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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邊權謀妃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遇字體大小: A+
     

    和溫玉言遊玩了一日,徽音興高采烈的回到宮中。

    結果沒想到蕭定謀卻來到了他的宮裏。

    「見過皇兄。」徽音上前行禮。

    蕭定謀負手訓道,「一天天就知道在外亂晃,你別忘了你是公主,代表的是皇家顏面。」

    徽音就知道他要訓自己,敷衍的回著,「是,臣妹知錯了。」

    「我知你心裏不服,要不是你我為同母所生,我才不屑管你。」蕭定謀忽質問,「聽說你最近,同一個外來人氏,走的很近?」

    「皇兄可以結交友人,我就不能了嗎?」徽音反問。

    蕭定謀道,「我同你能相提並論嗎?你只是個女子罷了,女子就該學好三從四德,老老實實待在閨中,就算要結交友人,也不應該去結交一個男子,還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他剛到城中就交朋結友,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我……」徽音原想反駁,卻又忽覺得蕭定謀的話,好像也並不無道理。

    她低下頭,嘀咕道,「那為什麼沈輕舟不用學三從四德,父皇曾經還教她識字學文……」

    蕭定謀冷笑一聲,說,「所以,你想做第二個沈輕舟?」

    徽音一聽,趕緊搖頭。

    「不想最好,女子閱書,本就是有違常綱之事,就是當年父皇和白先生一時糊塗,才導致漠北現在出現如此之大的隱患。」蕭定謀嘲道,「所以,她現在的下場,也是沈輕舟咎由自取,以為自己學了幾個字讀了本書,便可以叱吒風雲同男子齊肩,笑話。」

    「你給我放謹慎點。」蕭定謀警告於徽音,冷著一張臉離開了宮裏。

    徽音早就習慣了他這副面孔,從小到大蕭定謀都是如此,要麼冷漠要麼寒氣逼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要不是他曾對着沈爰爰笑過那麼幾次,她還以為他就這一副樣子呢,不過自從沈爰爰死後,他的臉就更冷了……

    再與溫玉言同游時,徽音忍不住問到,「時公子,我聽聞你一來皇城,便結交朋友無數好友,為何如此啊?」

    「習慣吧,我不僅在皇城會如此,我在其他地方,也亦是如此,我是個生意人,在這江湖行走,不廣結盛友,如何做的下去?」溫玉言意識到了什麼,反問,「為何公主忽問起此言,還是說公主覺得在下是外來人氏,所以覺得在下……」

