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對周棉的感激,顧母對周棉母親也很是感激。
接風晚宴大家都吃的挺盡興的,顧母很熱情,全程幾乎都是顧母在陪著周棉母親聊天,兩人畢竟年紀相仿比起跟周棉蘇喬這些年輕人來更有共同語言,顧母更甚至還說讓周棉母親以後有什麼事儘管找她,比如逛街打牌這樣的消遣。
周棉母親原本就是文靜的性子,又脫離社會這麼多年,被顧母的熱情弄得倒挺不好意思的。
蘇喬作為蘇牧野唯一的妹妹,也對周棉母親很是尊敬。
她們母女一直與人為善,自然能換來別人的尊敬。
吃完飯的時候幾人散去,周棉跟母親在酒店門口等著蘇牧野去取車,轉頭的時候就看到周蜜母親跟周父也從酒店出來,他們身邊跟著幾個人似乎是他們的朋友,那兩人這幾天就要動身去國外了的,即便再渣身邊也是有幾個朋友的,一起吃頓飯算是給他們送行了。
一餐送行飯,一餐接風宴。
截然不同的目的,卻讓他們撞了個正著。
周棉跟母親看了一眼他們,分別轉過了頭來裝作沒看到他們,早已經是陌生人了,有什麼寒暄打招呼的必要?
然而,她們不去招惹,那兩人卻不放過她們。
尤其是周蜜母親,踩著高跟鞋不可置信地就沖了過來,對著周棉母親咬牙吼著,
「你怎麼回來了?」
周蜜母親剛剛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那個曾經被自己踩在腳底下憔悴不堪的女人,現在竟然這樣的寧靜淡泊,漠漠站在夜色中,側影仿若一副靜謐的水墨畫,說起來周棉的母親比她還要大幾歲,可是周蜜母親因為常年畫著大濃妝皮膚早就被化妝品腐蝕過度,即便她一周兩次美容院的跑著,也不如面前的女人狀態好。
所謂的風水輪流轉,前幾年的時候周蜜母親正得寵風光無限,而周棉母親則是被拋棄的那一方,自然憔悴沮喪。
可是現在,周蜜母親一無所有女兒還成了現在這副德行,原本想著生了個兒子能名正言順繼承周氏,可是半路卻被周棉給奪了去,到現在她淪落到被攆出煙城,相由心生,她過得不如意麵上又能好到哪裡去?
可周棉母親現在卻是雲淡風輕了,幾年的寺廟生活讓她的新徹底寧靜平復下來了,而女兒周棉跟蘇牧野又恩愛溫馨,公司也重新拿了回來,她反倒開始成了人生贏家。
此時此刻面對著曾經毀了自己一切的女人,周棉母親一改之前的軟弱好欺負,勾起唇角沖周蜜的母親笑的燦然,
「你不知道我為什麼回來?」
在周棉母親說話的時候周父也走了過來,他的視線從頭到尾始終落在周棉母親的臉上,然而周棉母親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兀自看著周蜜的母親笑盈盈說著,
「因為我要回來享福啊。」
一句享福,將周蜜母親給氣了個半死,只差將嘴裡的牙齒給咬碎了。
一旁的周棉原本怕母親再次被周蜜母親欺負,還做足了要上前保護母親的姿態呢,誰知道母親從容淡定地回懟了周蜜母親,周棉在一旁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尤其是看到周蜜母親臉上那氣急敗壞的表情之後,尤其是看到旁邊她父親眼中對母親的驚艷之情之後。
人們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果真如此,現在的周蜜母親就是得到報應的時候了。
就在周蜜母親氣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一旁的周父語氣澀然對周棉母親開了口,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蜜母親氣的要吐血了,尤其是看到周父臉上的表情之後,當下就沖周父吼著,
「你給我閉嘴!」
周棉母親臉上依舊保持著淺淡的微笑,聞言看向周父淡淡回著,
「剛回來。」
如果她對周父不理不睬,那才是真的沒有放下,那代表她心裡還怨著恨著,可她溫和的報以笑容,那代表著她心裡已然徹底對這個男人死了心,他在她心中唯一的認知就只剩下了周棉父親這個角色了。
既然已將他當做了普通人,那就沒必要冷著臉漠然相待了。
有些時候,若無其事才是最大的傷害。
周棉還有些訝異著母親的微笑,周父就更是訝異了,然而訝異過後便是無盡的絕望,他還記得當初他絕情提離婚時她的挽留,他還記得當初他把公公司奪走之後她的恨,他也記得當初離了婚她憔悴遁入空門避世……
那個時候的她,是恨著他的。
可是現在,她竟然能對著他笑出來,那代表這她已然放下了跟他的那些恩怨,他這個人從此在她心中沒有任何的價值了。
周父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而那些難受堵在他的胸口,讓他也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周蜜母親要瘋了,
