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美娟當然詫異了,陳子佩怎麼會在美國呢?難道說飛機上的一直是小小憨包?
當發現真相的那一瞬間,樑美娟腦袋都是懵的,因爲信息太多實在處理不過來。
不過陳子佩看到了熟悉的奶奶,馬上伸出了小胖胳膊要抱抱,樑美娟雖然一臉疑惑,還是下意識的把孫女抱過來,並且一顛一顛的哄着。
這些都是平時積累下來的習慣,所以她嘴裡還是愣愣的問着陳漢昇:“那子衿呢?”
“在建鄴。”
陳漢昇現在已經是“死豬”心態了,任由開水滾燙。
“在建鄴?”
樑太后瞅了瞅小小憨包,又看了看陳漢昇。
“我把兩個閨女調包了!”
陳漢昇理直氣壯的回道:“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一人闖禍一人當,你們一起上吧,我陳某何懼!”
“我······”
樑美娟覺得這兒子是瘋了吧,爲什麼要把陳子衿和陳子佩調包啊,還說一些稀裡糊塗的話。
不過在蕭容魚那邊,她結合短信內容還有和母親的通話,當呂玉清非常肯定的表示陳子衿就在建鄴,蕭容魚慢慢的醒悟了。
尤其樑美娟懷裡的那個寶寶,儘管外套、個頭、甚至胖乎乎的可愛模樣都差不多,但她就不是小小魚兒啊。
蕭容魚愣了半晌,突然跑向陳漢昇,一把搶過他的風騷小挎包。
用力之大,不僅陳漢昇差點摔一個踉蹌,小挎包的細帶也“咯嘣”一聲斷裂了。
“小魚兒,你不要急。”
樑太后看到兒媳婦生氣了,連忙過去安慰。
蕭容魚發現真相後,第一反應也不是思考陳漢昇這樣做的意義,此時她的念頭只有一個——回建鄴,找女兒!
可是回建鄴需要買票,自己和陳子衿的身份資料都被空姐拿走了,如果空姐還回來,那只有還給陳漢昇了。
所以蕭容魚要找到那些證件,立刻回去把女兒接到身邊,她這次一定親自把女兒抱在手裡,誰也不能沾邊!
不過打開小挎包後,蕭容魚一陣心慌,因爲裡面根本沒有紅色的護照,簡簡單單的只有一塊手機電池、一個萬能充電器,一本印着“K♥”的商務筆記本,還有一臺果殼MP4,其他的就是一些雜七雜八的充電線。
蕭容魚把挎包犄角旮旯都翻找了兩遍,依然一無所獲。
“瞪!”
這時,她終於擡起頭看向陳漢昇,看着這個十惡不赦的男人。
陳漢昇也是“坦蕩”的對視,他已經做好所有準備了,甚至考慮要不要把墨鏡取下來,一會小魚兒扇自己耳光的時候,不要硌到她的手。
“咯吱~”
蕭容魚平板鞋在機場大理石地面上磨蹭一下,她邁動腳步走了過來,同時還擡起手腕。
陳漢昇緩緩閉上眼,等待那清脆的一巴掌,不過讓他奇怪的是,耳光並沒有到來,反而有隻手在自己身上摸索。
原來,蕭容魚仍然不死心,她以爲那些資料被陳漢昇收在身上了。
小魚兒找的是那麼仔細,有些明明是小口袋,根本存放不了身份資料,可是她仍然要檢查兩三遍,彷彿這些就是見到女兒的希望。
陳漢昇嘆了口氣,他也很配合的擡起胳膊任由蕭容魚檢查,不過陳漢昇越是這個反應,小魚兒心臟越是在下沉。
“已經遲了。”
看着蕭容魚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急躁,陳漢昇輕聲說道:“所有資料我都讓覃英帶回國了,沒有我的命令,她不會回來的。”
“爲什麼!”
蕭容魚第二次擡起頭,這次的眼神不再像剛纔那樣茫然了,還蘊含着的憤怒、焦慮,傷心、擔憂······
“因爲我不想讓你帶走小小魚兒。”
陳漢昇平靜的回答。
大概這就是“圖窮匕見”了吧,沒有一點謊言,沒有一點遮掩,直愣愣的表示“這事就是我乾的,回國不行,但是要命我就有一條。”
“所以······”
蕭容魚死死的盯着陳漢昇,眼淚一直在倔強的打着圈:“你就把她留在了建鄴,她才七個月你知道嗎,她是你親閨女知道嗎,她身上有一半是你的血液,你知道嗎?”
“我知道······”
百無禁忌的陳英俊也有了愧疚感,居然低下了頭,小聲說道:“但是你不用擔心,她會受到很好的照顧。”
“你在胡說!”
蕭容魚聽了陳漢昇的話,她更加的生氣,除了媽媽以外,誰還能“很好照顧”七個月大的寶寶呢?
