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對於劉曄這話簡直是哭笑不得，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啊，這可不是撈一筆就走的那種，而是年年都有的，一年兩三億錢，就這居然都屬於陳曦懶得乾的小錢了。

「還好，還好，先帝只是找找你，沒將你帶走談談心。」陳曦笑罵道，「不過蜂蜜這種產業真的沒什麼意思，要說賺也能賺一些，但大規模就別想了，能大規模搞起來才是產業。」

「這也真的不少了。」劉曄頗為感嘆的說道，「也就現在了，擱以前，這種產業，少不得打起來，各大世家說是錢糧頗多，可那是幾十年，上百年積累起來的，這等年年細水長流的產業，少之又少了。」

「這種玩意兒都屬於我切割下來，不準備搞得產業，看你說的。」陳曦帶著幾分笑意說道，「你覺得有興趣也可以搞啊，又沒人攔你，你到豫揚搞這個，隨便找片荒山野嶺，不就可以了。」

陳曦說這話，並不是開玩笑，就張春華的情況，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劉桐帶成鹹魚，撐死了在雍涼這邊搞一搞，而且想要再進一步就要挪窩了，而作為以賺零花錢為目標的張春華，到了那個程度也就沒動力，賺錢對於張春華而言，只是一種生活態度。

為了賺錢將自己整的連軸轉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畢竟目的是什麼張春華還是很清楚的。

「看你說的，袁公路都幹部出來奪人家小女孩零花錢這種事情，我能做出來？」劉曄笑著擺了擺說道。

「我說的是真的，她做這個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沒動力了。」陳曦認真的說道，「所以你真有興趣的話，可以試試啊，我也就最多是收點稅費而已，不會打壓你的。」

劉曄翻了翻白眼，做不出這種搶小女孩糖吃的行為。

「既然沒想法，那就算了。」陳曦無可奈何的說道。

「應該是沒有什麼事了吧。」陳曦左右看了看，也不想和一群老男人在大半夜閑扯淡，回家抱老婆多好的。

「就之前那些事情，回頭我整理一下，發給那些中亞世家，讓他們小心提防就行了。」賈詡瞟了一眼陳曦，知道這傢伙不想在這裡，也沒有強留的意思。

「那我先跑了啊。」陳曦有些睏倦的伸了一個懶腰，推開椅子，先一步離開，車架什麼的，就在宮外。

等陳曦離開之後，一群人陡然精神了起來，他們現在真的對於陳曦到底有多少錢有了興趣，雖說大家都有些恥於談錢，但運營一個國家沒錢是絕對不行的。

「子揚，你不是搞審計核查的嗎？長安錢莊現在到底有多少錢啊。」郭嘉興沖沖的說道，陳曦連那種一年小几億錢的生意都懶得做，這炫的都讓郭嘉有些眼瞎了。

「我這個審計核查還是子川加上來的。」劉曄翻了翻白眼說道，他這個位置真的就是一個用來堵後世嘴，保證所謂的流程正義的位置，實際上陳曦需要審計核查嗎？完全不需要，可為了以後的流程和制度，這裡需要一個人進行審計核查，所以才有了劉曄。

劉曄在七年前接這個職務的時候，確實是為了維護制度，以及監管陳曦，等到五年前的時候，劉曄就認識到所謂的監管至少自己得懂吧，看著陳曦那些流暢的不像話的操作，每一步劉曄都覺得還能看懂，但組合到一起，這到底是在玩什麼。

等到三年前的時候，劉曄就認識到自己可能真的是陳曦找出來的一個用來給後世表現流程正義的工具人。

因為劉曄在這一方面不負責不行啊，皇室就剩下個位數了，作為其中能幹活的劉曄主動承擔審計核查工作，屬於肩負著國家經濟制度的安全性，代表著國家對於經濟的監管。

實際上劉曄三年前就明白了，老夫監管個鬼，老夫就是工具人，到了這個點就需要我來將這些東西核算一遍，讓其他人認為這東西沒有問題，至於這東西到底有沒有問題，誰知道啊。

反正大家都說陳曦的內政和後勤管的好，劉曄也覺得管得好，而且劉曄是真的無所謂陳曦是不是瞎搞了，只要前方以及各地的物資都齊備，誰管陳曦是怎麼運作的，我看不懂，你能不能看懂？

