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
空氣中全是被一種不明的情愫給包裹着,風兒不知情趣,想要這團團情愫給衝散開來,卻是瞎忙一場,最終打了個旋兒不忍心的走了。
顧昀真被海逵抱在懷裏,耳邊什麼都聽不到,只能聽到二人咚咚咚、咚咚咚的心跳聲。
那雙大掌,隔着厚重的棉衣扶在她的腰間,明明是冰冷的冬天,卻是像被一股子灼熱感給燒傷一樣。
還有……
鼻尖頂着鼻尖,交纏在一起的呼吸。
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皂角香味混合這她身上的桂花香……
風兒亂了。
她的心也亂了。
就在這時,山間一群麻雀飛過,鳥兒嘰嘰喳喳的看着雪地上抱着的兩人,又嘰嘰喳喳的飛走了。
「你……」
「我……」
「你先說。」
「你先說。」
異口同聲!
顧昀真的臉更紅了。
「你沒事吧?」海逵關切的問道。
顧昀真搖了搖頭,想要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可面前的男子卻是一點想要鬆開她的意思都沒有。
「你鬆開我呀。」顧昀真低着頭有些害羞,一手抵在他的胸前,另一隻手將耳邊掉落下來的碎髮夾在耳後。
卻不知她這動作,正好將完美白皙的天鵝頸露了出來,有多麼的誘人。
海逵喉結動了動。
閉眼嗯了一聲,將她鬆開。
懷中一空,握著的手也鬆開了,他的心好像也跟着少了一個洞一樣的。
「顧昀真。」男人沙啞著聲音叫了她的名字。
顧昀真紅著臉。
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從前,他很少這樣直呼她的名字的。
不過,心中卻是有些喜歡他這樣叫自己的名字。
沙沙的,很好聽。
「如果,」他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如果我不是海家的孩子,如果我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誰,你還會……」
「還會和我一起做生意嗎?」
本來,他是想問她還會和他在一起嗎?
可似乎,他們從來就只是合作的關係,人家姑娘從來都沒跟他在一起過。
甚至,他從前還一再的跟自己強調,他對她好,是因為惜才。
因為,他把她當成自己的那些女兵一樣的護著。
可真的是這樣嗎?
海逵手放在胸前,那裏,就像是前世才剛負重參加馬拉松一樣厲害的心跳明確的告訴他。
不,不是這樣的。
他心動了!
而且,早就心動了!
他心悅與她,所以才會處處護着她。
「那當然了。」女孩杏眸清澈明亮且堅定的看着他說道,「不管你是海逵還是什麼逵,你就是你呀。」
什麼逵?
海逵一下子想到了那塊玉佩上的刻字。
「所以,你到底怎麼了?」
顧昀真面上雖然也不是很平靜,但海逵以為那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卻不知道他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顧昀真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世的事情。
前世,海逵被海劉氏冤枉意圖對她不軌,大家都不相信。
海逵可是海成春的侄子,海劉氏一手養大的,怎麼會做出這樣畜生不如的事情。
結果海劉氏哭着說海逵根本不是海成春的侄子。
海成春的弟弟早在給人當學徒的時候就死了,親都沒成,怎麼可能會有兒子?
這孩子根本就是海成春撿回來的。
眾人一片嘩然。
海逵被趕出顧家村之後,據說剛好遇到朝廷招兵,便去投軍了。
「我不是海家的孩子,」海逵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笑着說道,「我今天才知道我是我大伯撿回來的。」
「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誰?」
「天下這麼大,我竟然不知道要何去何從?」他自嘲的一笑看着天空說道。
手,被一雙冰冷又柔軟的手給拉住。
「沒事啊,」女孩像是在哄她家那個小弟弟一樣的口氣對他說道,「你還有我們啊,你若沒地方去,就來我們家呀。」
這個傻丫頭。
海逵笑着看着拉着自己的手。
顧昀真順着他的視線,也反應過來,迅速的將手撤了回去。
臉更紅了。
剛才那樣的海逵,是讓人心疼的,忍不住的就想要去靠近他,想要給他所有的力量。
但,畢竟是不合規矩的舉動。
海逵盯着她紅透了的臉頰,還有紅彤彤的耳朵。
怎麼這麼害羞?
他都懷疑這丫頭這樣害羞下去,會不會把自己的燒熟了?
不過,害羞嗎?
好事啊!
「顧昀真,」他低頭叫了她一聲,「真好。」
上帝在關山一扇門的時候也會為你打開一扇窗戶。
顧昀真,就是他的那扇窗戶。
又像是這冬日裏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暖陽,暖洋洋的照的他整個人都充滿了希望。
真好什麼?
顧昀真茫然的看着心情明顯愉悅的海逵,似乎之前那個孤寂又落寞的人不是他一樣。
海逵卻沒有再解釋,只是揉了揉她的頭,「太冷了,趕緊回去吧。」
顧昀真,「……」
三九寒天的,跑到山上吃冷風,能不冷嗎?
但對上他那雙寵溺的桃花眼,顧昀真就又慌亂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至於說怎麼不一樣,她不知道。
但總感覺,應該是和剛才的自己有關的。
難道,關心他關心錯了?
還是說身世的事情被說了出來,心情好了?
男人,真的好奇怪!
顧昀真這邊想想着,頭忽然被人敲了一下,「疼。」
她捂著頭眼巴巴的看着海逵。
這人,心情好了就開始欺負她了?
剛才白替他擔心了。
「好好走路。」海逵又幫她揉了揉,「仔細再摔倒了,我可不扶你。」
「我才不要你……啊……」
打臉打的如此之快,就像這冬日裏的冷風。
「我……腳好像扭到了。」顧昀真坐在雪地里,十分委屈的看着海逵。
都怪他。
敲了人家的頭,又揉?
她是小孩嗎?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害的她以為他還要敲她呢,想要躲開,卻忘記這是在雪地里。
摔是沒摔多疼的,畢竟屁股下面有一層厚厚的雪墊著。
可腳扭到了。
疼的很。
「我看看。」海逵蹲下身子,急切的說道。
「別……」
話還沒說完,海逵就已經脫掉她的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