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算很大的房間，比醫院的感覺好點，至少牀頭有個架子可以放點東西，牀尾有個櫃子，吊掛些衣服什麼的絕對沒問題。

房間的裝潢也沒有醫院那樣死板，至少地板是木頭的，四周的牆壁貼着牆紙，牀也是木頭的，並不是醫院裡面的大鐵牀。

不過其他地方就和醫院沒什麼兩樣了，不大的房間裡面塞了六張牀，林老頭就躺在最裡面的那張牀上，老傢伙眼睛閉着，嘴巴卻微微開闔不停，比屍體也就多口氣。

之前離開比較遠，感覺不是很清楚，通過魔種能夠竊取記憶，但是並不能讓他知道被打入魔種的人的一切，舒助教自殺的時候，他在馬達加斯加，一點感覺都沒有，回到x市，才感覺到異常，傳送到浴室裡面，看到那傢伙割腕自殺，才知道來龍去脈。

這就是限制，距離上的限制，距離越遠，能夠感知到的東西越少。

此刻離開很近，他立刻感覺出情況不妙，老賊頭的生機正在迅速流逝，如果他沒跑這一趟的話，頂多半年，又一顆魔種就會迴歸。

江寧看了看四周，他要施法的話，最好旁邊沒人。

此刻房間裡面並不是只有他和林老頭，現在是冬天，房間外面挺冷的，這裡有中央空調，但是沒開，所以同室六個老頭，有五個躲在屋子裡面不想出去，但是他們對江寧視而未見，自顧自地聊着天。

猶豫了一下，江寧最終沒有動用催眠或者精神暗示趕人，這幫老頭活着也不容易。

江寧催動魔種。

他並不是來救老賊頭的，他沒那麼善良，這種老王八蛋活在世上，純屬浪費糧食，他打算試試看，能不能像舒助教那樣，把老賊頭也變成一具分身？

舒助教是自己不想活了，老賊頭不是，不過老賊頭風癱了那麼久，生機大半流逝，神魂已經變得異常孱弱……或許可以試試。

魔種一點點開始發芽，好像有點可能，不過隨着時間慢慢過去，江寧感覺到阻力越來越大。

這讓他感到意外。

看來想要成功，必須像那位助教一樣，自己失去了活下去的慾望才行。

江寧很不甘心，他轉頭看了看左右，確定那幾個老頭沒有注意他，他衝着林老頭的腦門就是一指。

又是“幻朧魔皇拳”。

他玩這招越來越有心得，也越來越懂得如何控制了。

這招的威力源自於他的第二類魔種，那其實算不上魔種，只是一些情感的聚合體，或者用更明確的說法，那就是一種能量場，這種能量場擁有某種特定頻率的波動，可以刺激大腦，讓大腦產生某種反應，可以是痛苦、也可以是酸脹、或者是寒冷、不過最多的就是慾望。

既然知道了原理，他就可以進行轉化，比如同樣的強度，“悲傷”和“恐懼”的效果就完全不同，前者死不了人的，後者就不一樣了，會導致腎上腺素急劇分泌，還會有很多別的反應，有時候甚至會導致死亡。

不過此刻他打下去的卻不是恐懼，他並不是想要林老頭死，他打出的幻朧魔皇拳裡面蘊含的是絕望和抑鬱。

這兩種情況最容易導致自殺。

果然有用。

原本已經停止發芽的魔種又開始四處生根，雖然速度很慢，但是一直在延伸，一點點地蠶食林老頭的意識。

江寧覺得不夠勁，他又一指打下去，有些情緒是可以疊加的，比如痛苦，又比如恐懼，這裡面同樣也包括絕望。

果然，魔種擴展的速度又提升了許多。

江寧適時地打了一個治療法術上去……他必須吊住老賊頭一口氣，要是人死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寧突然感覺到自己變成了林老頭……這種感覺並不是很“通透”，和舒助教不能比。

怨念，林老頭的心裡同樣充滿了怨念，老傢伙的怨念好多啊！

把所有的怨念全都看了一遍，江甯越發確信老傢伙是個小人，十足的小人，百分之百的小人。

老傢伙對那些查過他的警察，對那些想要把他抓起來的領導，全都充滿了怨念。老傢伙還對充當他後臺，同時又異常貪婪，總是要這要那，而且胃口越來越大的傢伙，同樣充滿了怨念……其中怨念最大的就是前市委書記的那個兒子。老傢伙甚至對不把古董賣給他的收藏家也都充滿了怨念，對賣他東西，但是要價比較高，讓他沒辦法賺取暴利的人充滿怨念……這他喵的絕對屬於人渣啊！

