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菱歌從石崇身上收回目光，漂亮的臉蛋閃過一個奇怪的表情。為了一個女人，居然要走畜牲道，毫無道門弟子的風範......不過，我喜歡。咳咳，畜牲道的話，不適合我這個集美貌和智慧於一身的奇女子啊。

這麼想著，風菱歌目光轉向角落裡的陸梟。陸梟、聶靈和蕭軍三人把李弘毅圍在中間，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這幾個老男人，在搞些什麼啊？風菱歌滿眼好奇。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跟陸梟在一起的李弘毅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詭異，長年修鍊道門功法，讓她的直覺變得極其敏銳。在進入了斟灌之墟的所有人里，唯有李弘毅給她這樣的感覺。

石崇那個傢伙，難道半點都沒察覺李弘毅的異常？風菱歌對此同樣保有疑惑。

在陸梟、聶靈和蕭軍三人的包圍中，李弘毅從懷裡取出一個龜甲，還有三枚銅錢，一手拿著一樣，他將銅錢壓在龜甲上交疊起來，兩隻手拿著龜甲舉到額頭，嘴裡念念有詞。

做完這些，才將三枚銅錢放進龜甲之中，兩隻手一隻捂住一邊，上下搖晃起來，往複九次，而後輕輕一撒，三枚銅錢拋了出來，叮叮噹噹落地，李弘毅看著各有正反的銅錢，嘴裡低聲念叨著什麼，好一會才鬆了口氣。

「陸前輩，卦象顯示，六爻全陽，是乾卦。」

「具體說一說，這東西我們也看不懂。」

「六爻全陽，乃純陽純剛，為天道之性。用九，天德不可為首也，見群龍無首，吉。這在乾卦之中，象徵的是天道，而天乾地坤，也與之符合，所以我們走天神道為吉。」李弘毅說起占卜來，整個人身上都溢出一股無與倫比的自信。

「好，那我們就選擇天神道。」陸梟低聲說。

「諸位，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六道石門，經我和孔雀大師討論，應該象徵的是三界六道，從左至右依次是餓鬼道、畜牲道、地獄道、天神道、人間道和修羅道，據我估計，可能選擇不同的石門，就將面臨不同的考驗或者危險，大家自行根據自己的情況進行選擇吧，老夫和孔雀大師就先行一步了。」

公輸桀說完，便跟孔雀大師一起走向了修羅道。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石門之後，石室里的眾人頓時開始嘰嘰喳喳的互相討論起來。

不多時，大部分人都做出了決定，根據自己的直覺和分析，走向不同的石門，身形很快消失在了石門后的黑暗中。不過幾個呼吸的工夫，石室里的人已經幾乎走空了，只剩下陸梟一行，石崇和綠珠，以及道門人宗的風菱歌和梅蘭竹菊四人。

「陸門主，我們就先行一步了。」石崇和綠珠沖陸梟抱抱拳，手拉手走入了代表著畜牲道的石門。

陸梟瞥了一眼不遠處還沒有動作的風菱歌五人，也不打算繼續等下去，便開口道：「我們也走吧。」

在陸梟的帶領下，四人走入了天神道的石門。石室里只剩下了風菱歌和梅蘭竹菊。

「師姐，我們還不行動嗎？」菊劍已經有些急了。

「別打擾師姐，師姐肯定在想，我們應該走哪一道石門。」梅劍說。

「想好了，我們走天神道。」風菱歌聲音冷淡，說出的話不容置疑。

「是。」梅蘭竹菊應道。

走入石門之後，給人的第一感覺是黑暗，冰冷，還有孤寂，就好像獨自一人墜入了無底深淵，在不停的下墜。跟他一起走進石門的其他人，似乎被吞沒到了另一個時空之中，失去了聯繫。陸梟在黑暗中閉著眼睛，一步一步往前走。他沒有睜眼，是因為睜眼也沒用，因為在黑暗裡沒有方向，沒有目標，無論往哪個方向走，似乎都正確，似乎都能走到最終的目的地。

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陸梟眼前突然迸發出了強烈的霞光，他立刻加快了腳步靠近，走近一看，一個穿著仙衣的俊美男子站在彩霞之上看著他，居然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陸梟仔細觀察了一下，才發現，穿著仙衣的自己，原來是鏡子中的倒影，此刻他的面前，正豎立著一面數百丈龐大的鏡子。但鏡子中的世界，卻不是充滿黑暗、冰冷和孤寂，反而充斥著光明、溫暖和喧囂。

站在鏡子面前，陸梟甚至能夠聽到鏡子里傳來的陣陣仙樂。他一瞬間就明白過來了，鏡子中的自己，是成仙之後的自己。

「所以，天神道是為了讓我看到成仙后的自己，這是一個美好的鏡像，還是一個對未來的預知？」陸梟喃喃自語，有些摸不準天神道這樣做，究竟是什麼目的，或者說，是想對自己做些什麼樣的考驗。

想不明白這個問題，陸梟只能選擇以不變應萬變，就這樣站在鏡子面前，跟鏡子中的自己對視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不，在這裡陸梟根本就沒有時間這個概念，有時候他看得恍惚了，會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了鏡子里的那個人，疑竇的種子在心裡滋生，越來越強。

他越來越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你想成仙嗎？」突然有一天，鏡子里的陸梟開口問他。

「想。」陸梟回答得沒有任何猶豫。

「好，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就是這九重天上的天兵神眾。」

話音才剛落下，鏡面忽然扭曲，形成一個漩渦，強烈的力量拉扯著陸梟，他無法抗拒，被生生吸進了鏡子之中。周圍的世界為之一變，他真的成為了仙人，踩著七色雲霞，仙衣飄飄，遠處的天宮傳來靡靡仙音，奢華盛大。他的面前，也有一面鏡子，鏡子里是一個僅僅系著獸皮圍裙的年輕男子，長得跟他一模一樣。

這是前世的我嗎？還是沒有成仙之前的我？陸梟露出疑惑之色，半晌沒有想出什麼頭緒，搖搖頭放棄了。

「瑤池盛會快開始，可不能遲到。」

他轉過身，駕著七彩祥雲，風馳電掣般飛向了天邊霞光萬丈的瑤池天宮。一路上，無數仙虹從各個方向趕來，飛入瑤池仙宮，成千上萬的仙人們匯聚一堂，大聲談笑。

陸梟看著周圍的仙人們，很快就融入了進去。不少與他相熟的仙人端著酒杯過來，跟他打招呼，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眾位卿家。」高居懸空寶座上的瑤池聖母開口了，威嚴的聲音響徹整座要瑤池天宮，「我等又是九千年未見了，請先滿飲一杯。」

「我等眾仙，敬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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