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動，空氣在震動，這是一種頻率很低的震顫，所以只能靠觸覺去感知，卻沒辦法用耳朵聽到。

沒有一個大妖知道底下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一個大妖想要去確認一下，就算沒有那座幻陣這種震動本身就很證明問題了。

要知道他們現在是在兩千米的高空，底下還有一座大陣，這座大陣能夠隔絕大部分能量傳播，比如無線電，光，聲音……同樣也包括震動。

但是現在他們卻感覺到了震動……這說明什麼？

“別是核爆吧？”一個大妖喃喃自語着，反正他不覺得普通的爆炸能夠有這樣的威力。

“或許是另外一種類似誅仙劍陣的玩意兒。”莫南不太肯定地說道。

“你別嚇人好嗎？這更恐怖。”那個脾氣不好的大妖怒道。

他只是覺得生氣，卻沒想到他這麼一說，好幾個大妖微微一愣，然後全都下意識地往遠處飛去，很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感覺。

看到這一幕，剩下的妖怪也都醒悟過來。

誅仙劍陣雖然恐怖，但是那玩意兒用起來不方便，又要弄劍臺，又要把劍射到天上，然後再讓劍砸回地面，一來一去很麻煩的，動靜也不小。

現在所有的妖怪都知道這玩意兒的恐怖了，絕對不會傻傻地等着那些劍落到自己頭上。別說等到劍被射到天上了，只要看到對面一露出劍臺，他們肯定扭頭就跑，不管是真是假，先跑出五六十公里再說。

這纔是面對誅仙劍陣的正確姿勢。

但是現在那隻兔子明顯有了新招，用起來沒那麼麻煩，動靜也沒那麼大，還可以隨身攜帶（十有八九是裝在那些坦克上）。

這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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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要是沒這座幻陣多好？”一個妖怪嘟囔了一聲。

其他的大妖也連連點頭，沒有這座幻陣的話，他們至少能夠看清楚底下的情況，不爲別的，就算是多一份見識也是好的。

別以爲這沒用。

他們至少能夠知道，以後和大樓爲敵的時候，看到什麼情況就得立刻逃跑？

別的大妖還沒那麼急迫，他們和大樓可沒什麼仇怨，鄱陽盟的那幾個大妖就不同了，他們很清楚大樓和鄱陽盟遲早要做過一場……說實話，他們感覺很冤，因爲他們和這件事沒關係的。

………………

一個葫蘆，黑葫蘆，通體漆黑，沒有一點光澤，放在陰影裡面絕對一點都看不見的漆黑葫蘆。

葫蘆在禿子的手裡，這玩意兒是一件法器，不過屬於沒什麼用的法器，唯一的用途就是養鬼。

養鬼葫蘆不是禿子的東西，而是江寧的，這東西並不值錢，降頭師哈比莫手裡就有，數量還不少，兔子隨便討要了一個。

之所以讓禿子拿着這玩意兒是因爲禿子負責聚攏殘魂，這傢伙的影子無形無質，最適合幹這活。

當然，江寧本人也可以，他有九子母天魔，原本還有一張魔網，裡面潛伏了一個魔嬰，用它們幹這活，效率絕對更高。問題是這些東西都太兇殘了，平時還好，至少還聽命令，可一旦看到魂魄、元神，那就連命都不要了，這些東西對它們來說，簡直就象是癮君子看到了一包*洛因，老色鬼看到了落單的小蘿莉，老毛子看到了二鍋頭……那是抵擋不在的誘惑啊！

他絕對沒辦法阻止它們抓到殘魂之後直接往嘴裡塞。

“什麼結果都沒有，可能咱們下手太狠了，這些殘魂裡面根本沒多少記憶。”禿子搖頭嘆道。

“恐怕不是沒什麼記憶，而是重要的記憶都被封禁了。”黃六爺冷冷地說道。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羅四通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確實很能說明問題了，記憶被封禁，從殘魂之中得不到任何東西，這足以說明這幫傢伙是有備而來，很明顯一號那邊還沒死心。

