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芙蓉聽柳下惠這麼說，沉吟了良久，也在這會，慢慢扣好了襯衫的鈕釦，最終坐到柳下惠的面前，“也許你說的沒錯，但是你也不要忘記了，我是代表國家利益，而你的那些女人和我完全沒有可比性！”

柳下惠聞言笑了，歐陽芙蓉見柳下惠如此，詫異道，“怎麼？你覺得我說的有問題麼？”

“沒有問題！”柳下惠搖了搖頭，朝歐陽芙蓉道，“你說的沒有錯，也許你真的是爲了國家利益可以放棄一切，和你相比，她們可能做不到這些，這一點上，她們和你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但是你有沒有覺得，她們活的比你更精彩？”

“更精彩？”歐陽芙蓉聞言一陣詫異，看着柳下惠良久也說不出話來，半晌之後才一聲冷笑，“你這麼說我完全不同意，你知道我的生活每天面臨的都是什麼麼？”

“不用知道，完全可以想象的出來！”柳下惠笑着對歐陽芙蓉道，“無非就是每天和不同的人打交道，每天都面臨生死抉擇，每天都在死亡線上掙扎！”

“你說的不錯！”歐陽芙蓉聞言也是一笑，笑容中帶有一絲得意之色，柳下惠看得出來，也能理解，歐陽芙蓉的得意無可厚非，畢竟歐陽芙蓉面對的是生活，不是每個女人都會遇到的，而且甚至可以說，絕大多數的女人都無法想象。

但是柳下惠還是朝着歐陽芙蓉一笑，“那又怎麼樣？你每天做的這些事，哪一件是爲你自己做的？”

“我說了，我考慮的是國家利益！”歐陽芙蓉不屑地朝柳下惠一笑道，“我從來不考慮個人得失！”

“這就是你和她們的區別！”柳下惠立刻對歐陽芙蓉道，“你正因爲是從來不考慮個人得失，所以你和她們相比，她們比你活的更像是一個人！”

歐陽芙蓉剛要反駁，卻聽柳下惠繼續道，“每個人都是自私的，當然了，自私也要看程度，不過一個完全無私的人，也就喪失了七情六慾的能力了，一個沒有七情六慾的人，和機器人有什麼區別？”

歐陽芙蓉又想說話，這時卻聽柳下惠繼續問道，“歐陽小姐，請問，你談過戀愛麼？你知道愛情麼？”

歐陽芙蓉聞言一愕，怔怔地看着柳下惠，只見柳下惠的嘴角依然掛着笑容，眼睛卻忽閃明亮，讓歐陽芙蓉產生了一種恐懼，一種柳下惠能直接看穿自己內心的恐懼。

也許是職業關係，歐陽芙蓉這種人最擔心的就是被別人看穿自己，所以歐陽芙蓉長期以來無論遇到任何事，都用微笑來掩飾。

但是這一刻，歐陽芙蓉在柳下惠面前，好像遇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照妖鏡，他能把自己內心的恐慌和不安都赤.裸.裸的找出來。

歐陽芙蓉甚至想到了自己的大學生涯，那是人生燃燒青春炙熱的最佳也是最後時光。

歐陽芙蓉依稀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大學時代，在大學的公園裡，自己拿着一本英語書，正在背誦單詞，這時一輛單車從自己面前駛過，一個急剎車，發出刺耳的聲音。

歐陽芙蓉本能的皺了皺眉頭，朝着那個討厭的，打攪自己背誦單詞的學長看去，但是她看到的是一個外表陽光帥氣的男生，正朝着自己笑，那笑容就和陽光一樣，直接穿透大氣層，照射到自己的心坎。

短暫的接觸和交往，歐陽芙蓉向那個男生敞開的心扉，兩人也和大多數戀愛中的男女一樣，海誓山盟，說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話。

