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兔子清醒過來的時候，天色仍舊只有微朦朦的亮光。

時間纔過去了一刻鐘。

一刻鐘已經足夠了，他還沒用一萬倍延時呢！拉手不可能一直拉下去，時間太長，也是會膩的，這傢伙曾經做過實驗，連續三十小時就是極限了……當然是意識空間裡面的三十小時，如果是來真的，他早就變成兔子幹了。

曾經經歷過繁華的他，現在已經不再在乎那啥了，他現在又恢復到了拉手的階段。

還是拉手好，拉手不傷腰。

反正他也沒興趣學自家老祖宗，挑戰生殖隔離的難關……那玩意兒實在太高大上。

“怎麼？這麼早起來？”米雪睜開了一隻眼睛。

“早什麼早？難道你還沒玩夠？還沒有滿足？”克莉絲汀娜打了個哈欠，她已經有點受不了，拉手的承受能力明顯和境界有關，米雪和喵姐都是已經修煉成元神的，所以沒問題，她可不行。

“一日之計在於晨……”江寧隨口找了一個理由。

還沒等他說完，四面八方傳來了一陣嗤笑聲，現在這幫女人一個都不相信。

“好吧，我說實話。”兔子嘆了口氣：“我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又要幹這個，又要幹那個，實在是分身乏術，所以我決定了……”

這傢伙拉長了聲音，在那裡吊胃口。

可惜，他身邊的這些女人早已經習慣了他的各種搞怪，他吊了半天胃口，結果就是呂玉翎響起了低沉的鼾聲，另外幾個則打着哈欠又睡了下去。

“好吧，我接下來打算挑戰分身億萬……當然不可能那麼誇張，先定一萬吧。”江寧說道，他看了看左右，感覺有點自說自話的味道，因爲根本沒人搭理他：“你們有沒有在聽啊？”

“好，分身億萬……很好，不過有言在先，只有你的本體可以碰我們。”米雪警告道。

江寧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幫女人對此都沒興趣。

………………

“我有興趣。”野丫頭眨巴着眼睛，她確實很敢興趣，因爲她的能力和分身億萬確實很合拍。

嚴格說起來，兔子做不到真正的分身億萬，她卻可以。

另外，呂玉翎一下子變得那麼厲害，大老虎都感到了壓力，更不用說野丫頭了。

別以爲她沒心沒肺，得過且過，就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她傲着呢！

“我琢磨出來的那套東西不適合你。”江寧嘆道。

“那你再琢磨一套適合我的唄！我可什麼都給你了。”野丫頭語氣溫柔，不過她說話的時候呲着牙，爪子在江寧的背上撓來撓去，那意思非常明白……不行也得行：“對了，你是怎麼打算的？說來聽聽。”

“這對你又沒用。”江寧感到挺鬱悶，他在喵姐她們面前提起這件事，其實是想引起喵姐和米雪的興趣，這兩個人可以幫他一起琢磨的，偏偏她們倆不感興趣，野丫頭又沒這個本事。

“我可以作爲參考啊！”野丫頭理直氣壯地回答。

對於這個傢伙，江寧實在沒什麼好辦法，看來不說是不行了：“知道嗎？一直以來我對分身的認知都是錯的，我想的分身全都是和你的小弟差不多的東西，絕對聽從命令，如同身體的一部分。”

“沒錯啊……我沒覺得哪裡有錯。”野丫頭一臉迷糊，很明顯，這同樣也是她對分身的認知。

江寧笑了笑，他猜到會是這樣：“爲什麼要控制？分身是我，也不是我，既然不是我，爲什麼要強行去控制？讓分身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不好嗎？”

“聽不懂。”野丫頭搖了搖頭。

沒錯，她確實很聰明，不過她的聰明表現在學習能力和模仿能力上，而不是理解能力……更何況，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原本就很難理解。