    「沒有沒有,時公子,我就隨口一問,你可別放在心上,我們去哪邊看看吧。」徽音怕他不悅,忙岔開話題。

    溫玉言也不在過問,只是走了一段路后,不由嘆了一氣。

    「時公子可是有何心事?還是覺得此處風光不夠美?」徽音詢問。

    溫玉言道,「皇城風光自然是美的,只可惜我最想看的地方,只怕永遠也無法看吧。」

    「時公子想去的地方是何處?」

    溫玉言有些遲疑,猶豫的說,「我想去看看皇城司獄。」

    「司獄是關押犯人的地方,聽說哪裏有臟又臭,有何好看的。」徽音不解。

    溫玉言笑道,「男子嘛,對這些神秘又危險的地方,總是會不由好奇些,而且實不相瞞我自幼對匠藝頗感興趣,聽聞司獄構造精巧,所以想看一看。」

    「只可惜,以我這種身份,只怕永遠也見不到吧。」溫玉言可惜道。

    徽音笑了笑,並未作出什麼回答。

    夜裏,她仔細想了想溫玉言的回答,覺得他說的么沒問題,做生意本來就要多些朋友。

    於是她打消了心中的顧慮,次日又開心的去相邀溫玉言。

    但是卻被他的下屬告知,他病了,不便見她。

    徽音只好失落的回宮。

    過了些日,她覺得他也應該好了,於是又遣人去請,但他還是說他病著。

    徽音想派個太醫為他診治,卻被他相拒。

    直到有一天,胡裕突然告訴她,說他知道溫玉言在何處。

    徽音跟着胡裕來到城外,便看到溫玉言正同一女子,在田間漫步,兩人有說有笑,溫玉言看起來精神也好的狠,完全不像有重病在身的人。

    雖然她不認得那女子是誰,但從那輕佻的穿着來看,徽音便知定個勾欄瓦肆中的女子。

    「公主,您看到了,恕臣直言,他是個生意人,生意人最是虛偽,公主往後還是不要同他來往的好。」胡裕同她說到。

    徽音冷言了句,「滾開。」

    說着她便直接朝溫玉言走去。

    「公主殿下?」溫玉言驚訝的看着突然出現的她。

    徽音夾槍帶棒的說,「時公子不是說身體抱恙,怎麼還有力氣走到城外閑散?時午,你好大的膽子,連本公主你都敢欺騙,你可知欺瞞本公主的下場,會是什麼嗎!」

    「公主恕罪!」一旁的女子趕緊跪下,驚恐的說到。

    溫玉言卻很從容的說,「就算公主怪罪,在下也還是會這麼做,畢竟我不想讓公主為難。」

    「我為難?」徽音不解。

    溫玉言道,「那日公主忽問我交友一事,其實是在懷疑我的身份吧,也是我是個從外來的商人,來路不明,可在在下真的只是喜歡結友,如果因此而讓公主覺得,在下是別有用心,那麼在下寧願同公主疏遠,讓公主安心。」

    徽音一怔,她沒想到,他不惜冒着觸怒自己的風險,也想要自己安心,心裏就頓時生起一份愧意。

    「對不起,我,我那日並非是這個意思……」徽音欲解釋。

    但溫玉言卻直接道,「公主無需多言,在下是什麼身份,在下明白,往後你我還是不要再見了,倘若公主非要怪罪,那麼在隨時恭候公主責罰。」

    說着溫玉言當即就走了,沒有給她絲毫解釋的機會。

    余后他對她更是避而不見。

    若是換做旁人,徽音早就大發雷霆了,可對於溫玉言,她怎麼也惱不起來,他越是不想見她,她就越想見他。

    想看他的樣子,想聽他的聲音,一日不見,她便甚是思念。

    徽音悵然若失的走在街上,身後跟着一群下人。

    正當她想着,該如何還能再見到溫玉言時,他卻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見他又要避開,徽音忙上前道,「時公子!上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為了表示歉意,我,我帶你去司獄吧,你上不是說想去司獄嗎?」

    「還是不為難公主了。」溫玉言拒道,轉身欲走。

    徽音忙拉住了他的手,道,「不麻煩,我可是公主,漠北就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區區一個司獄而已,只是你別再生我的氣了,可好?」

    一旁看着的侍女都驚了,這還是她們見徽音會低下頭,去哄除了陛下和太子殿下以外的男子。

    要是換做別人想溫玉言這樣,早就被她不耐煩的拉去砍了。

    「那,就多謝公主了。」溫玉言謝道。

    見他終於肯對自己笑了,徽音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於是徽音讓他們在一處侯著,然後帶着溫玉言前往司獄,順利的走了進去。

    司獄和徽音想的差不多,她心中很是嫌棄,但架不住溫玉言喜歡,便硬著頭皮陪他四處看。

    「那是何處?」溫玉言忽問,「那裏面應該關着的是何人,為何有如此之多的重兵把守?」

    徽音看去,回,「哪裏面關着的是叛國賊沈輕舟。」

    「她不是郡主嗎?」

    「你不知嗎?她早就通敵叛國了,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可惡。」徽音厭惡又委屈的說,「兒時,她就仗着我父皇的寵愛,欺負於我,我不過是訓斥了幾句我那婉兮妹妹,她居然半夜潛入我宮中,在我的臉上畫了只大王八,還是用特殊的筆墨,害得我半年都未洗去,她還在父皇面前強詞奪理,不肯承認是她所為。」

    「居然這麼卑鄙?」溫玉言故作驚訝。

    「何止是卑鄙,仗着自己識了幾個字,便到處賣弄,有次居然還喬裝成男子,去參加科考,搶了別人的狀元,簡直丟盡了我們女子的臉面,這次更是干出通敵賣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徽音說起沈輕舟,便有許多話想要咒罵出來。