「你怎麼那麼不要臉呢?竟然對著別的女人的男人眉來眼去的笑!」
周棉母親冷笑了一聲,
「我們倆之間,先不要臉的人是誰還用我說嗎?」
這如果換做是以前,面對著周蜜母親的辱罵和挑釁,周棉母親通常都是無視的。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周棉母親只想懟她懟她再懟她,狠狠地懟。
離婚一場,修行一場,她感覺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次似的,任何傷害她的人她都會毫不客氣的反擊。
周蜜母親是真的沒想到周棉母親會這樣反擊的,當下就那樣愕然站在那兒,不可置信地瞪著周棉母親,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不遠處蘇牧野已經開著車子過來了,周棉母親又再次沖兩人優雅勾唇,
「祝你們一家在國外生活的愉快。」
轉身臨走的時候又故意在周蜜母親面前說著,
「你應該還不知道吧,為了迎接我回來,我女兒跟我女婿特意將你們給趕出了煙城,好讓我生活的舒心呢,哎呀,我這是上輩子修了什麼樣的福分啊,能擁有這樣孝順體貼的女兒和女婿。」
在場沒有一個人會想到周棉母親會這樣得意而囂張地說這番話,因為她的性格實在不是那種喜歡去打擊別人的人。
所以周棉是懵懵被母親給拉走的,而周父跟周蜜母親則是愣在那兒半響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周棉的母親這樣得意而囂張,周蜜母親氣的在後面尖叫不已,然而周棉跟母親卻已經坐進了蘇牧野的車子里,揚長而去。
周蜜母親被氣昏的感覺都有了,沖著旁邊的周父就是一通歇斯底里的發瘋,怨恨著他主動跟周棉母親搭訕。
周蜜母親一直以來在周父面前都裝作溫柔賢惠懂事得體,然而這段時間以來她因為被蘇牧野折騰的太慘越來越原形畢露了,其實也不怪她自己,時間長了周父也就慢慢察覺到她什麼德行來了,一直以來他也是為了兒女跟她維持著表面的和諧。
然而今晚周棉母親的突然出現,周父忽然覺得周蜜母親竟是這樣的面目可憎,更別提她現在還在對自己拳打腳踢的發瘋了。
當下一巴掌就甩在了周蜜母親的臉上,
「你給我滾!」
周父猙獰著面容沖周蜜母親吼著,
「當初要不是你毀了我的一切,現在我也不至於淪落到被人趕出煙城的地步,我也不至於連公司都丟了一無所有!」
當人在失意的時候就更加的容易抱怨自己曾經經歷的一切,周父此時就是這樣。
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再想想這些年自己都做了什麼,就愈發看周覓母親不順眼了起來,愈發覺得是周蜜母親害的自己一無所有了,如果當初周蜜母親不勾引他,他也不會拋妻棄女,現在也不會這般凄慘了。
周蜜母親被打之後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邊哭著邊罵著周父,
「你這個沒良心的,竟然敢打我,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當初你要是無意,難道我還能非得逼著你爬上我的床!」
兩人那幾個朋友原本還沒走,只不過是看到周棉母女之後不方便過來而已。
現在周棉母女走了,幾個人剛過來就看到周蜜母親跟周父吵成這樣,連忙上前拉架,還有別的吃完飯的客人陸續從酒店裡出來,看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也格外地多關注了幾眼,周父只覺得簡直丟人丟到家了,怒火攻心之下就那樣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幾個人連忙將他給送進了醫院,醫生說是急性心梗,幸虧旁邊有人及時被送醫搶救及時,不然的話直接喪命的可能也是有的。
那廂周棉隨著母親上車之後就興奮地挽著母親的手不鬆了,
「媽,你剛剛的表現真是太酷了,你沒看那女人的表情,簡直要被你活活給氣死了。」
周棉說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前面開車的蘇牧野看到她表情這樣輕鬆,因為擔心她們而緊緊皺起的眉頭鬆了幾分,
「剛剛都發生什麼了?」
剛剛他遠遠驅車過來,就看到周蜜母親周父站在她們母女面前,他當場就沉了臉,生怕她們被欺負。
蘇牧野發誓,這一次周蜜母親如果再敢傷了他心愛的女人,他一定讓周蜜母親為此付出慘重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