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霧氣迷繞,任景西看着鏡子裏的後背微微蹙起眉頭。
他輕嘆一聲滿目疲憊擰著眉心,他從來都不擔心自己會受什麼傷,這點傷對於他來說也算不了什麼,只是擔心着程安的安全。
這五年楊酈瓊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也看過不少專家卻絲毫沒有此色,這樣下去終歸是一個問題所在。
想着任景西垂首拿起藥箱裏的藥膏擠到手上,剛背過身子浴室的門'咣'的一下便被推開。
任景西手上的動作頓時停那裏,推門的人也傻眼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程安的手還放在門把上,張著嘴一雙水眸都忘記移開,任景西好像是剛洗完澡,頭髮濕漉漉的,裸著上半身腰間也只系了個浴巾,有水流順着他健碩的胸膛緩緩劃過腹肌,最後隱入他腰間的浴巾里。
程安的臉唰的一下便紅了起來像煮熟的蝦像塗了胭脂的姑娘。
'咣'門又重重的關上,程安不見了。
任景西愣了半秒垂眸淡淡淺笑着,雖然程安的出現的確讓他很意外,但不得不說她的出現卻讓自己的心情好了些許。
什麼情況?任景西在裏面?
程安抵著牆雙手捂住自己的腦袋大腦快速運轉着。
本來這個時候她應該是上班的,可於煒下午有個活動不在工作室明天又是周末,便索性放了大家半天班回家休息了。
對此程安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於煒一向這麼隨性,總是說着沒什麼事情還如放大家假困在辦公室里也沒什麼意思。
所以程安便在工作的時候更加賣力,因為平時真的太輕鬆了。
她也沒什麼事便在路上買了點蔬菜準備下午在家隨便搗鼓點吃的。
剛到家把東西放下準備回房間換身衣服的時候發現浴室的燈沒關,還納悶着自己怎麼早上出門沒把燈關上,根本沒想到會是裏面有個人。
於是,咣當一下就把門打開了,看見了剛出浴只圍了個浴巾的任景西。
「還好裹了個浴巾。」程安嘟囔著腦袋不由自主的又想到剛才那個畫面。
視覺衝擊太大了,完全在意料之外,想着想着程安便覺得自己的臉像火燒了一樣,捂著臉可閉上眼卻全是任景西。
寬厚的肩膀,挺拔的背脊……
等等!
程安猛的睜開眼皺了下眉頭,手上的動作永遠比腦子來的快,轉了身突然又推開門。
'咣'的一聲門又打開,任景西手上的藥膏也掉在了洗手台上,而他正在試圖給自己的後背抹葯。
「你受傷了?」程安看到他後背大片的烏青擰起了眉,邁進了浴室證明自己的確沒有看錯:「你被打了?」
任景西轉過身見到她眼裏潛藏的擔憂,忽而覺得自己這個傷受的還挺值的。
程安看到他手上的藥膏還有擺在洗手台上的藥箱,裏面還放着她上次受傷時買的藥膏,目光沉了沉。
想起那天晚上任景西的擔心,心裏緊了緊。
「你能抹得到嗎?」程安突然問著。
任景西愣了下望着她,見她揚起頭癟著嘴悶着道:「我給你擦吧。」
不等他回復程安便拿起掉在洗手台上的藥膏,可下秒任景西灸熱的手掌便握住她:「等等。」
程安皺了下眉看過去,心裏有些不爽。
怎麼回事,這人還蹬鼻子上臉了,給他擦藥還不幹。
任景西彷彿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你確認要我穿成這樣,讓你給我擦藥?」
程安看了下才反應過來他圍着浴巾,突然覺得任景西的手燙極了,就像她的臉也一定是紅彤滾燙的。
程安甩開他的手把藥膏撇到藥箱裏,捧起藥箱,話都沒說一句頭也不回的便跑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任景西勾起唇角後背的痛意好似也有那麼明顯了。
程安捧著藥箱在客廳里等他,想到他後背的傷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
那麼大一片誰敢下手啊。
忽然間她想到那天夏寧對她說的事情……
難道是楊酈瓊?
想着,她聽到了腳步聲回過頭是任景西穿着居家服走了出來。
見到他程安便有些不自然起來,指了指沙:「坐下來。」
任景西很聽話的坐到她面前,又聽見程安繼續說着:「把衣服脫了。」
她的聲音有點小又有些含糊,但任景西還是聽的得清楚,乖乖的把上衣的扣子解開脫下。
任景西只是可惜現在是背對着程安看不到她的臉,她現在一定雙頰緋紅,害羞的模樣更誘人。
隨着任景西衣服脫下,程安看清了他背後有觸目驚心的傷,除了大片的淤青外有些地方還滲著紅點,明顯是皮下瘀血損傷了。
程安的眉頭快要攏成了一個川,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輕聲道:「你等一下,我先拿冰塊給你敷一敷。」
任景西轉身拉住她將要起身的手,看到她慌亂的雙眸語氣輕的像晚風似的:「徐澤幫我冰敷過了,上點葯就可以了。」
程安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坐了回來,先拿起雲南白藥給他噴了噴再拿起活血化瘀的藥膏抹到手下,看着他大片的傷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猶豫了幾秒在手放上去之前提醒着他:「我要塗藥了,你要是疼就和我說,我盡量輕一點。」
任景西淡淡的應了聲,便感覺到她柔嫩有些涼的小手覆到了後背。
本來是密密麻麻的痛感在此時也好像變的恍惚,她的手上下移動着,動作輕柔又小心翼翼,能感覺到她真的很擔心會弄疼他。
可儘管她很小心可還是有嚴重的地方是難以觸碰的。
程安剛取了些葯放在他後背上便好似聽到他的抽吸聲,身子好像也緊繃了些。
她立刻便把手移開,看到那大片的血點,想着應該就是這一處是最重的着力點吧。
指尖輕輕抖動了幾下她抿了下嘴輕聲道:「這裏很疼對嗎?」
感覺到了她的自責,這又不怪她,任景西搖了搖頭語氣輕鬆:「還好。」
怎麼可能還好,她看着都覺得疼,她用指腹輕輕的點着,腦袋一熱便說道:「你媽又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