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時心不甘情不願的看向了慕早早，希望親娘可以為他主持公道。爸爸不可以這麼霸道的，搶著跟他媽媽睡覺也就算了，現在自己就連跟媽媽說話都不行嗎？

「時時乖，跟你小小姐姐玩。」慕早早說。

時時小嘴翹的老高，一臉不情願：「小小姐姐去學校了。」

「那你要不要上學呀？」慕早早看着快四歲的兒子，瞧他這個聰明勁，去幼兒園應該沒問題了。

「人家才不要。」時時哼了一聲，轉身邁開小短腿跑出了房間。

看着小傢伙莫名其妙的發脾氣，慕早早有些無語的搖搖頭。這人還沒長大的，小脾氣倒是長了不少。

「這幾天我不在家，兒子估計很開心。」

「為什麼？」慕早早有些不解。

「因為沒人跟他搶媽媽了啊。」蘇言之勾了勾慕早早的鼻子，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記。

「時間快到了，你要準備出發了。」慕早早說。

再這麼磨蹭下去，蘇言之就真的不用去了。

「你真的不挽留我一下嗎？只要你說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蘇言之此刻看起來像個孩子。

慕早早白他一眼：「你這人怎麼這麼糾結，趕緊的。」

她將包塞到蘇言之的手裏，推着他走出房間。

「對了，等我回來之後，我們就可以搬到新家了，那邊已經收拾出來了。」蘇言之回頭說。

「洀海那邊的別墅？」

「嗯。」蘇言之笑着點點頭。

「這麼快？老公你也太棒了吧！」慕早早忍不住上前，抱着蘇言之的脖子在他臉上猛的啄了一口。

蘇言之轉過頭，指了指另一邊的臉。

慕早早臉色一紅，還是很給面子的親了親另一邊。

蘇言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慕早早一巴掌打在他胸前，拍的衣服『啪』的一聲。

「行了吧……唔！」慕早早一句話沒說完，被蘇言之霸道的封住唇，站在卧室門口，戀戀不捨的親了好久。

時時站在樓道口，看到這一幕，黑漆漆的大眼睛閃過一抹受傷。他拿着小汽車，快步跑下了樓。

送蘇言之上了車，慕早早跟他揮揮手。看着車子離開小區，消失在視野之中，慕早早深吸了一口氣。

正準備上樓，聽見身後一個女孩聲音響起：「早大！」

慕早早臉色瞬間垮了下來，裝作沒聽到，快步走進樓道，鑽進一樓的電梯，先按了關門按鈕。

樓道里，李舒夢懷裏抱着包，踩着高跟鞋艱難的跑了過來。眼看電梯門關上，她急忙喊了兩聲：「早大，早大等等我！」

到了電梯門口的時候，還是遲了。她躬下身子，大口喘著粗氣：「我，我又不是鬼，用得着……跑這麼快嘛，艾瑪累死我了。」

好在她很確定，早大現在還在這裏住。這就好辦多了。

在慕早早心裏，這個碎嘴要比鬼嚇人多了。

急急忙忙進了房間，將房門緊閉。

一進門看到時時正拿着幾輛壞了的小車往垃圾桶裏面丟。

「兒子，你在幹嘛？」慕早早有些不解。

「沒幹嘛啊。」時時回答的不咸不淡的。雖然奶聲奶氣仍舊可愛，可作為他的親娘，慕早早還是聽出了情緒在裏面。

再去看垃圾桶裏面的幾輛小車，都是蘇言之曾經賣給他的。可現在，除了車身裂開，就是車軲轆掉下來。

「這是你弄的？」慕早早從垃圾桶裏面抓出來兩輛小車，一輛跟蘇言之現在開的同一款，黑色的奧迪r8，還有一輛是他很喜歡的積架跑車。儘管蘇言之很討厭丹，連帶着也討厭丹開的那輛車。可為了討兒子開心，還是大度的幫他買了這款積架的跑車。

時時搖搖頭，不肯承認。

「是不是？」慕早早冷下臉來，有些怒意。

時時耷拉下腦袋，不再說話。

「是不是？」慕早早繼續追問。

時時沒有說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慕早早沒有安慰他，只是冷聲命令道：「把所有的小車都從垃圾桶裏面撿出來放好，等你爸爸回來，跟他道歉。」

「我不！」時時揚起笑臉，淚眼朦朧：「爸爸是壞爸爸。」

慕早早想起剛才爺倆吵鬧，沒想到小傢伙竟然真的往心裏去了。誰家熊孩子會跟自己爸爸記仇？

「好想爹地了，人家要回英國。」時時聲音不大，但語氣很堅決。

慕早早臉上怒意更甚，深吸了一口氣，才能保證不跟這個不懂事的小傢伙發火。昨天晚上丹差點傷害了她，更差點毀了整個宴會。不管他是不是有病，在慕早早心裏，他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丹了。更加不配做時時的乾爹。