江寧並沒有感到意外，李大媽和他打招呼，讓他小心背後和兩側，還讓他在限定時間之前出發，他就已經知道此行不會太順利，肯定會有一番波折。

“奇怪，那邊有多少大妖？難道他們都不怕死？”江寧疑惑不解地問道。

他一直都有這樣的疑惑。

就算以老王八的強勢，也不可能讓榮媽、哈爺、席爺、黃六爺他們去送死，更不用說甚至禿子、麻瘤子了。

但是那邊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以前還看不出來，真正讓他有這樣想法的是製造飛機失事，之後又試圖截殺程安瀾，幾十個大妖就象是一羣嘍囉，被逼着讓幹啥，就幹啥。

“想要享受權力，就必然承擔義務，我只告訴你一件事，你肯定就明白了，蔡鍾雲是清末成爲大妖的，這些被逼着和你作對的傢伙差不多都是那時候成爲大妖的，也是最後一批大妖。”黃六爺比較明白這裡面的底細，換一個人恐怕還說不上來呢！

“強行提上去的？”江寧問道。

黃六爺這一次沒有回答……老頭默認了。

“當然也有一些是心甘情願被利用，就像刁成、侯九，那邊這樣的傢伙最多。”榮媽在一旁補充道。

“進了體制，就得拼命往上爬。”胡嬌嬌遠遠地嘀咕了一聲，她同樣也是混體制的，對此感觸最深。

換成別的地方，一個小輩隨便插嘴，就算不被扇趴下，至少也會被訓斥兩句，但是這邊卻沒人說話。

大樓的風氣比較開放，對輩份什麼並不怎麼在意。

再說，胡嬌嬌說得也沒錯，至少在場的這些妖怪全都挺認可。

“老王……啊！不對老元。”江寧差一點“老王八”三個字直接出口：“他算什麼？也是混體制的？”

“你覺得他的性格適合混體制嗎？”榮媽看了江寧一眼。

“說他是軍閥倒有幾分相似，當初在大聯盟裡面，差點沒被人玩死，也就在咱們面前窮橫。”禿子在一旁哼哼着，顯然他對老王八仍舊有看法。

“好了，好了，你少說兩句吧。”榮媽怒道：“老元至少對大家不薄，你問問老吳，這一百多年，他的修爲退步多少？和三秦比起來，咱洞庭盟的待遇絕對是一流的，這還不是老元弄來的？”

“這裡怎麼又有我的事了？”老吳連忙往後縮，他誰都不想得罪。

“這有什麼好爭論的？派系裡面有派系，想要徹底端平一碗水，這怎麼可能？”黃六爺連忙阻止榮媽繼續說下去，繼續說的話，那就傷感情了。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羅奶娃突然插嘴了：“是啊，就拿尋寶網來說，難道大家都是瞎子？不知道隨意刷積分的害處？問題是知道又怎麼樣？當初辦尋寶網就是爲了聚集修煉資源，爲了方便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以前尋寶網爲什麼沒有出事？因爲有那麼多大魚鎮壓着，它們想有得吃，就必須出力維持這片魚塘。”

這個大叔皮的小奶娃拍了拍江寧的肩膀：“現在你知道那邊爲什麼憋着勁要幹掉你嗎？”

“因爲我動了尋寶網，讓大魚沒得吃了。”江寧扳開了羅奶娃的蹄子。

“這是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原因是這些魚都是吃肉的，小魚沒蝦米吃，想要不餓死的話，就只有聯合起來吃掉大魚，大魚不想被吃掉，就只有兩個辦法，一個辦法就是讓小魚有吃的，另外一個辦法就是讓那些小魚全都死掉，這樣既能解除威脅，又能夠靠吃屍體填飽肚子，所以……”這頭騾子不再多說什麼了。

旁邊的妖怪全都不說話了，這裡面也包括江寧本人。

他現在終於明白羅四通爲什麼慫恿他對那邊強硬，原來根結在這裡。

既然對方抱着這樣的念頭，想要息事寧人，肯定是沒用的，選擇剋制也不是好辦法，他只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就是直接幹掉大魚。這倒是一了百了，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另外一個選擇就是下網，有小魚來找死的話，直接一網打盡，次數多了，那些小魚自然就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