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愣了半響之後,她轉身捂著爆紅的臉跑了出去。
佟禾哪裏知道霍聿卿正在打電話啊,她也實在是被霍聿卿的惡劣行為給氣昏了頭了。將自己丟進了大床里,拉過被子來蒙住了自己的頭,不管電話那端的人是誰,總之她是不想活了。
書房裏,霍聿卿也被佟禾突然闖進來並且吼了自己一通的行為給嚇了一跳,抬手想去捂手機話筒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一口氣吼完了,電話那端的人也一字不漏地全聽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
電話那端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傳來周辰昊的爆笑聲,
「老霍,你這安的什麼心哪,幹嘛給人家都扔了?」
霍聿卿原本是在給周辰昊打電話說事,聞言看了一眼轉身跑走的某個小女人,漠漠回著周辰昊,
「太丑當然要扔。」
周辰昊在那端語氣曖昧又揶揄,
「丑就丑唄,跟你有什麼關係呢,你們這是做假夫妻呢,難道你還指望着人家穿給你看?」
霍聿卿懶得再理會周辰昊,想到佟禾離去時尷尬到爆紅的臉,他丟給周辰昊這樣一句,
「先掛了,我還有事。」
然後收起手機邁步走了出去。
大床上女孩子裹着被子矇著頭躺在那兒,似乎這樣將自己蒙起來剛剛那些尷尬的事就不存在了似的。
掩耳盜鈴。
霍聿卿心裏哼了一聲,很是不齒女孩子這樣沒出息的行為上前一把將被子扯了開來,女孩子的小臉露了出來,原先就尷尬的臉紅,又加上躲在被子裏悶的,一張清秀的小臉潮紅的不像話,原本梳理整齊的髮絲也有一些凌亂。
此時此刻她的模樣,像極了她在他身下攀着他的肩動情的某些時刻,這讓霍聿卿喉間一陣乾渴,喉結也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了幾下。
最終他壓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將被子丟到一邊,簡短解釋著,
「剛剛電話里的人是周辰昊。」
女孩子繼續憤憤鼓著腮幫子瞪着他,他又加了一句,
「他對我們倆之間的事清楚的很,有什麼好尷尬的。」
霍聿卿不這樣說佟禾還能好點,他這樣一說佟禾反而覺得更惱了。
「還不是因為你!」
兇巴巴從床上跪坐了起來,抬手指向旁邊的垃圾桶,難得地拔高了聲音質問著,
「你為什麼給我丟了?」
佟禾就想不明鄭了,她自己帶來的衣物乾乾淨淨的,怎麼就礙着他老人家的眼了他竟然給她丟到了垃圾桶里,那接下來這幾天她穿什麼?難道要回家再拿幾身?
霍聿卿瞥了一眼那垃圾桶,平靜回了她兩個字,
「難看。」
佟禾,「……」
佟禾差點咬着自己的舌頭,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然而回過神來之後又是更深的羞怒,難看跟他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穿給他看的!
可終究沒有勇氣說出這些來,因為這些話說出來實在是太曖昧。
「你——」
就那樣氣結地瞪着他,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跳下床氣呼呼地走人了。
佟禾不想再跟他說話了,再說下去她會被氣死。
霍聿卿則是站在床邊回味着她剛剛豐富多彩的表情,英挺的眉頭微微挑了挑。
離婚之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對他都是百依百順的,無論是生活中還是床事上,溫順地一點脾氣都沒有,讓人覺得舒服的同時,卻又總覺得像少了點什麼似的。
現在霍聿卿知道了,是少了絲生氣,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有的生機勃勃的氣息。
他覺得,還是這樣有點脾氣比較有趣。
佟禾衝去更衣室,熟門熟路找到以前她放內衣物的地方,抓了一套就去了浴室。
洗完澡之後往身上穿的時候,臉上止不住的燙,因為這些貼身衣物都是按照他的喜好選的,她閉上眼就能想像出曾經他的手指解開這些束縛的時候她是怎樣的渾身顫慄……
她也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怎麼會什麼都聽他的,就連nei衣都按照他的喜好選。
穿好之後又拿過放在一旁的浴袍裹在身上開始吹頭髮,這浴袍也是她的,連放的地方都沒改變過。
佟禾真心不明鄭,他們都離婚兩個多月了,他這兒到處都跟她沒離開的時候一樣,他難道不會觸景生情?
