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升並不知道孫老教授和蕭容魚的計劃，他甚至都不清楚小魚兒已經發現了門牌號碼被更換過，依然自信的認為掌控著一切。

5月13日的時候，他還根據時間安排，和下屬搭乘私人飛機前往粵城開會。

陳漢昇平時不怎麼喜歡去外地開會，一般都在「江浙滬」圈子裡混，不過國家部委的會議，尤其還是有部領導出席的重要會議，陳漢升都會親自參加。

粵城的會議全稱是「第一屆全國工業互聯網會議」，名字聽上去平平無奇，不過級別很高，除了工信部以外，還有發改委這種超級大牛單位。

因為大家都認識到了網路產生的經濟力量，不過目前行業還處於發展期的原因，局面看起來有些混亂，這次會議就是政府想收集一下與會者的相關意見，制定相關條例條例。

這個會要是去年5月份開的話，陳漢升的坐席位置大概都沒辦法那麼靠前，因為那時「果殼快播」沒有火爆，「果殼雲」還沒有推出來，果殼網路只有「果殼社區」在扛大旗。

不過只用一年多時間，果殼快播的註冊老色批已經過億，超越QQ成為國內名副其實的第一應用軟體。

另外「果殼雲」在母公司的支持下，在和百度的競爭中獲勝，收購「千千靜聽」。

本來千千靜聽是果殼雲最大的市場對手，只不過這款音頻軟體的技術含量實在太低，功能也比較少，頁面看起來也非常寒酸，還經常出現閃退的bug。

這些都不是重點，關鍵千千靜聽的技術團隊並沒有公司化理念，當百度和果殼同時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直接答應了出價最大方的果殼，連人帶貨都跟著果殼跑了。

