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
無數紫色虛魚宛如紫色光點，從四面八方涌出，紛紛衝入天魔宇宙。
它們並不進入宇宙內部，而是利用王一洋的權限，在宇宙外膜上開一個個小口子，然後將體內吞噬的宇宙碎片吐進去。
這些碎片都是來自洪荒宇宙。是破碎掉的洪荒宇宙殘留的部分。
聖人們對這些東西不在意，但對於虛魚來說，這些對於聖人只是垃圾的廢墟，對它們來說都是食物。
是可以重新提取再利用的食物。
所以，無數虛魚瘋狂將自己吞噬的宇宙碎片，吐進天魔宇宙。
用洪荒的營養反哺天魔界。
不止如此，遠處更有大量的虛魚羣，從其他虛空處吞噬碎片，接連不斷反哺給天魔宇宙。
無數的碎片，包含着無數物質，能量，法則信息。
全部都迅速被天魔界吞噬，化爲自身的一部分。
整個天魔界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膨脹，變大。
王一洋懸浮於虛空，遙遙望着在自己輔助下，迅速壯大的天魔界。
“雖然還遠遠沒到能升格的地步，但應該可以大幅度的縮短老師的復甦時間。”
越是到了現在，到了聖人位格，王一洋才明白，當初老師朝悅鴻爲了他而毅然自爆身軀，是多大的付出。
百萬年的歲月，就算是對聖人來說，也是一段漫長光陰。
“快了...快了....”
王一洋另外也有分身虛魚在羣星宇宙，觀察那邊情況。
那邊的塵埃海只要還在，就代表老師朝悅鴻還沒完全復甦。
所以他能以此判斷老師的恢復進度。
畢竟塵埃海就是老師身軀所化。
此時隨着無數虛魚的反哺，天魔界緩緩膨脹變大，連帶着也導致羣星宇宙的塵埃海在迅速縮小減弱。
“不夠，再來！”
王一洋眯眼看向更遠處的一個個宇宙。他心念一動，周圍無數虛魚紛紛環繞他飛舞了一圈，源源不斷朝着遠處宇宙飛去。
這些往常處於食物鏈最底端的物種，此時正紛紛雙眼漆黑，閃爍着莫名的妖異黑芒。
它們每一隻都代表是王一洋的一個靈能種子。而所有的匯聚起來，便是一個碩大的恐怖數字。
一個連現在的王一洋也不能估算出的恐怖靈能總量。
無數虛魚宛如無數紫色光點匯聚成的河流，一路沖刷過去，所到之處，所有宇宙，從下位宇宙開始，到中位，甚至上位，都會被它們吞噬吸取一層皮下來。
有着王一洋掠奪天賦的虛魚們，如今萬千歸一，每一隻都是他的子體。
都有着命運隔斷，掠奪，千變之心等天賦。
紫色河流所過之地，所有宇宙都明顯的被吞噬縮小了一圈。
很快便有聖人察覺，衝出宇宙外膜，想要攻擊虛魚。
但這些虛魚吃了就跑，毫不停留。
而一旦聖人想要追擊，其他方向的虛魚便會趁虛而入。
如果聖人數量衆多，暫時找不到機會，虛魚便靜靜隱蔽，等待，等待聖人們有所懈怠的機會。
王一洋靜靜在虛空中等候着，無數的虛魚，瘋狂吞噬着虛空中所有宇宙的部分身體，然後迴歸天魔界，反哺資源。
它們也不吃完，只是啃食一部分，以維持長線發展。
“差不多了。”
如今的虛魚羣，已經被他融合了九成以上，徹底繼承了他的各種天賦能力，成了另外一個物種。
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完成復甦老師的成績。
時間緩緩推移，王一洋就這麼靜靜漂浮在虛空中。
表面上他的身體是在這裏沒動，但實際上他本體核心是分散了無數的虛魚羣。
這些虛魚羣吞噬了洪荒子體的靈能，並大量分裂出了新的個體，增多了整個虛魚羣的總數。
龐大的虛魚羣如今已經隱隱成了附近虛空的一種天災。
終於，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
王一洋忽然一動，伸手一抓，掌心中自然浮現出透明水流般光華。
光華中緩緩浮現羣星宇宙的情景。
那曾經無邊無際的灰白塵埃海，此時已經消失不見。
徹徹底底消失一空。
只剩下清澈乾淨的羣星宇宙。
沒有星球，沒有恆星，更沒有隕石之類，只有一片空虛空間。
“所有的塵埃海，應該已經徹底消失了。”
王一洋轉過身，朝着天魔宇宙飛去。
同時間，周圍無數的虛魚羣，蜂擁的朝着他背後匯聚而去。
無數紫色光點化爲巨大紫色河流，源源不斷的涌入他體內。
就像他身體有着無限空間般，可以一直容納所有虛魚。
隨着王一洋距離天魔宇宙越來越近，他吸納的虛魚羣也到了一個恐怖的極限。
無數虛魚宛如萬流歸海，直到最後一隻虛魚，搖擺幾下尾巴，飛速衝入他背後。
整個虛空一時間空蕩一片。迴歸原本的安寧。
王一洋在最後一隻掌控的虛魚迴歸自身時，視野下方的數據欄緩緩浮動變化起來。
‘恭喜您，身份任務完成。’
‘開始隨機選取身份任務獎勵。’
‘選取進行中.....’