    自小,沈輕舟便處處同自己對着干,更是一次次去維護婉兮那個小賤蹄子,那時父皇重用沈家,她也只能一忍再忍。

    溫玉言道,「你這麼說的話,我倒是想看看,這個賣國賊了。」

    「我帶你去看。」徽音為了讓他高興,便都順着他,而且她也想看看沈輕舟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看她還像不像以前那樣春風得意。

    於是她便帶着溫玉言前往,可卻頓時被官兵攔住。

    「我乃徽音公主,連我都敢攔,不想活了嗎!」徽音怒斥。

    官兵低頭道,「回公主,不是我們想攔您,實在是殿下下過令,沒有他的准許誰也不能私自探望沈輕舟。」

    「那還不簡單,你不告訴他,我皇兄不就不知道了。」徽音推開那人,囂張跋扈的命道,「誰敢再有異議,我讓你們先見閻王。」

    說着便帶着溫玉言朝里走了過去。

    裏面的環境比外頭的跟惡劣,刺鼻的潮濕悶氣叫人呼吸難受。

    穿過陰暗的長道,溫玉言和徽音,終於來到了沈輕舟牢前。

    裏頭一片昏暗,只有外面兩根殘燭照着,微弱的燭光落在角落中,靠牆而坐的沈輕舟身上。

    她的四肢都被承重的枷鎖束著,衣裳襤褸每一道破口下,都是血肉模糊的傷口,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尖還在滴著血,顯然剛受完刑不久。

    如此慘狀,叫徽音都不由看得,有些心驚肉跳。

    溫玉言看着前方的她,就好像一下回到了那日,她忽然闖入自己的馬車,也是這般傷痕纍纍。

    可惜那不過是一場騙局。

    「喂!沈輕舟!」徽音叫了她兩聲,可她依舊閉着雙目,頭依靠着牆沒有任何回應。

    「不會是死了吧……」徽音嘀咕著,抬腳踹了幾下鐵門,說着,「你之前不是很得意嗎?怎麼現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本公主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

    沈輕舟依舊沒有回應,不知她是不想回,還是無力回,光影交錯於她的臉上,滿是血跡和疲倦。

    她像秋蟬衰弱的殘聲,那疲憊的身軀,和冰冷的指尖,肆意敲打着猙獰嶙峋的人生,書寫的是滿腹的辛酸淚痕。

    溫玉言袖中的手,不由緩緩攥成了一個拳頭。

    「罷了,將死之人,晦氣,我們走吧。」徽音拉過溫玉言的手,往外走去。

    溫玉言便隨她而去,卻又忍不住回頭再望了一眼沈輕舟,她就同這司獄一般,了無生機。

    同徽音分別後,溫玉言懷着複雜的心情,回到了住所。

    看到她如今的慘狀,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感到快意才對,可是他感覺不到,所感覺的只有難受,就好像那些傷是落在他的身上一般。

    隔天,郊外突然出現了一具女屍,而是死者正是之前和溫玉言,有過一次漫步的花樓女子。

    「這次事情辦的不錯。」徽音滿意的將一錠銀子放在一黑衣人手上。

    黑衣人退下后,徽音同侍女道,「我決定了,我的夫婿就是時午了,雖然他只是個商人配不上本公主,但我叫父皇給他封個官,就成了。」

    可惜她還沒有將這個決定告訴她心中的時午,便得知沈輕舟被劫獄,而劫獄之人正是時午。

    她這才知,原來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商人,而是天盛新帝。

    「他騙了我?為了沈輕舟?」

    徽音一下癱坐在了椅上,憤怒的將桌上的東西,掀落在地……

    「我現在該怎麼稱呼你?」溫玉言看着眼前的人,明明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是十五,還是沈輕舟?」

    沈輕舟不語。

    溫玉言沉默了許久,又緩緩問,「過去你的愛我之言,可有一句是真的?」

    他想知道,當初的那些話,難道都是騙他的嗎?

    她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他嗎?

    沈輕舟直言,「沒有。」

    「那些話,都只是為了欺騙你,人們對自己的愛慕者,會情不自禁的放下戒備,我故作對你一往情深,就是為了利用你,我從來沒有對你動過一絲真情。」

    她無比坦蕩的說到,可每個字都化成了一把把刀,不斷的凌遲著溫玉言。

    溫玉言想起當初在橋頭,都說人的眼睛是最不會騙人的,可是沈輕舟的不一樣,她的眼睛會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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