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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錦傳 - 第二十四章 清揚婉兮(一)字體大小: A+
     

    吳郡姑蘇城已有兩千餘年的建城史,乃長江流域百城阜盛之最。自孫策部擊敗許貢,接管吳郡以來,百姓安居樂業,商旅往來頻仍,好似又現漢初盛世之景。

    是日正值小年二十四,滿街儘是置辦年貨的行人。即便飛雪盈盈,眾人亦興緻不減,比肩繼踵,笑語盈盈。城中東市尤為熱鬧非凡,百姓們皆聚在一家新開張的名為「望春樓」的酒肆之前,議論談笑。

    與門口的熱鬧截然相反,望春樓二樓暖閣門窗緊閉,昏暗得猶如午夜。長木修頹然靠在椒土和成的牆壁上,身側放著幾個炭盆,星點的火光映著他慘白的面頰,令他看起來猙獰又俊美,猶如《山海經》中最漂亮的異獸畢方。

    那日他雖命人刨了周瑜先夫人的墳塋,卻也設壇為她超度。畢竟他的目的只是想引開周瑜,好設計從軍營中帶走小喬。不成想,周瑜走了,小喬也不知所蹤,他命手下在居巢老宅外埋伏數日,自己則沿著曲阿到徐州的官道去尋,卻始終未覓得佳人芳蹤。

    偏生遇上寒潮來襲,天降大雪,長木修的左臂有舊傷,這樣的天根本動彈不得分毫,他只得暫將小喬的事放下,回吳郡姑蘇姐姐這裡休養。

    木質拉門「吱呀」一聲,姬清拖著長長的裙裾,手搖蒲扇走入房中,看到一臉頹然的長木修,啞然而笑:「你也太蠢了,對付個毛丫頭哪需費這麼大氣力?你把她捉來,姐姐這裡有的是讓你們兩情相悅的葯……」

    長木修驀地一抬眼,眸中似有冰凌炸碎:「滾!」

    見長木修惱了,姬清笑得愈發輕佻燦爛,俯身坐在他對側,手中的蒲扇不停:「不用計謀,難道還要等她愛上你不成?」

    即便是這樣輕微地搖扇,亦讓長木修的左臂傳來一股滲人的涼意,他經不住咳了幾聲,語調陰沉卻充滿張力:「不管是誰,膽敢欺負婉兒,我就一定要他的命。」

    姬清不屑地「嘁」了一聲,將手中蒲扇沖長木修重重一扇:「你可別忘了我們千辛萬苦來此處的目的!」

    「目的?」長木修一挑長眉,嘴角掛著一絲陰笑,「那我現下去殺了那奸賊,姐姐捨得嗎?」

    「少說傻話罷,人家雄踞一方,擁兵自重,你如何敢殺?況且現下還不是時候,若是破壞了大計,丞相怪罪下來,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倒不若,先從那喬蕤開始,殺了他長女,讓喬蕤……」

    「夠了」,長木修一臉不耐煩,「你當我不知道你揣著什麼心思,好好開你的望春樓,不要輕舉妄動。」

    姬清妖嬈起身,纖纖玉指撫了撫長木修的俊臉,似笑非笑道:「姐姐只是逗弄你兩句,你卻惱了,真是可愛。只是莫只顧著說我,你姐姐我可從未動過真心,又是誰一直陷在對那毛丫頭的心思里,不能自拔呢?」

    見長木修面色鐵青,姬清不再與他廢話,發出如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大步走出了暖閣,「哐」地一聲合上了木門。

    長木修身體里的寒症復被冷風勾起,嗆咳良久方休,他面頰潮紅,眸子里卻閃過几絲篤定決絕,抬手將身側白玉棋盤上對陣的「帥」子吃掉,恨道:「萬事皆在我意料之中,唯有她……」

    今冬風雪猶勝往昔,巢湖上人鳥俱寂,霧凇沆碭,天雲水山一色,蒼茫又寂寥。老宅里,庖廚中的一縷煙塵化在了漫天風雪中,凝作霜霧,更添清幽寒意。一眾人等不畏嚴寒,守在客房外,為大喬懸心,甚至未察覺光陰流轉,黑夜退盡,已近晌午時分。

    客房旁側的書房裡,周嬸奉來一盆清水,放在木案的一角。小喬乖乖坐在木案旁,兩隻小耳朵卻立著,時刻細聽著大喬的動靜,直到周瑜拉過她的雙手,小喬才遽然回身,透過蒸騰的水汽,看到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將自己的雙手按入銅盆中,細細擦拭著,凍裂的瘡口脫落盡黑鴉的污濁,在清澈的水中漫散思縷血痕,赫然綻放瑰麗絢爛,如少女的心事。

    本應有皮開肉綻的痛楚,小喬卻只覺心下一顫,分毫未感覺到疼。周瑜為小喬洗凈了手,拿起案上的干布讓她擦乾,而後再用藥酒,為她緩緩塗抹著傷口。小喬這才感覺一陣刺骨的痛意,不由「嘶」的一聲,一縮小手。

    周瑜見小喬吃痛,俯身輕輕吹著她的傷處,耐心地一點點繼續為她處理傷口。他溫熱的呼吸如蘭清冽,又如東風拂過楊柳,讓小喬筋骨酥軟,她垂下紅如盛放薔薇的小臉兒,不敢去看周瑜,可銅盆中亦是他清俊的倒影,小喬忍不住痴痴凝望。

    初見他那年,仲春正好,湯山滿是盛放的桃花,灼灼其華卻不及他半分奪目。現下三載時光荏苒,他的身量愈發修長緊實,俊俏絕倫的面龐稜角分明,更添了幾分偏坐金鞍決勝千里的氣魄,與孫策動靜相宜,曜然出塵,再也無人能與他們相匹敵了。