‘選取完成，恭喜您，獲得：萬魚之心。’
在數據欄瞬間停止的瞬間，王一洋身體迅速發生細微改變。
原本那些融入他體內的虛魚，只是暫時靈能迴歸，身體依舊還處在他身上的永夜珠內部空間。
但此時，隨着這個新天賦能力的獲取，他明確的感覺到，儲存在永夜珠內部的虛魚羣，其所有身體開始緩緩虛化。
虛化後的虛魚羣，包括身體和靈能，全部化爲紫色流光，融入他自身體內。
數萬億兆以上的虛魚羣，是足以短時間內將一個上位宇宙啃食一空的龐大數量。
此時紛紛融入王一洋身體。
他就在天魔界宇宙外膜前停下，身後聖位圓光緩緩浮現，同時無數彩色羽翼自動張開。
虛魚羣身體虛化後，轉化爲完美之軀的原力，然後匯入他體內，成爲他真正的一部分。
就在這時，王一洋的元神也開始隨着虛魚的飛速融入，而不斷攀升，增高。
他身後的羽翼中，無數永恆絲線紛紛亮起紫光，延伸而出，刺入周邊虛空中，彷彿在自動的尋找什麼。
此時的王一洋已經在虛魚羣的迴歸刺激下，被動開始踏入了晉升的過程。
很快，所有永恆絲線似乎全部鏈接到了目標。
漸漸的，絲線末端，居然再度出現了新的更多的虛魚羣。
這些虛魚是更遠處虛空中的族羣。
它們被永恆絲線鏈接上，然後受王一洋的虛魚王身份印記影響，而紛紛蜂擁的衝過來，跨越空間，跨越虛空，前來幫助它們的王完成昇華。
所有虛魚彷彿都明白一切，明白眼前是唯一的擺脫它們命運的關鍵時刻。
它們前仆後繼，奮不顧身，被永恆絲線源源不斷接引回來，然後義無反顧的衝進王一洋身體。
被其吞噬同化。
越來越多的虛魚不斷迴歸，同化，吞噬，融爲一體。
王一洋身後的圓光也逐漸越來越亮。
無數的虛魚羣的迴歸，不只是帶來了物質和能量，還帶來了大量它們在各處虛空，各個宇宙邊緣吞噬生活的記憶。
萬魚之心帶給王一洋的，便是徹底融合虛魚羣爲一體，同時還完美繼承它們所見所得的一切的記憶。
這便是萬魚之心的效力。
這個天賦，換成其他聖人來說，或許只是個雞肋，不算強力。
但對有着千變之心，和虛魚王身份，還有掠奪天賦的王一洋來說。
這個萬魚之心的搭配，纔是真正展現威力的時候。
所謂千變萬化，無上天魔。
王一洋心中豁然有所領悟，他體內的無限魔功急速運轉起來。將無數原力紛紛轉化爲魔氣。
何爲魔。
吾心即天心，隨心所欲，暢然無限。
只有徹底領悟所有規則後，才能尋隙而進，隨心所欲。
隨着虛魚源源不斷迴歸，帶來的無數記憶和規則，能量和物質。
王一洋身後的圓光終於驟然炸開，化爲無數金色光點，然後迅速重聚。
新的一輪圓光，比起之前更加璀璨，也隱隱有虛魚的巨大圖紋在其中轉動閃耀。
此時此刻，上位聖位已成。並且在龐大虛魚的記憶沖刷下，至聖的圓滿，也只是時間問題。
王一洋張開手，掌心浮現出他自身凝聚的外神宇宙觀。
此時的宇宙觀因爲有着無數虛魚的記憶，極大的提升了王一洋對各種宇宙規則的認知。
因爲虛魚本就是以宇宙碎片爲食，吞噬的宇宙碎片什麼類型都有。
可以說，光是這個萬魚之心，給他帶來的虛魚記憶，就讓他節省了無數年的對規則的領悟積累。
此時能一舉踏入上位聖人，也是因此得益。
徹底踏足上位後，王一洋收起聖位圓光，收回背後彩色羽翼。
“去。”他心念一動，自身身體內再度分化出無數紫色光點，朝四面八方飛散離去。
那是他重新分化出的虛魚羣。
重新聚合後，隨着他一起晉升上位聖位後的虛魚們，已經有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變化。
它們原本只是一條條紫色小魚外形，毫不起眼。
此時一隻只虛魚已經開始從身體各處長出倒刺，魚尾後方也長出了一條條如同絲線般的彩色流光長尾。
而且每一隻虛魚的力量，速度，咬合力，和生命力，都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上位聖人對虛空法則更深的整體認知和領悟，同樣也給它們帶來了從根源上的徹底改變。
如果說以前的虛魚，只是普通的虛空底層種族，那麼此時的虛魚，便是進化升級版。可以稱之爲虛獸。
