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哪怕是漢室其實也知道赫爾曼德河的上游就是坎大哈，卻不會在這一方面有任何的想法。

一方面是漢室壓根就沒有船，至於北貴順游而下來和漢室決戰，說實話，曹操巴不得如此；另一方面則是有船漢室也不會逆流而上去送死，這麼一來，赫爾曼德河這邊偏遠的位置基本屬於盲區。

「應該是被掩蓋了，那邊本身就是我們的盲區之一。」荀攸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也算是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的典型。

「至少現在還能來得及。」陳宮這個時候反倒平靜了下來，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那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巴拉克確實是防守名將，而且有平衡心象在身，靠著兵力和地勢拖住他們確實是不難，可那指的是漢室一無所知。

「通知司空出手吧。」司馬懿捋清了局勢之後，瞬間就抓到了主線，現在等於說是他們之前規劃的戰略出現了巨大的誤差，原本所想的踹營的應該是巴拉克，可現在的話，踹營的應該是貴霜精銳。

「仲達，速去曹子丹的營地，仲德去通知主公。」荀攸一改之前的木訥之色，非常冷靜的說道。

「好。」程昱和司馬懿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一旦對面交割完畢，先行從坎大哈撲出來的話，他們這邊就麻煩了。

「你覺得北貴的目標是哪裡？」荀攸看向陳宮詢問道。

「如果是我的話，五個禁衛軍加軍魂直撲呂子明那群人，團滅了那群人，攜大勝之勢，從西北側繞過來直插和巴拉克對抗的我們的腰腹地區，這麼一來就算不能直接殲滅，也足夠重創了。」陳宮略帶愧疚的說道，他之前說好了照顧魏延等人，結果現在這局面。

「你也覺得對方會傾盡全力？」荀攸看著陳宮詢問道，陳宮點了點頭，而後荀攸再次開口道，「一支偏師能不能趁亂攻佔坎大哈？」

「很難。」陳宮沉吟片刻，然後看向荀攸說道，「打下來守不住，而且我們現在已經有些晚了，巴拉克一旦整合完畢，我們這邊會相當被動，更重要的是我們不能拖。」

「讓華將軍和子丹前去救人如何？」荀攸再次追問道。

「你想趁亂拿下坎大哈，逼貴霜回救？走哪裡？」陳宮愣了愣神，額頭都出現了些許的冷汗，而後迅速反應了過來，這確實是一個機會，赫爾曼德河一旦開戰雖說不至於不設防，可對於荀攸而言，那就跟不設防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是有可能，只是很危險，撤的話，順水而下，倒不是問題，只是無法保證坎大哈沒有人，雖說對方主力出動，可坎大哈……」陳宮已經開始非常仔細的思考這個計劃，但能進行思考，依舊足夠說明這個計劃的可執行性，哪怕是危險，也確實是能執行的。

「試試？」荀攸看著陳宮說道，「如果能趁亂攻入坎大哈，神兵天降的話，北貴的將帥什麼感覺不知道，但他們的士卒必然會出現動搖，而且這是一個翻盤的機會。」

「我們的兵力有限啊。」陳宮緩緩地說道。

「一個軍團試試，我的餘力也就只能再遮掩一個軍團了，再說山地難以攻打的同時，也意味著我們如果扼守要道也是具備拖延時間資格，而巴拉克那邊恐怕巴不得我們拖時間。」荀攸雙眼帶著三分寒光說道，「這個度我們能把握住的。」

「好。」陳宮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攔不住荀攸，也知道這要是真出事了，荀攸必然死在裡面，可現在這個局勢，這個計劃反倒是一個翻盤的機會。

「唯一可慮的大概也就是貴霜也有順流而下的想法了。」荀攸眼見陳宮贊同之後，緩緩地說道。

「不會，如果北貴是求勝，那麼在冒了第一個險之後，巴拉克這一方面就不會再冒險，誠然北貴再次分兵走赫爾曼德河，確實是有可能做到三面包抄，可同樣也攤薄了巴拉克正面的防禦，一旦我們不管呂子明那邊……」陳宮雙眼頗為狠辣的說道。