啥，你說我是審計的，需要懂這個東西？抱歉，我是一個假審計，雖說我也在努力工作，但精簡演算法都是陳曦送給我用的。

「那你好歹也得心裡有個數吧。」魯肅看著劉曄一臉詭異的說道。

「抱歉，這方面我還真的心裡沒有數，子川有時候甚至給我的季度核算是負數，你讓我怎麼算？」劉曄頗為認真的看著魯肅，「負數哦，國家財政是負數哦。」

全場陷入沉默，為什麼還會出現負數呢？

「負數的話你怎麼核算？還有，為什麼會出現負數？」賈詡詭異的看著劉曄，赤字財政這種東西在古代是不可能出現的，哪怕今年是赤字，累計也不可能是赤字，陳曦有時候會出現累計是負數。

當然對於後世這屬於非常正常的情況，但是對於這個時代是無解的，我們的財政都成了負數了，為什麼還能繼續支出？

「就是核算數字啊，核算完是負數就是負數，至於為什麼是負數，子川說是預算花超了。」劉曄老老實實的說道。

「這還能花超，他從哪裡花超的？」魯肅扶額，諸葛亮在一旁則是靜靜傾聽，「花超了為什麼還能繼續花啊。」

「借錢唄。」郭嘉翻了翻白眼說道，「子川具備從未來借錢的能力啊，自己借自己的，提前將明年的收益拿來先用了唄，反正子川說是自己這麼做過。」

「是的，沒錢了自己從未來的大漢朝借錢，然後先頂過去，過段時間再還掉。」劉曄點了點頭，「大致就是這樣一個情況，實際上這樣的情況都算是好了，來，老夫給你們見識一下，最厲害的地方，你們見到了，千萬不要奇怪。」

話說間劉曄回到自己白天幹活的位置上，到處翻了翻，找出來一本審計賬簿，遞給賈詡等人。

「來，看這個。」劉曄快速翻開，然後遞給賈詡等人，賈詡等人不明所以的看了一下，只見上面寫著今為南部墾荒諸村寨出售曲轅犁四萬把，核價四百萬錢。

「這是寫錯了吧。」賈詡等人皆是連連搖頭，「子川有時候對於這些細枝末節過於亂來。」

「這是對的。」劉曄非常認真的說道，「我問過子川了，他就是按照一百文賣的曲轅犁，這東西光那一大塊鐵就值兩萬文。」

賈詡等人皆是一愣，這是怎麼回事，要是換其他人的話，他們肯定懷疑這裡面有極大的貓膩，而換成陳曦的話，他們思考的就不是貓膩了，而是考慮陳曦是不是又有什麼新操作。

「這麼整，一季度成為負數我覺得很合理，光這一批曲轅犁少說虧了八億錢吧。」魯肅緩緩地說道。

「虧個鬼，不這麼搞，曲轅犁搞出來，百姓也用不到。」陳曦從外面跑回來聽到這群人說起這個事，沒好氣的回答道，「兩萬三千一把，還說是成本價，搞毛，普通百姓能買的起？」

「再好的農具，買不起，那不是瞎胡搞嗎？就算這個東西開墾效率比以前提高了數倍，但百姓買不起，那不是瞎整嗎？」陳曦翻了翻白眼說道，「一百文賣下去，到時候收地租，墾荒前五年算百姓的，五年後回收，百姓拿到了更多的錢糧，以及買不起的曲轅犁，我們收了地，還收了更多的糧食，不好嗎？」

價格反應供求關係？這是沒有吃過鐵拳制裁才說的話，市場經濟的情況下，價格還能反應供求關係，可非市場經濟的情況下，買多錢那可不是市場說了算。

有一種玩法叫做價格扭曲，值一百萬咋了，一百塊錢賣掉的事情又不是沒出現過，計劃經濟為什麼能快速恢復國力，除了集中力量干大事以外，還有就是明晃晃的價格扭曲。

市場經濟沒人搞虧本生意，但計劃經濟只要有需求，就算是虧本也是得搞的，價值規律算個鬼，當場幹掉。

就目前大漢朝南方的墾荒情況，等兜中無有餘錢的老百姓買曲轅犁，陳曦得等好幾年，既然如此還不如省省吧，直接拿曲轅犁收割勞動力，反正錢沒有，有勞動也行啊。

收割無形的勞動，可比收割有型的錢好多了，前者能收多少看各自的本事，本事高的話，996也有無數人樂意奉陪，而陳曦確定這群人都是窮光蛋之後，果斷決定收割勞動，反正就老實來講的話，貨幣的也只是社會勞動的產物。

以陳曦的能力，能將這些收割起來的無形勞動變成貨幣，而且遠遠高過那兩萬三千錢，既然如此，何必賣那麼貴，果斷價格扭曲。

甚至要不是為了留點面子，陳曦直接簽文書，連那一百文都懶得要，反正自己已經核算過了背後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