    小喬這般想著,心頭不禁又添絲縷悵惘,她還未回過神來,就聽得周瑜說道:「我知道喬夫人擔心伯符,不肯將有孕之事告知於他,怕他在沙場分心。可你總不該瞞我,我難道不體恤伯符,不擔心喬夫人嗎?昨夜多虧你們來居巢尋我了,可若是我帶著嬸婆與啞兒去了丹陽,你和喬夫人怎麼辦?」

    周瑜澄澈的嗓音雖在說著訓誡之語,卻溫和宜人,透著擔憂。這種被他放在心上的感覺很令人回味,但小喬明白,他更擔心的是大喬的安危和孫策的子嗣,她小腦袋一偏,哽道:「我是不該由著姐姐的性子,可她真的太在意姐夫了,事事以他為先,我根本勸不動她,只能盡自己所能保護她……我真的特別後怕,若是昨日來敲門你不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見小喬紅了眼眶,周瑜萬般不是滋味,寬慰道:「是我不好,那日若未直接回絕你要腰牌的請求,或許能看出你的為難。不過你不必太擔心,方才聽周嬸說,穩婆覺得,喬夫人雖瘦弱,卻胎位端正,應當還是好生下來的。」

    明明已經上完了葯,周瑜卻只顧安撫小喬,未留神自己還捉著她的手,待回過神來,兩人如觸電般登時分開。周瑜訕訕的,岔話道:「對了,這幾日,你沒見過長木修罷?」

    這話問得小喬一頭霧水:「修哥……啊不,我這幾日未見過長木修。」

    「以後也不必見了」,周瑜話音方落,只聽隔壁傳來了幾聲微弱卻洪亮的嬰兒啼哭。

    兩人對視一瞬,小喬先反應過來,飛快地跑了過去,卻被周嬸攔在了客房門口:「小喬姑娘,喬夫人剛生產,萬萬受不得涼,你且稍等會子,莫要心急!」

    不知是天寒還是急躁,小喬在廊下直蹦,踮著腳尖高聲問:「幾位婆婆,怎麼樣了?」

    門板內傳來魯肅府上兩名婆婦歡愉的笑聲:「得了個小丫頭,生得特別漂亮!」

    「我姐姐呢?我姐姐如何?」

    「夫人無礙,只是太累了,這會子沒力氣說話了。」

    聽聞大喬母女平安,小喬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喜笑顏開,放鬆了點起的腳尖,卻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周瑜心中的陰霾亦是雲開霧散,他解下裘皮大氅搭在小喬肩頭,而後走下石階,招呼庭院中雪地里同樣開懷的魯肅道:「子敬兄辛苦,我們燙壺好酒,好好喝一杯罷。」

    丹陽駐軍處,長史張昭處理罷公務,明月已沉下西窗,他才欲起身舒活兩下筋骨,又有軍報傳來,而送信的正是留在此地學認字的呂蒙。

    見這兩份信箋分別來自會稽與居巢,張昭趕忙拆開信筒,急急讀罷,捋須笑得十足開懷,他提筆欲書,遲疑一瞬后,卻將兩封信箋重新封號,交回給呂蒙:「去吧,居巢的發去會稽,會稽的發去居巢。」

    呂蒙不明所以,卻知道張昭持重,不似孫策和周瑜那般好性子,也不敢問,拱手抱拳退了下去。

    待呂蒙離去,張昭倏然斂起了笑意,一雙精眸里閃過一絲難安:孫策已活捉王朗,攻克會稽郡,又喜得貴女,實在足以令人歡欣。可福禍相依,這歡欣背後又怎會沒有危機?且不說旁的,袁術屯兵徐州,其勢力遠勝於孫策手下的寥寥數萬軍隊,見孫策得了江東這塊肥炙,他怎會不動心呢?

    幾日後,年關如約而至,綿亘多時的風雪終於停了,巢湖上冰皮乍解,又是一派江南湖光山色。

    水天相接之處,橫著一道長長的堤壩,如眉黛般裝點著碧波無垠的湖面。去歲,正是因為周瑜與魯肅修建的這壩,巢湖未再發洪災,百姓們得以足糧越冬,自然感激不盡,新年一早便扶老攜幼,來老宅拜年。

    魯肅亦帶著幼子前來,看到如是多鄉親向周瑜恭賀新春,佯裝吃氣對一側的小喬道:「小喬姑娘,你看看,同樣是修堤築壩,魯某一點也未少出力啊,奈何百姓不記得我的好,還管那壩叫『周郎堤』,而不叫『魯郎堤』,當真是氣煞人了!」

    小喬已至十五歲將笄之年,她拆了總角,將長發梳成垂髾,不飾金銀,清純又絕艷,令人移不開視線,咯咯笑著揶揄道:「即便是要以魯大人命名,也當是『魯伯堤』罷?」

    周瑜站在檐下謝客,看小喬巧笑嫣然,引得眾人頻頻側目,心下頗有些不是滋味,朗聲打斷了兩人的談笑:「婉妹,嬸婆的湯快做好了,你去端去與喬夫人罷。」

    小喬不疑有他,嬌聲一應,接過周嬸手中的湯碗,撻著繡鞋向客房走去。待小喬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中,周瑜才轉頭對魯肅道:「子敬兄,請。」

    魯肅與周瑜相識數年,從未見他有過分毫的無禮,更別提盲目打斷別人的話。魯肅不由怔忡片刻,才高聲一應,抱著幼子向堂屋走去,自言自語道:「太陽莫不是要打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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