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默默地給姬湘傳音普及之前陳群說的那些東西，靠著自己非常優秀的總結能力，成功在姬湘看完剩下的那部分關於造神的內容之前，讓其對於貴霜的社會體系有一個深入淺出的了解。

當然這裡面除了魯肅非常優秀的總結能力以外，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姬湘點了相當程度的社會心理學。

雖說不是專精社會心理學，但底子還是有的，甚至說句不客氣的話，人家姬湘在在社會階層心理共性上的認知，其實比在場大多數人還到位，基於此才能靠著魯肅講解的社會體系，以及自己看完貴霜宗教體系的感覺，對於貴霜產生那麼一個相對準確的認知。

相比於這個時代還在依靠經驗，依靠各種自己不太懂的東西蠱惑人心的其他宗教勢力。

姬湘現在已經拿出來了系統成型的體系，因而哪怕是現在處於一孕傻三年的狀態，姬湘也先天性碾壓當年所有漏洞百出的宗教體系。

「貴霜這邊算是將社會階層和宗教體系相結合了，社會階層的穩固性鞏固了宗教體系，而宗教對於人心的管束性又鞏固了社會階層，兩者算是相輔相成。」姬湘輕巧的開始描述貴霜的宗教社會體系。

一眾朝官因為之前陳群的衝擊，現在對於姬湘的講述也並沒有進行發問，而是等待對方更為詳細的解釋。

「觀想神體系算是進一步強化了這個宗教體系的管束能力，不過按照這種社會階層的共性心理，這種觀想體系理應是存在後門的，估計應該是由第一階層把控，不過到底是觀想神上限的控制，還是其他，嗯，其實並不重要。」姬湘平和的講述著，其他人完全不明白的東西。

「重要的就是一點，那就是將神製作出來，作為寄託，根本就是一個致命要害。」姬湘偏向空洞的眼神之中少有的出現了一抹神采，「如果說之前這個宗教體系只是教義，以及思想上的矛盾問題，那麼觀想神的存在，直接相當於給了這個體系增加了一個致命要害。」

「任何體系如果出現了兩個互不統屬的最高層，那麼分裂基本上就未來的必然，而宗教的話，一旦出現兩個互不統屬的最高層，那麼基本這個宗教就離分家不遠了。」姬湘的面上甚至浮現了嘲諷之色。

陳曦想了想，猶太教，基督教，天主教，東正教，***教這些本質上信奉的都是一個全知全能的神，最後為什麼分了，說白了不就是出現了互不統屬的最高層，然後誰才是真正的高層……

「算了，這種東西你們不需要理解的太深，只需要明白一點，神在不在，對於高層來說不重要，高層是藉由神來加強自己，而底層是將一切寄托在神身上。」姬湘帶著淡淡的嘲笑說道。

「陳尚書之前所說的穩定社會結構確實存在，但如果劃分到宗教上，那麼這個結構就完全不穩定了。」姬湘平淡的語氣終於訴說到了所有人都能聽懂的部分。

「九一，原來如此……」陳群直接一手扶額，「我之前還在奇怪，為什麼那樣穩定的社會體系會出現那種亂子，理論上來講，這種體系別的不說，兵力資源可抽調上限比我們當前的體系還要誇張一些，畢竟我們還要注意一下整體情況，他們根本不需要管下層死活。」

「嗯，宗教體系和社會體系合併了，然而宗教體系在不談及神的層面的話，和社會體系基本完全重合，雙方相輔相成，但是談及了神的話，就只有封神的最高階層，和信神的其他階層了。」李優也聽懂了，後面的不用講了，他已經徹底明白該怎麼幹了。

「宗教體系衝垮了社會體系，將宗教和社會體系相結合，還不帶是世俗化，最後果然反坑了自己。」陳曦哭笑不得說道，他能理解造神對於貴霜的衝擊，但是像姬湘這種說到這種明了程度，確實是無法做到，他理解的部分要是講解的話，聽的人八成頭大。

「夫人可有什麼靠譜的解決方案。」李優繼續給姬湘賣面子，慈祥老爺爺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雖說已經有了一堆腹策，但是他還是想聽聽專業人士的建議。

「那要看你們想怎麼樣？」姬湘掃了一眼李優隨口回答道。

「如果是像北疆那樣……」姬湘帶著惡意說道，然後直接被李優否決了，那種反人類的事情，姬湘人性存在缺憾，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其他人可是真頂不住。