“好吧，我說得明白一些。”江寧很清楚野丫頭的性情，這傢伙如果搞不明白的話，會一直糾纏着他不放：“我打算把分身分成幾類，一類就是舒助教那種……”他原本打算解釋一下的，但是發現解釋不了，有些東西他自己也沒想明白，所以他乾脆繼續說下去：“第二類就是那幫討厭鬼。”對於這幫人，他更不想多做解釋：“第三類就是我現在說的這種，我把她們當作是我的分身，但是她們自己絕對不會知道。對她們來說，她們就是她們自己，我能夠看到她們在做些什麼？她們絕對不可能知道這一點。我也可以知道她們在想些什麼？她們更不可能知道這一點。但是我沒辦法控制她們。”

“這好像挺麻煩的。”野丫頭皺起了眉頭，她不喜歡這種方式。

“實現起來容易啊！憑我現在的能力就做得到。”江寧毫不在意地說道。

“什麼分身？不就是窺視嗎？只不過你把攝像頭給升級了。”野丫頭“切”了一聲……她不傻。

江寧微微一愣，他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說了半天，我其實一直在原來的那個點上兜來兜去。”

“這算什麼？返璞歸真？還是重回本源？”野丫頭若有所思，雖然她對那些大道理始終都沒弄不明白，但是多少知道一些。

“大概……有那麼點意思吧？”江寧自己也不明白。

最近這段日子，他弄出來的東西確實都是一開始的時候用的那些，雖然才兩年的時間，那些東西卻已經快被他忘了，沒想到轉了一圈回來還是它們最管用，也用得最順手。

“不過你想出來的這套東西確實挺有意思的……至少以前沒人想到過。”野丫頭的眼珠嘰哩咕嚕轉動起來。

如果說是分身的話，她肯定不感興趣，因爲她喜歡絕對控制，這種不受控制的分身不是她的菜。但是換一種說法，變成攝像頭的升級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別忘了，大樓裡面之所以會變得到處都是攝像頭，人人都會安裝攝像頭，最大的原因是她。

就是她的小弟們把攝像頭裝得到處都是，然後其他人才看出了其中的好處，之後就成了一種時尚。

同樣也是她的小弟把這種時尚帶到了小聯盟，最終所有的妖怪都受到了影響。

她纔是真正的攝像頭狂魔。

“你說錯了，第一個想到這些的，絕對不是我。”江寧絕對不是謙虛，他有一種感覺，所謂的天堂、極樂淨土、甚至包括諸天浮屠……十有八九都有類似的東西，不過他不敢亂說，這種事心裡明白就行，隨便亂說是會倒黴的。

他只能另外舉例，好在他身邊就有這樣的例子：“想想我家的老祖宗吧，我和整個江家都是老傢伙的血脈分身，他未必能夠控制我，但是說不定老傢伙就在暗地裡偷偷窺視呢！”

聽到這話，野丫頭的心情頓時變得糟糕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老傢伙已經知道她和這隻兔子的關係了？或許她和這隻兔子做事的時候，老傢伙就在旁邊看着？

有幾次她玩得很瘋的。

“別想那麼多，就算被看兩眼，你也不會掉塊肉，管它呢！”江寧並不在乎，他現在是越來越不在乎了，只要想一下，他是怎麼對待那個叫“小安”的小明星，只要想一下，老傢伙可能也是這樣對待他的，如果心不寬一些，他完全可以去跳樓了。

更不用說，還不止他一個人呢！

江家一代代都是這樣過來的。

他爺爺、他老爸、他叔叔……老傢伙很可能一個都沒漏過。

“其實還有一個傢伙比我家老祖宗幹得更徹底。”江寧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那個傢伙就是白雲山，雖然做法不一樣，但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他把自己的神魂分裂成許多份，每一份都各自去投胎轉世，最後每一個他都是一個獨立的自我，這纔是真正的‘我是我，我不是我，他是他，他不是他’……到了最後他比誰都想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