看着時時現在情緒不穩定，慕早早準備以後找機會再把這件事告訴他。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慕早早蹲下身來。

抬手輕柔的幫時時擦了擦眼淚，安慰道：「你只有一個爸爸，你一定要愛他。」

「為什麼？」時時委屈的嘟噥一句。爸爸明顯就不喜歡他，爸爸明顯更喜歡媽媽一些。可爹地卻經常陪他玩，還帶他去遊樂場，一起玩碰碰車。跟爹地在一起真的好開心好開心。而且爹地根本就不會跟他搶媽媽，也不會跟媽媽一起睡，讓他一個人睡小房間。

明明爹地對他更好，為什麼自己還要愛爸爸。

「因為他很愛你。」慕早早揉了揉時時的小腦袋。

「不，他不愛我。」時時癟著嘴，模樣倔強。他很想說，爸爸更愛的是媽媽，根本就不愛他。

「爸爸如果不愛你，怎麼會給你買這麼多小汽車？」慕早早指了指垃圾桶。

「那是因為他想討好我，把我哄開心了，就可以搶走媽媽了。」時時說着，又委屈的哭出聲來。他從小都沒有離開媽媽這麼久，他好想跟媽媽一起睡，好想一整天都跟媽媽在一起。

慕早早嘆了口氣。她此刻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小傢伙現在還不足四歲，怎麼就跟個小人精似的。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伴隨着李舒夢高嗓門的呼喚：「早大，開門啊。是我！」

慕早早無語望天，將垃圾桶裏面的小汽車都揀出來，拉着時時往樓上走去。

「媽媽，有人敲門。」時時說。

「不管她。」慕早早微微一笑，心中卻在抓狂。

「媽媽，是誰？」

「一個神經病。」任由敲門聲響着，慕早早也不理會，帶着時時上樓去了房間。

慕婉晴昨天晚上從宴會離開之後，直接跟李舒夢分別之後回了家。

早上醒來，整個人卻不願意起床。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洗澡着涼了，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

在被窩裏自己摸了摸額頭，還真有些燙。

嘴唇乾裂，想喝口水，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點多了。爸爸去上班了吧，家裏一個傭人都沒有。

她從創傷坐起來，頭昏沉的更厲害了。抬眼瞥見對面牆上一幅全家福，慕婉晴濕了眼眶。

如果媽媽在家，該有多好。她甚至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多聽她的話，好好愛她。就算她對外人再壞，卻也是慕婉晴再也不能複製的親生母親。更何況，媽媽一直都為她好。

當初她說喜歡雷啟明，爸爸反對，周圍的人嘲笑，雷啟明更是從來不正眼瞧她，雷阮沁也覺得慕婉晴根本就不配。

唯獨媽媽，不顧眾人的反對，哪怕因為不能按照當年定的娃娃親嫁給蘇言之，得罪了在中海市這麼有名望的蘇家，也要想盡一切辦法，讓她跟雷啟明在一起。

儘管所有人都不喜歡林芮的做法，可慕婉晴知道，那種情況下，媽媽只有那一個辦法了。

媽媽為了她，不惜承受那些罵名。可自己呢？又為媽媽做了什麼？

讓媽媽一個人呆在冰冷的監獄，沒有人照顧，甚至三餐也吃不好。她感冒發燒了怎麼辦？她想家了怎麼辦？

一想到這裏，慕婉晴的心裏就好難受。酸酸的，空落落的。

從床上爬起身來，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她拿起手機，準備給錢靜打個電話。

剛翻找出通訊錄，手機閃爍起來，伴隨着鈴聲。電話是爸爸打過來的。

「喂，爸爸。」

「你媽媽自殺了。」

「！」慕婉晴只覺得眼前一黑，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撐住自己的身子，縱使腦袋撞在洗手台上，也不自知。

慕文海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砰』的一聲響，連叫了幾聲『晴晴』都沒人應。原本還有一個緊急的會議要召開，此刻也顧不上那麼多，開着車子疾馳回了家。

洗手間里猩紅一片，慕婉晴倒在血泊之中。慕文海血壓瞬間上升了不少，強撐著理智，打了急救電話。

醫院裏，慕婉晴在手術室。慕文海站在樓道里，向來理智的他，此刻竟有些六神無主。思來想去，他將電話撥給了慕早早。

慕早早剛哄著時時睡了午覺，保姆走過來，小聲對她說：「慕先生來電話了。」

「我爸？」

保姆點點頭。

慕早早幫時時蓋了蓋小毯子，邁步走出房間。

樓下，慕早早拿起電話，聽到慕文海說林芮自殺，慕婉晴住院，一時之間有些驚詫。怎麼忽然發生這種事？

她跟保姆交代了一下，穿上外套拿着包，打開門出去。

門口，李舒夢聽到房門的聲音響起，她眼前一亮。看到是慕早早出來，立馬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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