一頭宛如巨鯨一樣的虛空生物，從虛空深處跳躍浮現，看到飛散開來的虛魚，正要如往常一樣一口吞掉大部分，作爲口糧。
但還不等它張開大嘴，數百條虛魚轟然加速，以遠比它快很多的速度，蜂擁而上，瘋狂撕咬吞噬。
轉眼間，這頭巨大鯨魚一般的虛空生物，便只剩下了一些難啃的骨架殘留，漂浮在虛空中。
這只是王一洋重新進化虛魚後，上演的其中一幕。
還有更多的一幕幕食物鏈的逆轉變化，正在幫助虛魚一族，重新定位自身在食物鏈的位置。
掠奪，命運隔斷，千變之心，三種天賦能力，讓它們擁有強大的吞噬能力，反偵察能力，以及僞裝能力。
重新進化後的虛魚，如今應該叫虛獸，正集羣朝着虛空周圍瘋狂擴散，蔓延。
而此時的王一洋，在徹底釋放掉所有虛魚後，重新一步往前，踏入天魔宇宙。
天魔宗本部，大殿。
王一洋身化黑煙，驟然凝聚出身形。
他站在大殿門前，擡頭往裏望去。
那最深處的黑紅血毯上，正有一人長身而立，緩緩轉身。正是朝悅鴻。
“恭迎老師回宗！”王一洋終於露出笑容。
“看來我睡了很久。”朝悅鴻同樣笑道。
“不，只是區區萬年。”王一洋回道。
“須臾萬年麼？”朝悅鴻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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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梭，轉眼千年。
羣星宇宙。
一顆荒蕪偏僻的原始星球上，曾經留存下的一點點羣星人類種子，在失去所有文明後，正緩緩重新發展出一支全新文明。
韓秋月靜坐密室，身披月白道袍，口鼻吞吐淡淡白色氣流。
身爲九影宗如今的太上長老，她在千年以來的歲月裏，一直未曾婚配，也未曾動情。
自出生以來，她便是天生道體，資質極致。從被師尊引入宗門，開始修行以來。
她潛心專注，道心堅固無比，修爲也如同乘風破浪般，毫無阻礙，一飛沖天。
千年後，師尊早已隕落，她的弟子也成了現任九影宗宗主。
而今天，便是她突破飛昇期，成就人仙之日。
咔嚓。
忽然密室內大門緩緩裂開。
原本應該佈置封鎖了無數陣法的石門，此時卻猶如普通房門般，被外力輕輕推開。
韓秋月豁然睜目，元神中不光沒有危險預警，反而有着絲絲莫名觸動。
她凝視着被推開的石門，那裏緩緩走進來一人，站到她身前。
那人身形包裹在一層淡淡金光中，其面容不斷變換，但很快便化爲一張張她無比熟悉的面容。
其中有她的朋友，她的同道，她的恩人，她的學生，以及，她最初的恩師師尊。
“你...是誰？”韓秋月看着對方，不知道爲什麼，莫名的有些眼睛酸澀。
“我一直都陪着你，小小。”
那人朝她伸出手。
一片金光中，韓秋月元神最深處，隱藏在靈魂核心的真靈，微微一震，在這片金光照耀下，迅速恢復前世今生記憶。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對方的面孔在無數的變換中，最終固定成了一個。
那便是王一洋。
.......
.......
.......
萬年後。
羣星宇宙復甦，一道人掌控合道，首位成聖，自號虛魚。建剎那宮，被萬族尊爲凝真混元剎那天尊。
至此羣星宇宙不再是曾經的肥肉，同樣也有屬於自己的至聖。
千年後，天魔宇宙，道德仙宗宇宙，同時融入羣星宇宙。
三位合一，成就洪荒之後又一頂尖上位宇宙。
同時間，天魔宗宗主王一洋留下至聖分身，和無數虛魚分身，攜道侶蘇小小，前往虛空深處，尋找自身身份系統的本質真相。
至此，虛魚不滅，天魔不死，羣星剎那，凝真混元。
只要還有一顆靈能之種，一隻虛魚存在，無上天魔便能永存於虛空中，不死不滅。
而揹負着身份系統的王一洋，也終於能徹底安心下來，帶着蘇小小，一起尋找自身系統的真相。
無論他中間的過程如何，但最終，他做到了自己一直想要達到的目的。
平凡生活。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