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賢望着謝煅離去的身影開口道：「公爺若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謝長卿勾唇一笑，「我也不跟張大人兜圈子了，杜公子的死因大人可知？」

謝長卿早已經收到消息，張志賢直接帶仵作去了杜尚書的家裏，若是沒有收穫，那他今日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公爺，仵作已經驗過屍體，杜公子的直接死因就是死於外傷。」

謝長卿眼眸一暗，「張大人的意思是……」

「但我見過屍體，杜公子消瘦地不成樣子，承受不住謝二公子的拳打也是正常。」

「杜公子可曾有什麼疾病。」

「唉……杜公子生前吸食過大量的五石散，可惜了……」

謝長卿這才想通為何杜尚書會把自己的親兒子關在家中，又堅決不肯讓仵作驗屍，看來杜尚書是發現自己兒子在吸食五石散。

「也難怪他會如此癲狂。」

「癲狂？謝公爺可是知道什麼？」

「舍弟曾向我描述當日兩人爭執的場景，杜公子那時狀態極度癲狂，不受人勸，毫無理智可言。」

張志賢摸了摸鬍子，這件事情他也問過教坊司的人，「似乎是因一個叫清音的頭牌兩人才起的爭執。」

「可那姑娘也消失不見了。」

「大人可是懷疑她？」

「若是她真的與此事毫無關係，她又何必要跑。」

「那大人是要？」

「我已派人全城秘密搜捕。」

謝長卿聞言點了點頭，清音或許還會回到教坊司，秘密搜捕確實要比大張旗鼓找人要好，「剛才大人說杜公子的直接死因是外傷，那還有其他蹊蹺的地方嗎？」

張志賢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壓低了幾分，「仵作驗完屍的時候，曾跟我說，杜公子體內除了有五石散之外，疑似還有其他毒物。」

謝長卿聞言不禁神色一緊。

張志賢接着說道：「仵作也提出，或許是某種毒物發作再加上某種外傷刺激，最後才導致了杜公子的死亡。」

「也就是說，杜公子的真正死因還有待考察。」

「可以這麼說。」

「那仵作可能查出杜公子身上所中的是何毒？」

張志賢搖了搖頭，「其實我來府上，也是想求助公爺，不知公爺認識可精通毒理的人？」

這下輪到謝長卿為難了，「張大人可否給謝某一段時間，容我去尋找一番。」

「唉……不是不行，只是杜尚書一家過幾天就要將兒子下葬，到時候一切就晚了。」

張志賢突然想起一事，「傳聞江湖上曾有位用毒高手，人稱黑背老六，如果能將此人找到或許可以查出杜公子身上的毒物。」

「黑背老六？」

張志賢說完嘆了口氣「只可惜黑背老六生性古怪，從不跟官府的人打交道，這兩年更是難覓蹤影。」

「要找到此人，希望渺茫啊……」

確實江湖人士個個行蹤不定，其中大多數人也極少跟官府打交道，如此看來這條線索很有可能就這麼斷了。

謝煅離開前廳后便趕緊派下人去找謝之昊，劉氏不禁擔心問道：「張大人來府上是為何事？」

「張志賢想要把之昊押到大理寺的監獄中去。」

劉氏一聽頓時緊張起來，「老爺，之昊好不容易回來，不能讓他們帶走之昊啊！」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怎麼能讓他出去呢？啊！」謝煅此刻心裏煩悶異常，攤上個如此不省心的兒子，謝煅感覺自己都快要被他氣的背過氣去。

「之昊他心情煩悶，想要出去散心，我想着他被關在牢裏多日——」

「糊塗！你不知道你兒子現在還是嫌犯嗎？還敢讓他出門瞎逛！」

「我、我也是心疼兒子。」

「你就會寵溺他，看看現在他都成什麼樣了？啊！就他這樣以後我能指望他什麼？」謝煅再也壓制不住怒火，「再給我派人去找！」

劉氏也知道事情的嚴重程度，坐立難安。

眾人都在尋找的謝之昊此刻正在街上胡亂溜達，身邊的小廝在一旁勸道：「少爺，咱們回去吧，若是讓老爺知道您在外面，肯定又少不了一頓罵。」

謝之昊滿臉不在乎地吹着口哨，「哎呀，小爺在獄里憋了這麼久，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怎麼了？」

「可是少爺——」

「行了！別再我耳邊叨叨個沒完沒了，你要是不想跟着就給我回去！」

小廝哪敢自己回府，出來的時候，二老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看好少爺，要是自己回去，那不得被老夫人打斷腿。

於是小廝不再多言只是寸步不離地跟着謝之昊。

謝之昊在獄里確實呆久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看什麼都覺得新鮮，這裏瞧瞧那裏看看。

就在這時，背後突然有人撞了一下自己，謝之昊登時就不樂意了，「誰啊？沒長眼嗎？」他轉頭就看見一位頭戴斗笠的蒙面女子。

謝之昊瞬間就沒了氣，「清音姑娘？你怎麼——」

還沒說完，這個蒙面女子快步走開。

謝之昊趕緊追了上去，可是那女子走的飛快，加上今日街上的人格外多，謝之昊有點跟不上，一邊追，一邊喊：「清音姑娘，你等等我！」

後面的小廝一看少爺去追個陌生女子也趕快追上。

不一會兒那位蒙面女子拐入了一個巷子口，謝之昊趕緊追上，等他拐進去之後，那名女子已經摘下斗笠，正是清音。

謝之昊欣然上前，「輕音姑娘你跑什麼？」可隨後身後就傳來小廝的一計悶哼，他轉頭望去就見一個男子笑盈盈地站在他的身後。

「謝公子，又見面了。」

謝之昊眼見情形不對，想要掉頭就跑，但顯然中了圈套，剛轉身就被男子一計手刀敲暈。

清音看着暈倒的謝之昊毫無表情，「快把人帶走吧。」說完轉身就要走。

然而卻被男子叫住，「唉！你不幫忙嗎？這麼個大活人我可扛不動啊！」

清音有些惱怒的看了一眼男子，而男子一點也不介意，「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你不幫幫我？」

清音看着男子那欠欠的表情，心裏後悔昨晚沒有殺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