“總之,你現在是回不去的。”
胡說也罷,耍無賴也罷,就算陳漢昇也是非常心疼,但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斷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懊悔的。
樑美娟依然處於半迷糊狀態,不過陳漢昇和蕭容魚正在對峙,沒有人和她解釋原因,所以樑太后只能一邊照顧小孫女,一邊掏出手機打給了陳兆軍,詢問事情的具體經過。
這裡還有個保姆林阿姨,不過她原來是蕭容魚家裡的保姆,陳子佩根本不認識她,所以也不要林阿姨抱自己。
接替覃英工作的朱賽雯稍微站遠一點,這樣既聽不到陳董和蕭主任之間的私人對話,又能夠隨時應付可能出現的緊急情況。
朱賽雯自然瞭解過蕭容魚,除了漂亮、成績好、事業成功這些標籤以外,她還是陳董女兒的母親。
“哎~”
朱賽雯嘆了口氣,她到底比較年輕,沒辦法像覃英那樣一切以工作爲重,儘管會完成所有的任務,不過情感上還是站在蕭容魚那邊的。
就在這時,朱賽雯看到陳董和蕭主任又爭執了幾句,蕭主任擦了一下眼淚,突然準備衝向肯尼迪機場的檢票口。
朱賽雯嚇了一跳,連忙準備過去阻攔,美國雖然號稱“freedom country”,但是警察掏槍一點不開玩笑的。
不過陳漢昇動作更快,蕭容魚剛跑了兩步,他就立刻攔腰抱起來了。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回去找女兒,我要女兒,嗚嗚嗚······”
等到朱賽雯趕到的時候,這才發現蕭容魚情緒已經崩潰了,滿臉淚痕的在掙扎。
不過陳漢昇力氣很大,蕭容魚自然是掙脫不了的,樑美娟抱着嬰兒也沒辦法靠近,一直不喜歡哭鬧的小小憨包也被嚇哭了,黃豆粒一樣的淚珠不斷從小桃花眼裡滲出來。
就在這混亂的狀況裡,蕭容魚突然抓起陳漢昇的一隻胳膊,張口就咬了下去。
“嘶~”
陳漢昇疼的倒抽一口冷氣。
當然疼歸疼,他並沒有縮回胳膊,只是從疼痛感裡判斷肯定出血了。
陳漢昇還有些奇怪,幾年前在建鄴的中央門汽車站,他也是因爲調戲蕭容魚被咬了一口,那時好像都沒有破皮啊,只有兩排深深的牙印。
爲什麼小魚兒當了媽媽以後,力氣突然增大了呢。
樑太后本來想勸說的,不過被陳漢昇悄摸阻止了,因爲這一口下去小魚兒怒火就能發泄出去,慢慢也就冷靜下來了。
在蕭容魚咬陳漢昇的那一刻,朱賽雯也跟着齜牙咧嘴的糾結起來,就好像在醫院看到打針的時候,也會有那個細針頭打在自己屁股上的感覺。
不過她沒有過去摻和,一是覃英曾經提醒過,陳董的感情問題讓他自己處理,那個時候當個聾子瞎子就可以了;
其次這一幕引起了周圍不少旅人的注意,還有警察撫着腰間走過來。
於是,朱賽雯先驅趕着看熱鬧的吃瓜羣衆,然後用英語和警察解釋原因,表示這是夫妻之間的小吵鬧,不會影響公共場合的秩序。
與此同時,她還注意觀察大老闆的墨鏡有沒有在糾纏中落地,陳漢昇在美國沒啥名氣,但是在國內可是個大人物,現在信息這麼發達,萬一被拍下來傳回國內就是個麻煩。
當這些事情都處理妥當以後,朱賽雯再把目光轉到“事故現場”,發現陳董和蕭主任那邊已經休戰了。
蕭主任正蹲在地上哀傷的哭泣,陳董每次想把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不過都被猛烈的甩開了。
“陳董。”
直到這時,朱賽雯才走過去打個招呼,她悄悄瞟了一眼大老闆的手臂,真的已經被咬出血了。
“昂。”
陳漢昇渾不在意,揮揮手說道:“你和林阿姨先把行李都推去裝車,我們一會去停車場。”
等到下屬和保姆離開後,陳漢昇繼續勸着蕭容魚:“在機場不是個辦法,你又買不到票,不如先回美國的家裡呆着吧。”
“不要你管!”