後面的話荀攸已經明白了，如果巴拉克敢分兵，那他們直接不救呂子明，拼著損失從巴拉克這邊殺進去。

沒分兵，靠著兵力優勢和地形優勢，陳宮估摸著巴拉克能守住，可分兵了的話，拼著損失，他們絕對能打穿巴拉克，那這麼一來，順流而下的那些北貴士卒就徹底沒有了意義。

更重要的是，漢軍一旦打穿巴拉克，那坎大哈就等同於易手了，更重要的是坎大哈易手，北貴這邊直接就等於涼了。

哪怕後面巴拉克和卡皮爾匯合，有地形優勢的漢軍哪怕是損失頗重也絕對能守住，到時候拖幾天，北貴這群人就涼了，軍魂和禁衛軍也是要吃飯的，而以這種方式獲得勝利，相當於關門打狗了，巴拉克和卡皮爾再厲害也是死。

若非陳宮是真的沒有把握打穿擁有十幾萬後備青壯士卒的巴拉克防禦的山地地形，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陳宮都想試試不去救呂蒙等人，而是賭一把，自家能殺穿巴拉克。

可惜這個結果太渺茫了，而且很容易崩盤，一旦漢軍不能在卡皮爾剿滅魏延等人之前，將巴拉克的方向打崩，那接下來漢軍就有著極大可能被卡皮爾率領著軍魂從山區衝出來，踹營夾擊打崩盤。

至於說全軍走赫爾曼德河前往坎大哈，一方面是船不夠，另一方面，沒有漢軍主力吸引注意力，巴拉克那群人多大的心才會放空後方，更何況巴拉克這群人也不是傻子。

「真的是可惜了。」荀攸出營帳的時候嘆了口氣，他們兩個其實都發現了目前這個機會，如果他們再強一倍，差不多就能在呂蒙他們團滅之前打穿巴拉克的防線，這麼一來北貴這邊，這一戰過去他們應該已經結束了戰爭。

「他們可是種子，更何況北貴的計略也很巧妙，儘快吧，我們現在絕對不能耽擱了，必須先一步扼守一些相對比較好的天然防線了。」陳宮嘆了口氣，對著荀攸的背影說道。

很快，曹操這邊就將所有的文武召集齊全，而這個時候程昱也已經將情報搜集的七七八八，哪怕是沒有實錘的證據，可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連曹操都能看到一些東西。

「大致就是如此，我們現在懷疑，卡皮爾和古瑪拉兩個智者是相互配合的，其中一人應該具有和荀公達近似性質的精神天賦，他們應該是用連環計套在一起，瞞過了我們的眼光。」程昱迅速的將他探查整理的東西給所有的人講了一遍。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沒有發現巴拉克的話，那就用早先我們估計的背刺計劃，如果我們察覺到了巴拉克，並且已經有了防備的話，巴拉克會率領著騎兵走赫爾曼德河回坎大哈，重新接手指揮權，進行固守，將精銳軍團放出來，絞殺我們的偵查軍團。」程昱指著他們探查出來的地形和預估的戰術的光影地圖講解道。

「按照正常的思維邏輯，在我們發現巴拉克之後，我們必然會防禦對方在我們進行大戰的時候，進行背刺，故而我們會將最精銳的部分軍團放在最後，而抵達坎大哈外圍之後，我們釋放出綜合戰鬥力較強，生存力強，能應對絕大多數敵人的精銳作為偵查。」程昱在光影地圖上畫了一個圈，「也就是呂子明他們。」

「然而這個戰術是面對之前巴拉克在外進行背刺的戰術，可當巴拉克在內，對方的戰術會出現極大的變化，卡皮爾率領精銳本部絞殺這裡，而巴拉克出兵和我們大戰，在無人救援的情況下，呂子明他們絕對無法面對五個三天賦和一個軍魂，也許消息能送出來。」程昱帶著三分低沉的聲音說道，所有的將帥都認真了起來。

「可那個時候，我們已經不可能撤下去，甚至因為戰鬥力的原因，我們已經在戰場拉長了戰場，因為我們比巴拉克更強，巴拉克的最多是招架住我們，可當山區戰場被拉長到這種程度，對方從這裡殺出！」程昱指著一個山道打出一個叉號，「前後夾擊。」

「華雄，曹真，率領各自本部速去救援呂蒙。」曹操當機立斷，整個戰術都被算計了，北貴的表現甚至讓曹操都頗為震驚，該說是北貴確實是不缺乏智者嗎？若非這次被提前看破，那就真麻煩了。

「是！」華雄和曹真當即起身說道，要剛五個三天賦和一個軍魂，說實話，就現在華雄、曹真、魏延、呂蒙、潘璋手上的軍團依舊沒有把握，但架住對方勉強夠了。

「曹洪，樂進，李典，郭淮，速去固守各處山道，儘力建設防禦措施。」曹操迅速的下令道，到現在形勢實際上已經非常危急了。

「主公，派一支軍團隨我前往坎大哈。」荀攸起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