當然陳漢升也不怕得罪百度，因為雙方的梁子早就結下了，果殼社區去年超過貼吧成為最大的中文互動交流平台，兩家平時在網上沒少打嘴仗。

勝者肯定自然是果殼了，因為陳漢升指示水軍詆毀百度「為了錢不顧良心」，只要給的錢多，騙子都能佔據最前面的位置。

要不是百度後面的背景錯綜複雜，有些勢力陳漢升也不好得罪，說不定打壓的還要更狠一點。

所以在會場里，風度翩翩的李總見到陳漢升都沒有打招呼的。

陳漢升嘻嘻哈哈的也沒搭理他，別看在感情世界里他被人嫌棄，活得那麼「卑微」，可是在外界視角里，這可是屌到爆炸的「果殼陳」啊。

······

這個會持續兩天時間，14號上午領導講完話的休息期間，陳漢升和一些部委領導、騰訊馬總、網易丁總、盛大陳總等人吹牛逼。

陳漢升這個混不吝的性格在哪裡都能混得開，再加上他本身年輕又有雄厚實力，所以講出的笑話經常讓聽眾「哈哈」大笑。

不過這個時候，也有一些人發現了大佬之間的微妙關係：

但凡有果殼陳的地方，百度李總都不會過去；

但凡有騰訊馬總的地方，阿里馬總都不會過去；

但凡有搜狐張總的地方，新浪王總都不會過去；

······

這些「規律」讓很多與會者很興奮，他們雖然不是大佬，但是能夠發現這些大佬之間的明爭暗鬥，這就是酒後的談資，當然也給所有人點出了「禁忌」。

比如說，要是在「百度李」面前誇獎「果殼陳」，那麼下面不管再談什麼項目，鐵定要被李總無情拒絕的。

不過大佬之間是不會計較這個的，陳漢升這邊和「騰訊馬」吹完牛逼，那邊還能和「阿里馬」討論著電商發展的未來。

上午會議結束，陳漢升和黃立謙在酒店自助餐廳吃飯的時候，「騰訊馬」也帶著一個下屬走過來：「陳董，晚上陪領導應酬完，晚上出去吃點宵夜吧，我也約了其他人。」

「騰訊馬」是粵東人，在粵城開會就相當於是他的主場。

「沒問題啊。」

陳漢升對吃吃喝喝來之不拒，還半真半假的提議道：「要是應酬結束的早，再去東莞或者淡水溜達一圈？」

「算了算了。」

騰訊馬知道「東莞和淡水」是什麼意思，他笑著擺了擺手：「下次有空再說，我們先談談正事。」

「什麼正事？」

陳漢升挑挑眉毛問道。

「這是我們公司的副總裁樑柱。」

騰訊馬介紹道：「負責QQ方面的業務。」

「哦。」

陳漢升和黃立謙對視一眼，猜測著騰訊方面的目的。

「陳董您好，黃董久仰大名。」

樑柱先打個招呼，黃立謙現在果殼網路的董事長，所以也可以稱呼為「黃董」。

「昂。」

陳漢升淡淡的應了一聲，一邊吃著飯，一邊聽樑柱說話。

「陳董。」

樑柱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鏡：「騰訊和果殼的關係一向不錯，想當初果殼MP4初次發售的時候，我們還在QQ空間上幫忙打廣告······」

「嗬嗬~」

陳漢升咧咧嘴，笑嘻嘻的打斷道：「我們是給了錢的。」

「啊······對對對，你們是給了錢，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咱們兩家由來已久的交好，感情比較融洽，而且核心業務之間也並不衝突······」

樑柱大概屬於技術幹部，被陳漢升故意干擾了一下，節奏就突然亂掉了，結巴了兩句才重新找回感覺。

「所以，為了擴大果殼和騰訊之間的業務往來，實現資源上的共享。」

樑柱又扶了扶眼鏡，繼續說道：「我建議陳董和黃董，在果殼快播上加一個埠鏈接，只要憑藉QQ號就能直接登錄，這樣避免大家註冊賬號的時間······」

樑柱說話的時候，「騰訊馬」一直在吃飯，雖然面帶微笑不過並沒有插話。

「因為我身邊就有這樣的同事，因為註冊賬號太麻煩，所以乾脆繼續用暴風影音了。」

樑柱遺憾的說道：「其實我們都知道，暴風影音不管在用戶體驗，還是功能上都遠遠不如果殼快播，如果能讓QQ賬號直接登錄，肯定能帶來更多的用戶，陳董您覺得呢？」

「我覺得啊？」

陳漢升端起橙汁抿了一口，他心裡早已拒絕了。

不可否認樑柱的提議有些道理，也的確能夠為果殼快播增加一些流量，可是當果殼快播能夠被QQ一鍵登錄的時候，用戶不會覺得果殼厲害，他們會覺得騰訊更牛逼。

這就相當於一把鑰匙開兩套鎖，牛逼的是鑰匙啊。

再說了，果殼系內部本就擁有一套循環機制，任意註冊賬號都能登錄果殼旗下所有產品，哪裡需要騰訊過來分一杯羹。

不過果殼MP4發售的時候，QQ空間的確給了很大幫助，陳漢升被扣在韓國的時候，騰訊這邊也不遺餘力的聲援過，直接拒絕的話不太好看。

「我覺得······這個意見挺好。」

陳漢升放下玻璃杯說道。

樑柱微微詫異，他大概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不過沒等樑柱反應過來，陳漢升突然又是一個轉折，問著黃立謙：「技術方面，不知道能不能實現？」

「噢~」

黃立謙立刻會意。

這就相當於領導批公文，如果他只批了一個「閱」字，下屬就知道按照正常程序來辦理，不需要加急，甚至還可以延後一下，只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即可。

如果領導批了「已閱」兩個字，下屬就知道這件事需要重視一點，方便的話可以提前辦理。

如果領導批了「已閱，請XXX同志辦理」這一行字，下屬要立刻放下所有事情，飯也不吃的處理好。

現在情況也是如此，陳漢升明明就能單獨做決定，可是他偏偏要詢問黃立謙的意見，那個意思很明顯了。

「不好意思啊，馬總，梁總。」

所以，黃立謙一臉歉意，十分認真的說道：「技術上真的實現不了。」

······

（第二章求個月票，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