不過隨後她又想,或許因為他從未將她放在心上,所以才會面對這樣熟悉的環境完全沒有什麼感受吧。
不像她,一點關於他的東西都不敢留,甚至連他的聯繫方式都全部刪除了,甚至連跟他有關的朋友的聯繫方式都刪除了。
情緒莫名就低落了幾分,所以吹完頭髮出了浴室的時候都是垂着眼的。
剛走了幾步面前忽然出現一堵男人結實的胸膛,她沒有防備之下一下子就撞了上去。
佟禾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怔怔問着他,
「你怎麼還在家?」
他不是應該去公司了嗎?畢竟他那麼忙。
男人的視線在她浴袍V型的領口晃了一圈,最後幽幽落在她臉上,挑眉淡淡回著她,
「這是我家,我怎麼就不能在家了?」
佟禾察覺到他落在自己胸口的視線,渾身彆扭地往上拎了拎領子然後尷尬解釋著,
「我的意思是,你不去公司嗎?」
佟禾沒想到霍聿卿還在家,如果早知道他在家的話她就不洗澡了……
「來的是我親媽,我自然應該拿出時間來好好陪伴,難道在你眼裏我是那種冷漠無情到連親媽都沒時間陪的人?」
面前的男人忽劈頭蓋臉語氣又重又硬地批了她一通,佟禾被他凶的愣在那兒。
隨後又本能地搖頭否認着他的話,
「我沒有那麼想……」
她不過是覺得他那樣的大忙人,這會兒應該出現在公司里了。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不誇張的說幾乎從來沒有紅過臉,她百依百順溫柔體貼,他為所欲為,真心沒什麼好吵的,所以霍聿卿從來沒有用這樣凶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好像離婚之後兩人再接觸,從上次睡過到現在,他對她說話就一直陰陽怪氣外加冷硬涼薄,這讓佟禾不得不多想,他是不是並不願意見到她?
更不願意跟她有過那樣荒唐的一晚,甚至就連這一次他媽突然來訪,他請她回來也是不情願的。
兩人就那樣面對面僵持了一陣,最後是佟禾深呼吸了一口氣冷靜開口,
「霍先生,我覺得您好像對我有很多不滿,如果您不希望我搬回來的話我可以馬上就走——」
佟禾的話剛落下,霍聿卿就毫不客氣地接了一句,
「我確實對你有很多不滿。」
佟禾抿唇不說話了,既然有這麼多不滿,幹嘛還叫她跟他演夫妻,他不覺得給他自己添堵嗎?
「首先,你剛剛叫我霍先生,難道你當着我媽的面也要這樣叫我?你覺得這是夫妻之間應該有的稱呼?」
霍聿卿一開口就是濃濃的不悅,
「既然答應了回來配合我,你好歹盡職盡責一點。」
佟禾,「……」
不用想她也知道,霍先生這個稱呼,是她錯了。
於是垂著小腦袋小聲認錯,
「抱歉……」
她也不是那種死要面子的人,錯了就是錯了。
霍聿卿瞪着她這副一點都不為自己辯駁的模樣,只覺得心頭火氣更旺了,繼續吹毛求疵指責著,
「還有,你一看到我就恨不得跑掉,打從心裏就散發着抗拒的姿態,你覺得合適?」
霍聿卿知道自己對她挺凶,他也承認,她跟他做了一年夫妻他從來沒對她這樣凶過,可那前提是,她也從來沒這樣氣過他啊。
從她離婚連在他秘書室的那份工作也辭了,他就覺得生氣。
到後來看到她自己找了份工作結果把自己弄的差點失身,還有隨後她一連串恨不得跟他劃清界限的行為,都讓他窩火。
佟禾被他罵的心虛,繼續垂着眼道歉,
「抱歉……」
不過心裏也有些鬱悶,她一直抗拒他,那是因為他們已經離婚了啊,只不過現在她既然答應了回來配合他,可能以後她要改改了,還像以前那樣跟他親密無間?
雖然佟禾知道自己應該這樣,為了不讓他媽看出破綻來,可問題是,她心裏真的做不到啊。
離婚已是事實,她再怎麼嘗試,心裏對他也無法回到曾經是夫妻的狀態了。
她一直這樣垂著頭,霍聿卿根本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她柔軟的發頂還有小巧挺翹的鼻尖,於是忍不住又命令著,
「抬起頭來!」
佟禾聽話的抬頭,對上男人幽深的視線。
莫名覺得有些危險,然而尚未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邁步欺近,微微俯身貼在她耳垂上呵著氣,
「穿了哪一套?」
佟禾完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來,一時間驚詫地都愣在那兒。
下一秒,男人的手撫上她的肩頭,微微用力一扯,女孩子鄭皙纖瘦的肩頭就露了出來,與此同時出現在男人視線里的,是黑色的細細肩帶,還有那浴袍下若隱若現的風光。
男人的嗓音沉了幾分,薄唇落在了女孩子僵硬的唇角微微嘆息了一聲,
「原來是這一套啊……」
佟禾臉上爆紅,手忙腳亂推着他,然而她這一掙扎卻激發了男人心裏的征服欲,結實的臂膀將她扣在自己懷裏,俯身含住她柔軟的唇,連吮帶咬長驅直入,攻城略池。
一吻結束的時候佟禾的浴袍早已半滑落在腰間,至於她身上的那層束縛也被解的七零八落,至於女孩子身上的那些美好之處,都被男人的掌心把玩了個便。
佟禾一把拉上自己的浴袍來,紅著臉瞪着他,
「你你你——」
氣的說不出話來,最後一把推開他跑進了更衣室。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剛剛他的畫風明明是在訓她啊,怎麼忽然就成了登徒浪子。
霍聿卿垂眼看了一下自己某處的反應,有些無奈。
明明只是想要捉弄她一下懲罰她一下,結果到最後被折磨的是他自己。
轉身進了浴室,開了花灑。
原本是想來浴室洗把手的,現在成了洗澡,降溫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