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陳漢升沉睡在朦朧的酒意中，聽到房間里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一睜眼看到李圳南在打掃宿舍衛生。

昨晚喝酒聊天很晚，最後也沒整理就上床了。

「陳哥，你醒了啊。」

李圳南抬起頭，老實的打個招呼。

「嗯。」

陳漢升吸了吸鼻子，指著陽台說道：「把門打開透透酒氣，凍死這群傻吊。」

李圳南點點頭，打開陽台沒多久，其他人很快就被凍醒了，罵罵咧咧的用被子蓋住頭。

陳漢升這才準備起床，今天是東大的校慶晚會，小魚兒要上台表演的，陳漢升自以為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沒想到一個電話就讓他處於兩難的抉擇中。

「喂，漢升，今天你忙不忙？」

電話是孔靜打來的，陳漢升一聽這樣的語氣，沒來由的有點慌，心想我騙了沈幼楚，安排了羅璇，鄭觀媞又去香港了，商妍妍完全不敢管我，你今天還能整一出幺蛾子？

「咳咳，靜姐好啊，有啥指示？」

陳漢升用咳嗽掩飾一下，他也不說自己有沒有事，先詢問孔靜那邊的問題。

孔靜是御姐輕熟婦類型，知性而聰慧，陳漢升沒有立刻答應，孔靜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她在電話里稍微沉默一下，還是說道：「最近半夜經常胃疼，不得已去醫院預約了胃鏡檢查，不過全麻需要朋友陪同，想知道你下午有時間嗎？」

孔靜一邊說，陳漢升一邊斟酌分析。

小魚兒在新生晚會上的演出肯定很重要，而且她說還準備了驚喜，自己也一直當成大事來準備的，推掉了很多安排。

不過孔靜是身體有問題，而且在建鄴她的家人和朋友都在粵東。

別看孔御姐現在口吻不急不躁的，陳漢升知道她內心應該比較擔心，畢竟都做胃鏡了，醫生估摸著診斷有些嚴重。

「你平時應酬太多了，經常喝酒。」陳漢升感嘆道。

「我最近想換工作的念頭越來越嚴重。」

孔靜假裝認真的說道：「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喜歡校園環境嘛，我打算找個大學食堂應聘，看看他們還缺不缺顛勺的阿姨。」

「哎呦，你要去食堂打飯，那每天在你窗口排隊的男生就太多了。」

陳漢升笑著說道：「美廚娘的名聲估計很快就傳出了。」

兩人輕鬆的開著玩笑，這就是知性輕熟婦的特點，縱然知道陳漢升此時此刻一定在權衡利弊，但是她一點都不會催促。

「下午正好沒事，你在哪個醫院。」

陳漢升做出了決定，小魚兒一定是比孔靜重要的，但是孔靜情況比較特殊，而且她在火箭101的發展中給予了很多支持，以後說不定還有合作的機會。

「那麻煩你了，我在市一院消化科，下午4點半打麻醉劑。」

孔靜是一個讓人舒服的女人，她都不會說「如果你太忙，那就算了吧」這種無趣的話，既然陳漢升權衡後來陪自己，那其他理由就不會打聽了。

知道了又沒有什麼用，相反還曉得自己剛才被拿出來比較了，堵心的很。

掛了電話后，陳漢升嘆一口氣，以後這種情況說不定會經常有。

「要不要報個MBA學習一下時間管理。」

陳漢升自己調侃自己一下，坐在床上傻笑半天，突然想起來還要和小魚兒請假，這又是一個難題，心情又難過起來。

其實陳漢升心裡有一桿秤，同類事情肯定是沈幼楚和小魚兒優先，不然怎麼並列第二；至於特殊情況有衝突的時候，比如孔靜這樣身體需要照顧的時候，那就具體事件具體分析了。

「喂，早飯吃了沒啊？」

陳漢升走到陽台撥通蕭容魚電話。

「這都幾點了噢，肯定吃了呀。」

小魚兒那邊亂糟糟的，不時有音樂傳來，還有主持人說話的聲音，看來她已經在禮堂了。

「你幾點過來啊，我們晚會5點就開始了。」

小魚兒清脆的說道：「詩詩給我衣服袖口上綉了一點金邊，彈奏時候流光溢彩，可好看了······你怎麼不說話？」

蕭容魚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她很快從話筒里感覺到什麼。

「我今天······」

陳漢升話剛說了一半，就被小魚兒霸道的打斷：「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許請假！」

電話那邊不吱聲了。

半響后蕭容魚主動開口了，語氣低沉，委屈好像都能填滿陳漢升的胸口。

「小陳，你真的不過來啊。」

「真的衝突了，一個朋友下午4點半做無痛的全麻胃鏡，我要去陪同。你們晚會5點開始，我全部安排完畢趕過去也要8點多，甚至可能更晚，那時晚會都結束了。」

「可是，你都答應我了。」

蕭容魚低聲說道，可以想象那張精緻的俏臉上一定掛著失望和難過。

又是一陣沉默，這是陳漢升權衡以後的結果，一般是不會改變的。

「那好吧，你先忙，我排練了。」

小魚兒長嘆一口氣要掛電話，陳漢升突然叫住她：「等一等。」

「怎麼，小陳你要過來嗎？」

蕭容魚音調突然變高了。

「不是我想問問，你想要什麼補償？」

陳漢升主意依然沒改，不過想從其他地方讓小魚兒開心。

「補償啊。」

小魚兒「嗯」了一聲，拖著長長的尾音：「今年春節，你要在我家樓下放煙火給我看，去年爸爸值班忘記買煙火了，我心心念念了好久呢。」

「沒問題！」

陳漢升心想這算什麼難題。

「好了，你先把朋友陪好吧，但是我也沒原諒你噢。」

小魚兒掛了電話就去排練了，陳漢升把滾燙的手機放在手裡掂量兩下，在陽台看著樓下曬被子的學生怔怔不語。

······

下午4點陳漢升準時出現在市一院，孔靜臉色有些憔悴。

「胃病都是心情病，如果這次沒問題，年後不如就辭職吧，我等著大學里的美廚娘呢。」

陳漢升用輕鬆的語氣安慰。

孔靜勉強笑了笑，她還是緊張的，陳漢升的到來給了很大安慰。

沒多久，女醫生就在那邊喊：「孔靜的家屬過來簽《知情通知書》，孔靜去病房換衣服。」

陳漢升拍了拍她的手背，徑直走過去簽名。

孔靜換好了衣服，就被護士引導進去打吊水，因為全麻有些風險，還需要檢測心臟狀態。

「那個，我就在這裡等你。」

陳漢升在背後喊了一句，孔靜轉過頭，感激的笑了笑。

雖然預約是4點半開始檢查，不過醫院比較忙，晚了半個多小時，還有前期換衣服、打吊水、檢查心率等等，真正開始的時候差不多5點半了。

如果再加上檢查和麻藥1個半小時蘇醒的時間，孔靜得7點半以後才能睜眼。

5點的時候，陳漢升給小魚兒發了個信息：「加油，你是最胖的！」

不過她沒回，大概忙的沒看到信息。

陳漢升心情突然有些煩躁。

7點左右的時候，陳漢升正等著昏昏欲睡，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他吵醒。

聶小雨打來的，她最近都在東大那邊開闢市場，所以也去看晚會了。

「什麼事？」陳漢升皺著眉頭問道。

聶小雨急吼吼的說道：「陳部長，蕭容魚剛剛被男生表白了！」

······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