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勝看着墳包,不知爲何心裡涌現出一股淒涼之感,這滿地的花草,爲何會長的如此茂盛,這都是因爲這片院子之中,曾經被鮮血澆灌,曾經有人說過,世上的花草,最爲渴求的養料就是人的鮮血,鮮血越多,花草長得越茂盛。
前院中的花草高度,大概已經到了張勝半條腿的長度,連這片土地都是血紅色,可見曾經的這片土地之上,到底吸收了多少的鮮血。
這棟別墅本身還是一片埋骨地,葬着的不止是曾經的七大戰將,裡面更是有曾經追隨七大戰將的一批忠士。
此時門外的車輛已經排成了一條長龍,時不常響起鳴笛聲,張勝再不看墳包,無奈的笑了笑,走了過去,而曹無傷早在別墅外等着。
現在的時間仍然是一日清晨,張勝隔着鐵門,一言不發的看着曹無傷。
曹無傷淡淡一笑:“怎麼不歡迎我進去?”
張勝沒有動作,半晌後,才伸出手,緩緩打開鐵門:“屬下不敢。”
曹無傷笑了笑走了進去,身後一同走進來的是王平,還有四個籠罩在黑衣之中的人。
曹無傷手底下有兩大天王,更有四大護法,都是整個幫派的中堅力量。
四個人在經過張勝的時候,冷冷一笑,便隨着曹無傷走進了別墅之中。
曹無傷看着別墅之中陳舊的裝飾,感慨的說道:“我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這裡了。”
這棟別墅,他曹無傷曾經住過很久,但是在那一次後,他再也沒有來過。
曹無傷站在大門口,看着前院中隆起的七個土包,擺了擺手,身後的四大護衛提着祭奠之物走到中間。
“好長時間沒有來過過弟兄們了,不知諸位可好?”
曹無傷喃喃,王平拿着酒杯和酒壺,倒了一杯酒遞給了曹無傷,曹無傷抓起酒杯,把裡面的酒灑在了地上。
張勝在一旁漠然的看着曹無傷,這裡面的人……可都是他曹無傷親手殺的,他曹無傷殺人的時候可是想過他們的兄弟之情,今天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惺惺作態了?
曹無傷看了一眼張勝,笑了笑說道:“我跟兄弟們的感情是很好的,就是在當年那一天的夜晚,我們幾人廝殺,也並沒有任何的悔恨,我們也沒有恨過對方,當年我不殺,就會有人殺我,一切都是爲了上位和權利罷了,說不上有多大的仇恨。”
曹無傷說着,身後的王平和四大護衛心中一驚,這可是屬於幫派之中的隱秘,也是禁忌,誰的心裡都跟明鏡一樣,但是誰也不敢說,今天曹無傷……倒是自己說了。
張勝看着曹無傷,他從他說的話中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似乎曹無傷說的這些,就是給他說的。
就在張勝愣神的時候 曹無傷突然開口“你那晚,是怎麼活下來的?”
張勝一愣,笑了笑,他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來了,他誤以爲自己挺身而出,就可以得到衆人的好感,但是他忘了一件事情,作爲屬下,他並不需要多優秀,只需要像王平一樣,做一條聽話的狗罷了,他忘記了,古往今來,作爲臣子,多少英才死於功高蓋主!
張勝咬了咬牙,他不甘就這樣,自他從張家判出之後,這裡……就是他的第二個家。
“曹老大,葉昊……他在最後放了我一馬。”
張勝說完,曹無傷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眼睛死死地盯着張勝:“你這話說出去哪個人會信,你打傷他的兄弟,他會放你一馬?”緩緩搖了搖頭,曹無傷又道:“倘若不是你跟他們一行人有了暗中勾結,我想不出還有第二個解釋!”
曹無傷說完,身後的王平跟四大護衛慢慢朝着張勝靠近,將張勝圍住。
同一時間在李凱的別墅裡。
李凱得到了消息,剛一掛了電話,便急忙說道:“四弟,你的計劃奏效了,曹無傷和張勝有了隔閡,應該是誤以爲跟我們有了什麼交易,現在正準備對張勝下手。”
葉昊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那天晚上,張勝留下來,結局便已經註定,要麼他死在自己手裡,要麼死在曹無傷手裡,張勝救了那麼多人,這是什麼,是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曹無傷不會允許這樣的人存在。
李凱知道葉昊對張勝動心了,就連他也爲張勝的所作所爲感到佩服,這個人,有情有義,錚錚鐵骨,說實話,跟着曹無傷有些可惜了。
葉昊站了起來,嘴角上揚,他在張勝身上埋下的**,現在終於要引爆了:“那棟別墅離這裡不遠吧,走,我們也去湊個熱鬧。”葉昊走了幾步,突然轉身說道:“讓李可也跟着,藏了這麼久的劍,今天該是出竅了。”
此時在張勝那邊,張勝看了看王平,又看了看四大護衛,最後將視線停在了曹無傷的臉上,緩緩開口說道:“老大,當真不相信我?”
