氏伸手敲了一下斯蒂娜，“和你們那邊不同，中原這邊組建城牆更多是一種安全感，六年前吧，陳子川放開了對於地方村莊修建城牆的約束，簡單的規劃什麼級別的行政單位，可以修建多高的城牆，然後大家都修城牆了。”

以前修城牆是需要報備的，所以就算各地想要弄個土牆將自己圍起來，也需要考慮一下政府，陳曦上來之後，直接廢了修建城牆需要的報備，只是限定了修建高度。

這個倒不是什麼爲了考慮避諱和僭越問題，而是非常現實的一點，普通百姓真的有修二十米城牆的技術嗎？塌了怎麼整？

所以陳曦搞了一個簡易城牆修築技術普及，再說陳曦真的覺得一個村子修個十米高的城牆，已經夠離譜了。

文氏當時還沒有嫁袁譚，所以在中原也經歷過轟轟烈烈的修城牆，反正陳曦放開修城牆這項之後，農閒之後，是個村寨就組織修城牆，感覺人類的習慣就是搞個圍子將自己包起來。

“我嫁到袁氏的時候，冀州那邊大多數的村寨城牆還沒有修起來，現在的話，他們大概都修成這樣了吧。”文氏帶着幾分感慨說道，“走吧，過去打個招呼，問問路。”

文氏過來得時候，這邊的城門並沒有關閉，門口一個小屋，裏面有倆民兵在下棋。

“老丈，請問一下，這邊是什麼地方。”文氏敲了敲柴門，然後探頭進去對着下棋的兩個看起來四十多歲，頭髮花白的民兵招呼道。

實際上在文氏推門的時候，兩個裹着毛氈下棋的老頭就停了下來，都習慣性的將手按到椅子旁的武器上。

說起來上一次，這倆老頭下棋的時候，有頭浪拱了柴門進來，還好夠警惕，否則受傷都是輕的，這年頭，冬季的時候猛獸挺兇的。

兩人擡頭看向文氏，說實話，北境這邊因爲風霜和勞作的問題，很難見到文氏這種養的豐腴的美人，哪怕沒入榜，能作爲大戶人家的主母，就算不以姿容出名，其雍容之色，也不是說笑的。

可以說兩個看門的民兵都愣了一瞬，不過隨後就冷靜了下來，有些小心的對着文氏一禮。

“回夫人，這邊是幷州雲中郡，定襄牧場下的牧村。”其中一個看起來見過世面的民兵很是謹慎的對着文氏回答道。

“雲中郡，姐姐。”斯蒂娜探頭過來說道，這個時候髮色和瞳色已經調整過來的斯蒂娜，除了眉眼之間還有點異域情調，其他的幾乎已經和漢室的大小姐沒什麼區別了，最多是性格跳脫。

“多謝兩位。”文氏先是對着兩個民兵一禮，然後從口袋裏面摸出兩枚金葉子放在民房觀察外側的窗口上，徐徐退了出去。

袁家一點都不缺黃金，來的時候，袁譚順手給文氏丟了一包金葉子，萬一斯蒂娜飛丟了，落地好歹有錢生活。

之後斯蒂娜帶着文氏直接朝着南方飛了過去，這次飛的就不怎麼快了，因爲文氏看着地圖確定這邊的位置，然後指揮文氏往豫州方向飛，總不能真的直接飛到長安吧，到汝南祖家置辦一身，然後乘車去長安，這才相對比較符合禮儀一些。

“哇。好多的牛羊。”斯蒂娜看着下方的牧場，頗爲興奮的說道，而文氏側頭往下看了看，只有雪蓋，什麼都看不到。

“嘿嘿嘿，我能感受到生命的氣息，當然這個需要靠的比較近，我一般抓海豹就是靠這個的。”斯蒂娜看到文氏不解的神情，笑嘻嘻的解釋道，“好多的牛羊，大概有上百萬吧。”

“那應該是定襄這邊陳子川安排的大牧場，我記得一開始有十一個，後來有十三個，現在有多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陳子川去年年初的時候，往我們那邊送了一個，只是目前我們還在思考怎麼接收。”文氏望天有些無奈的說道。

袁家是很需要那個牧場的，可是考慮過這個牧場的大小，袁家直接接收也需要考慮不少的東西，目前算是在學習，總不能好不容易拿到手，然後一場大雪下來，養死了，那樣的話袁家的祖先會哭的。