「將他們同化呢？」陳曦突然詢問道。

「很簡單，取消佔領地宗教的公共性和其本身具有的社會職能，然後逐漸消除宗教的職權，進一步將其從神化，退到人化。」姬湘無所謂的說道，「這樣過一圈下來，什麼都沒用了。」

陳曦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不就是宗教的世俗化嗎？不過姬湘比後世那種更狠一些，從消除力量，到消除社會職能，到消除影響。

「這樣的話，一開始會有很大的動蕩吧……」鍾繇雖說理解這種做法，但還是很自然的提了一句，然而程昱給他回了一個眼神。

鍾繇不由得面露不解，回頭看向程昱，隔了一會兒之後，程昱嘆了口氣，甚是不解，動蕩就動蕩唄，姬湘都將話說道了這種程度，難道你們還不理解該怎麼辦？

【人家一個女人給你們解釋道那種程度了，你們居然還繼續往下詢問，發揮一下自身的主觀能動性行不行啊，我真不信你們想不到該怎麼干？】程昱不滿的掃了一眼在場其他人。

按照程昱之前的意思，還扯什麼淡啊，後面那些都不用說了，局勢如此清楚明了了，上手武力鎮壓，強行推行就是了。

畢竟姬湘已經說的明明白白了，他們也知道了破綻，上手重創了對方的宗教體系，強行將串聯在一起的社會體系拽出來。

到時候就算是用武力胡搞，以陳群之前解釋得社會構造，也不會崩塌，畢竟對於那些被社會體系摧殘到早已習慣被被剝削的傢伙而言，就算是換了個人剝削他們，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因而相比於陰招什麼的，程昱覺得還是簡單粗暴一些，快刀斬亂麻，直接從社會體系之中將宗教體系強拆出來，到時候先來一波強力剝削，再找個代言人重新解讀一下宗教體系什麼的……

說實話程昱覺得這個體系挺爽，直接開過去，架空一層神民了事，搞的那麼複雜幹什麼。

至於所謂的信仰解讀，教義製作什麼的，專業人士姬湘上手造一份切合貴霜形勢並大肆添加減丁內容的教義就是了，之後給神民開一個生育補貼，信不信最多五代人，下面五個階層就垮了……

哦，不是五個階層，最上面的那個造神的階層肯定要消滅掉，到時候只保留真正信神，真正擁有信仰的階層存在就是了。

反正陳群也說了貴霜那麼一個社會階層，姬湘也說了貴霜那麼個宗教體系，幹掉只佔百分之一的上層也沒啥太大影響，剩下的那些信徒，就算是變更了上面也不會影響，神對於他們來說是沒有變化的，到時候只要讓他們遵循神的意志努力減丁下去就可以了。

【感覺這群人都不務正業啊，同化什麼啊，簡單粗暴點，既然他們信神，讓他們神告訴他們，他們應該減丁啊，這麼好，這麼有效，控制力這麼強的宗教，當然要這麼幹了啊！】程昱斜視了一眼賈詡等人，莫名的覺得這群人跑歪了。

【信神的都減丁到沒有了，剩下不信神的，讓信神的以神的名義幹掉就是了，之後用正規的律法管理不就完事了，到時候再來一個外族之間不允許相互通婚，違者罰款多少多少，不就幾代人就將問題解決了嗎？】程昱表示完全不理解對面那群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你們有點歪啊，這件事這麼干不對啊！」程昱眼見著李優繼續在捧姬湘，決定傳音給賈詡商量一下。

就像是賈詡確認過眼神，覺得程昱和自己是一路人，能混到一起去，程昱也有那麼一種感覺，他也覺得賈詡和自己是一路人，因為尋思了兩下，很自然的傳音給賈詡詢問道。

「只是參考參考魯夫人的想法，我們雖說也有注意，但盡量還是對照一下對方的提議比較好。」賈詡很自然的傳音給程昱。

「問題是我覺得，聽了之前那些，我已經有了非常靠譜的方案了。」程昱帶著些許的疑惑說道，隨後給賈詡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也就是之前那個喪心病狂的主意，當然完全沒加修飾，因為都是一路貨色，程昱也不覺得有必要裝。

「這個方案也行，挺不錯的提議，不過我知道一些其他的東西，看文儒的意思是，能不能讓弄一個有後門的新宗教代替婆羅門教，最後摘一個完整的果子。」賈詡帶著某種蛇吞象的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