“相信不相信,現在又有什麼意思,動手吧,也讓我看看這幾年你的長進。”曹無傷話音剛落,王平便率先出手,手中飛刀如同一道幻影,在張勝的身上游走,張勝腳步騰挪,身形不住的變幻着,王平的眼中露出驚駭之色,自己的飛刀每一次都貼着張勝的肌膚擦過,看起來險象環生,但是張勝每一次都能躲過去。
王平咬了咬牙,同爲兩大天王,自己跟張勝的實力竟然會相差這麼多,心中涌現一股屈辱之感,這會兒曹無傷還在身後看着呢,若是不能贏的漂亮,他王平以後在曹無傷心中的地位又該是怎麼樣的,他王平以後在幫派之中又該何以服衆?
王平的動作不由得又快了幾分,雙手之中各有一把飛刀,刀光閃爍,張勝一個不小心,被王平割開了腰間的衣服。
張勝的腰間出現一道血線,而王平戲謔的看了張勝一眼,身形一閃,又朝着張勝攻去,張勝身形爆退,手腕一轉,手中的大刀猛地劈向王平。
長刀之上刀氣滾滾,真氣流轉,金芒閃耀,一下子把王平劈的倒飛出去。
王平跌倒在地上,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死死的看着張勝,臉上盡是不敢相信之色,他跟張勝,怎麼會差這麼多?
曹無傷看着王平,嘴裡吐出兩個字:“廢物!”
王平臉色煞白,他知道,在曹無傷的心中,已經給他畫上了句號,在被張勝一刀劈飛的時候,他就已經配不上天王的名號了。
四大護衛相識一眼,衣袍鼓動,同時攻向張勝。
四大護衛之所以屈居於兩大天王之下,這是因爲他們單個的實力並不強,但是當他們四個人聯合在一起,所能發揮出的實力可是呈幾何倍上升。
四人的手中皆拿着一把制式長刀,四個人分別站在張勝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但是讓人驚奇的是,他們四個人的真氣竟然可以詭異的結合起來,形成一種強大的氣場,張勝眼中光芒閃動,這四個人給了他極強的壓力,手中長刀就像一道旋風一樣,不停的抵擋着砍下來的刀身,鐵器相接,發出“叮,叮”的響聲,張勝手裡拿的是長刀,並不適合這種短兵戰鬥,好幾次都差點被砍傷,饒是如此,在他的身上,也留下了幾道不輕的傷口。
四大護衛的臉色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他們四人的實力他們清楚,若是王平對上,早已經身首異處,但是張勝拿着一把長刀既然可以抵擋這麼久,實在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曹無傷的臉上也露出了不滿之色,在他看來,自己站在一旁掠陣,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拿下張勝,他的臉上也沒有光彩:“速戰速決!”
四大護衛同時點頭,將手中長刀猛地扔向天空,手中瞬間結印,一道又一道的印決打入半空之中的長刀之上,四把長刀圍繞着張勝的頭頂緩緩的旋轉起來。
無數的刀氣緩緩而生,圍繞着四把長刀轉動,刀芒吞吐寒芒,在張勝的頭頂之上,好像凝聚了一片刀氣風暴!
四人的手指之上,皆有一點光芒亮氣,身上的真氣涌入四把長刀之中,氣勢更加的凌厲,四人同時喝道:“刀陣——誅!”
這是他們四個人曾經在一處秘境之中得到的合擊之術,他們四個人年復一年的練習,早已無比的嫺熟,就在他們剛剛說完之時,張勝的頭頂之上,無數的刀氣猛地落下!
刀光閃耀,刀氣凝形,形成一道道的虛幻刀影,張勝眼中精芒一閃,單手拖着長刀,仰望上空的刀陣。
在他的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之意,有的只是淡淡的興奮感和無盡的戰意,真氣灌入長刀,在他手中長刀的刀尖之上,凝聚了一點極致的刀光。
張勝大喝一聲,手中長刀暴起,一下子劈向了頭頂之上的虛幻刀影。
“金陵刀法——疊浪!”
張勝手中的長刀就像狂風暴雨一樣劈向天空的刀陣,長刀所過之處,無數的虛幻刀影紛紛泯滅,但在一瞬間,又有無數的刀氣凝形。
張勝這一次施展的疊浪,跟上一次好像又有着些許的不同,上一次張勝的氣息無比的狂暴,氣息也有些散亂,真氣流竄,好像有些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