江寧暗自嘆息了一聲，他只能放棄老賊頭了，想要把這些怨念全都清理乾淨，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隨手又給老傢伙一個治療法術，讓老傢伙的生機變得旺盛一些，江寧轉身出了房間。

此刻他的心裡充滿了鬱悶。

好在他對處理這種東西很在行，先用第二種魔種吸收那些鬱悶地情緒……這是治標。

接下來是治本。

江寧信步朝着樓上走去，他打算去見見這座養老院的院長。

他喵的，他爲了林老頭，每個月都會給這裡好幾千，結果居然這樣，他如果不是心血來潮跑過來看看，再過幾個月老賊頭恐怕就死了。

………………

“喂，你怎麼回事？沒看到閒人免進嗎？”一個帶着眼鏡，滿臉橫肉的老女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啪——”隨着一陣脆響，那個老女人橫飛了出去，整個人撞在了走廊的牆壁上，然後反彈回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江寧本來琢磨着，如果有人敢攔他，就直接一個撩陰腿上去，沒想到跳出來的是個女人，對女人，他不好意思用那招。

還別說，打別人耳光的感覺也不錯。

江寧從來沒有不打女人之類的說法。讓他看不上眼，老弱婦孺他照樣上手，“拳打養老院，腳踢幼兒園”說的就是他這類人。

當然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打人。

江寧一向都是有原則的，除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還有一個原則就是他只打那些該打的人。

他在初中和高中都打過老師（當然沒人知道這件事，他都是偷偷下手的，在背後敲悶棍），其中一個還被他打成了腦震盪。

不過他打的那兩個傢伙都是人渣，一個是對女學生下手，另外一個是庇護那些壞學生，充當幾個有權有勢的二代的保護傘。

讓江寧討厭的老師並不是只有這倆，他從來不是好學生，經常被老師留堂或者捱上一頓臭罵，叫家長來領更是家常便飯，對於這些老師，他從來沒下過手。

此刻也是一樣。

上來這層之前，他已經把整個養老院轉了一遍，甚至還跑到廚房、醫務室、財務室看了看，還順手在兩個人的意識之中打下了魔種（這兩顆魔種沒浪費，已經強行拔除了，至於被拔除的那兩個傢伙會不會精神衰弱，他可就不管了，反正就是倆人渣）。

從那兩個人的記憶當中，他已經知道這座養老院是怎麼回事了，這裡的工作人員，從上到下都是人渣。被他一巴掌打飛的老女人更是人渣中的人渣。

江寧沒在老女人的意識之中打下魔種，因爲沒必要，要不然拔除魔種之後，這個老女人精神方面肯定會出問題，不管是精神分裂，還是精神衰弱，都有機會保外就醫的。

看了看四周，江寧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這裡是頂樓，就只有三間辦公室，那是爲領導準備的。剩下的是健身房、咖啡廳和一個平時當放映室，有時候也當做會議室的地方……這些原則上是爲整個養老院服務的，不過樓梯口掛着的那個閒人免入的牌子就很證明問題了，反正住在這裡的那些老頭老太太肯定屬於閒人。

本來走廊上除了那個老女人，就沒有別人了，但是現在走廊上變得越來越熱鬧，從健身房，從咖啡廳，全都有人走出來……都是這裡的員工。

這座養老院的員工數量不少，院長挺有“人情味”，這裡的員工福利不錯，感覺和谷歌之類的國際知名企業差不多，上班的時候有地方可以休閒一下……另外這裡的空調開得挺大，也挺暖和，要不然大冬天的，也沒人願意跑健身房來，總不可能穿着大棉襖健身吧？

“你幹什麼？”“你是什麼人？”兩條漢子撩起袖管衝了過來，後面還有幾個男的躍躍欲試。

張主任被一個耳光打暈過去了，他們得有所表示啊！

不過下一瞬間，衝過來的那兩個傢伙後悔了，後面躍躍欲試，但是慢了半步的那幾個人暗自慶幸自己慢了半步，因爲那兩個男的直接被踢飛了，一個撞在跑步機上，另外一個更慘，撞在練仰臥起坐的長凳上，然後再被彈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