順帶一提，最近因爲情況不太好，好消息和壞消息都比較多，袁譚主動去跟袁紹訴苦的次數也變多了很多，只不過九泉之下的袁紹，要是知道這些的話，恐怕一個都沒辦法回答。

因爲別的人可能不知道，袁紹自家清楚的很，袁譚現在表現出來的信念和意志，還有各種判斷能力，已經超過他的水平了，只不過袁譚看袁紹，那完全是用濾鏡在觀察，神聖而又強大的親爹啊！

文氏對於這一點比較迷，她是真的覺得自家夫君強過自家公爹的，可在袁譚的眼中，他爹那是迷之強大，經由大量的洗腦和灌輸之後，文氏也覺得可能自己是局外人，看不清楚自家公爹的強大。

至於說教宗，教宗負責蹦蹦跳跳就行了，這年頭天然克腹黑。

“那我能下去撿一頭嗎？”斯蒂娜空中剎車，準備飛回去，撿一頭牛，她發現裏面有一頭生命氣息非常強烈，預估應該是內氣離體的的大型牲口，大概率是牛。

養殖不代表養不出來內氣離體的牲口，規模大了總是會出現一些天賦異稟的牲口，就算完全不努力，靠着本能吃飼料，因爲那種過強的吸收率，也是有可能變成內氣離體的。

這種內氣離體的牲口，性格溫和，大概率，你不去碰，對方就跟普通的牲口一樣在那裏吃飼料，吃牧草，最多是吃的多一些，可上百萬頭牲口，誰會有時間這麼天天盯着。

可以說，只要這種牲口不主動暴露，普通人很難確定對方到底有沒有內氣，天然的僞裝就是本身長成這樣……

就跟陳曦早些年養雞鴨一樣，養的多了，然後出現了練氣成罡雄雞，至於道理是什麼，其實是不講道理了，規模大了總是會出幺蛾子的，只不過目前對於這種情況，除非是練氣成罡逐個檢查，否則這種不知道該說是蠢蛋，還是聰明的內氣離體牲口，會一直吃到進屠宰場。

之後就會發生這種牲口傷人的情況，哪怕這種牲口的戰鬥經驗是零，使用內氣的經驗是零，可爆發起來，也足夠傷人的。

實際上這兩年屠宰場也出過好幾次這種問題，不過好在也就是遇到莫名其妙的練氣成罡牲口，有的擊殺了，有的留下作爲良種。

至於內氣離體的，還沒遇到過，不過摸着良心說的話，陳曦覺得自家牧場養出內氣離體牲口，那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而像現在，斯蒂娜就的生命探知，就察覺到了。

“不能。”文氏雙手交叉在斯蒂娜的懷裏給斯蒂娜打了一個大大的×，不過隨後看斯蒂娜一副失落的樣子，伸手摸了摸斯蒂娜的腦袋，“好吧，好吧，落下去，我們去買一頭就是了。”

文氏當然是不知道斯蒂娜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斯蒂娜想吃的話，那就買吧，反正只要收錢，那就好對付。

教宗聽聞此言，瞬間開心了起來，然後就往回飛，準備落到牧場前方，然後不等教宗落下去，下方就有人飛了上來。

江宮看到教宗抱着文氏的時候是有些懵的，他只是看到有人朝這邊飛過來，最近這傢伙在巡視北地四個牧場，畢竟是一個內氣離體，當然不能真丟在一個地方當不存在，所以姜岐給批了條子，讓江宮出去浪幾圈，看看北地其他牧場的情況。

說起來，這也就半年，娶了老婆的江宮就像賈詡估計的那樣，什麼寂寞，什麼自毀，什麼想死，全都是浮雲。

老婆懷孕之後，江宮直接就化身成人力運輸機，什麼？想要去太原，沒問題，我看看我的假期，到假期我帶着你飛過去，什麼想要去河套，沒問題，地廣人稀無壓制，今天啓程。

短短一年時間，之前的棺材臉就成了現在這蠢樣，以至於姜岐實在看不下去，你他孃的能不能不要聽你老婆瞎指揮！滾去巡視北地四大牧場，拿出你身爲內氣離體強者的樣子，年前核算呢，快去。

然後江宮化身人力運輸機，帶着自家老婆從北地飛到雲中，然後遇到了斯蒂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