果然,蕭容魚咬完以後,她雖然一直在哭,但是神志已經清醒了,也做不出那種衝擊機場檢票口的魯莽行爲了。
其實不僅僅是她在哭,一直沒有掛電話的呂玉清也在哭。
閨女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呀,但是遠隔萬里之外的呂玉清根本沒有什麼辦法,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飛到美國,可是還有小小魚兒呢。
這個時候就看出了陳漢昇佈局的“前瞻性”了,他把呂玉清留在國內,那麼陳子衿一定會得到很好的照顧;他買了私人飛機,除了商務用途以外,“兩個寶寶調包”事件在飛機上敗露的可能性就很小。
因爲如果是普通民航的話,蕭容魚一定會發現的。
就算勉強瞞過去,蕭容魚也能立刻買機票回國,只有私人飛機才能把事情遮掩的妥妥當當。
“小魚兒······”
呂玉清在電話裡說道:“陳漢昇這個混賬玩意雖然把身份護照藏起來了,但是你不要怕,我們補辦一張身份證寄過去,很快你就能回來了。”
“媽媽······”
蕭容魚淚眼婆娑的拿起手機,抽抽噎噎的說道:“陳,陳漢昇爲什麼一直欺負我,我都爲他生女兒了,他還,他還一直欺負我,他到底要我怎麼樣啊······”
“哇······”
那邊的呂玉清再也忍不住,抱住手機嚎啕大哭。
樑美娟同樣繃不住了,蹲下身子摟住蕭容魚,抹着眼眶說道:“閨女啊,媽也在這邊呢,你不要哭了,咱們先回去穩定一下,然後商量着如何回國。”
樑太后說話,小魚兒還是能夠聽進去的,不過她站起來的時候有些腿軟,陳漢昇剛想扶一把,結果又被甩開了。
“你滾開!”
樑美娟瞪着陳漢昇:“我和你爸遲早要被你活活氣死的!”
剛纔陳兆軍已經和樑美娟透露了整個情況,包括“調換孩子”的真實意義。
樑太后當然想看到兩個小孫女一起成長,但是又不想通過這種方式,如果當年誰把七個月的陳漢昇抱走了,樑美娟一定會去拼命的。
但是呢,這件事情的轉機之處就在於照顧陳子佩的是奶奶,照顧陳子衿是外婆,她們對寶寶肯定都會盡心盡力的。
這就有點像不幸中的萬幸,宛如在黑暗中的一點光明,讓人咬牙切齒痛恨的同時,又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到了停車場以後,兼職司機的朱賽雯已經把車打着火了,前往別墅的路上,副駕駛的陳漢昇默不作聲,後排的樑美娟也是安靜的抱着陳子佩,只有蕭容魚一直在和呂玉清打電話。
陳漢昇隱隱約約能聽到不少,呂玉清好像在說“小小魚兒還沒起牀、今天自己要去醫院找奶媽、還要去商場給她買衣服······”等等這些。
不過快到別墅的時候,呂玉清突然沉默了一下,再說話的時候聲音小了很多。
陳漢昇雖然聽不清楚,但是蕭容魚的臉色卻異常震驚,甚至連難過的情緒都被沖淡了不少。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陳漢昇皺了皺眉頭。
······
到了別墅以後,朱賽雯和林阿姨都幫着拎行李,這是一套已經收拾過的住宅,衛生、水電、網線全部都搞好了。
下車以後大家都在放着行李,蕭容魚沒有那麼多精力,默默坐在臥室裡發呆。
“你能不能貼個創可貼啊。”
樑美娟注意到陳漢昇手腕上的齒痕,冷冷的說道。雖然她語氣很不友好,不過這是親媽啊,肯定還是關心兒子的。
“媽,這你就不懂了。”
陳漢昇咧嘴笑了笑:“我就是故意露出傷口的,這樣小魚兒每次看見,她對我的恨意就會越來越少,最後說不定還會產生愧疚感呢。”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樑美娟啐了一口,準備幫小孫女洗澡。
“要臉解決不了問題。”
陳漢昇撓撓頭走向蕭容魚的臥室,本來按照常理,蕭容魚是堅決不會搭理陳漢昇的,不過這次她嘴角動了動,居然主動問道:“陳······陳子佩呢?”
“啥?”
陳漢昇果然有些出乎意料,不過很快說道:“我媽帶着去洗澡了,小屁股有些髒。”
“喔。”
蕭容魚又撇過頭。
陳漢昇心裡納悶了一會,然後說出自己過來的目的:“你想見閨女的話,可以視頻的。”
“對啊!”
蕭容魚心裡一動,雖然自己在美國,小小魚兒在中國,但是可以通過QQ視頻看到女兒的呀。
剛纔情緒太激動了,一時間沒有想起來科技都這麼發達了。
蕭容魚馬上翻身坐起來,立刻掏出筆記本插上網線,還讓呂玉清馬上申請個QQ號碼。
陳漢昇笑呵呵的倚靠在牆壁上,他準備等到視頻結束後,再給老陳打個電話,細緻詢問昨晚發生了哪些事情。
只是建鄴那邊的效率很慢,大概中年人不太清楚申請QQ的程序,總之折騰了半天蕭容魚才加上一個QQ號碼。
不過這個QQ好像不是新號,而且頭像也有些眼熟,陳漢昇連忙湊近觀看。
臥槽!!!
爲什麼QQ暱稱是“貓巷少女沈幼楚”啊?
蕭容魚反而一臉平靜,直接點了視頻按鈕後,在電腦頁面上出現了這樣一條消息:
“躲在海底吐泡泡的魚”向“貓巷少女沈幼楚”發起視頻通話請求,等待對方接受邀請。
······
(魚和楚視頻了,求個月票,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