但是這一切都結束在一個午後，那是的歐陽芙蓉除了學習之外，唯一的愛好就是聽意大利的歌劇，爲此學長費勁心思搞到了兩張票，花去了自己兩個月的生活費。

學長約好了歐陽芙蓉在學校門口等，當時的歐陽芙蓉悉心打扮之後，快樂的就向小鳥一樣，往大學門口飛去。

沒到學校門口，歐陽芙蓉就看到了學長坐在自行車上，在學校對面的路邊朝着自己揮手，歐陽芙蓉開心的朝那邊跑去，學長也騎車迎了過來。

然後就在這一刻，一輛卡車開了出來，鮮血抹煞掉了歐陽芙蓉所有的美好，以後的多年，歐陽芙蓉甚至從來不去想這些。

但是在柳下惠的面前，歐陽芙蓉居然莫名其妙的想到這些自己多年來，一直不願意觸及的傷口。

歐陽芙蓉這時感覺自己的臉頰一陣滾熱，回過神來是，卻見柳下惠這時拿着一張面紙遞了了過來。

歐陽芙蓉一愕，怔怔地看着柳下惠，連忙拿過面紙，側過臉去擦了一下眼角和麪頰。

歐陽芙蓉不禁瞥了一眼柳下惠，卻見柳下惠也轉過頭去，並沒有看着自己，歐陽芙蓉心裡這才輕鬆了一些。

不過歐陽芙蓉還是很奇怪，自己多年來，一直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件事，甚至自己的父母，也從來沒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柔弱的一面。

但是此時，歐陽芙蓉偏偏在第一次見面的柳下惠面前，想起了這段傷心往事，還在這個陌生男人面前留下了眼淚。

歐陽芙蓉這時清了清喉嚨，朝柳下惠道，“謝謝！”

柳下惠笑着聳了聳肩，對歐陽芙蓉道，“不用客氣！”說着又對歐陽芙蓉道，“不過從你的眼淚中，我看得出，我之前對你評價太過武斷了，爲此我向你道歉！”

歐陽芙蓉沒有說話，看着柳下惠良久之後，這才道，“你剛纔對我做了什麼？”

柳下惠笑着對歐陽芙蓉道，“我什麼都沒有做！”

“不可能！”歐陽芙蓉連忙道，“如果你什麼都沒做的話，我爲什麼……我怎麼會……如果你什麼都沒做，我不會這樣！”

“如果你一定非要認爲我對你做了什麼的話！”柳下惠笑着對歐陽芙蓉道，“我只是挖掘出你比較人性化的一面而已！”

“你怎麼做到的？”歐陽芙蓉警惕地看着柳下惠，“催眠？還是其他什麼？”

“不是催眠！”柳下惠對歐陽芙蓉道，“只是一些言語和眼神的交流罷了！”

歐陽芙蓉半信半疑地看着柳下惠，顯然不太相信這個說法，畢竟自己自從大學畢業後，就被招入這個隊伍，受過嚴格的訓練，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不是那麼容易被擊倒的。

甚至歐陽芙蓉還做過催眠訓練，即使是在被催眠的情況下，自己也不會說出半句不利的話，更別說是袒露自己埋藏多年的心思了。

但是柳下惠偏偏說，他只是幾句話和幾個眼神，就能使得自己完全的朝他，一個陌生的男人，展露無遺地表露出自己的心思。

柳下惠看出了歐陽芙蓉的心思，這時朝着歐陽芙蓉一笑道，“這只是簡單的心理戰術罷了！”說着立刻朝歐陽芙蓉道，“難道歐陽小姐沒有受過這些的專業訓練麼？”

歐陽芙蓉聞言沒有回答柳下惠的問題，又點上了一根菸，緩緩抽着，不過柳下惠從歐陽芙蓉的這一個舉動也看出，歐陽芙蓉已經不再是無懈可擊了，她的心理素質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好。

歐陽芙蓉一根香菸抽了大半之後，這才掐滅了香菸，朝着柳下惠道，“我們是不是跑題了，你還沒有給我正面答覆呢！”

柳下惠這時朝着歐陽芙蓉笑道，“你既然已經都說出如果我不答應，我的幾位朋友都不會有好下場的話了，你覺得我還有其他選擇麼？”

歐陽芙蓉問柳下惠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可以這麼說！”柳下惠點了點頭，隨即朝歐陽芙蓉道，“不過在此之前，我要看到她們幾個都相安無事！”

“這沒有問題！”歐陽芙蓉說着站起身來，對柳下惠道，“如果你同意，我們即刻去京城！”

柳下惠立刻又對歐陽芙蓉要求道，“在去京城之前，我想見幾個老朋友！”

歐陽芙蓉一陣猶豫，卻聽柳下惠道，“我的朋友都在你們手裡，你覺得我會逃走麼？”

“可以！”歐陽芙蓉點了點頭，對柳下惠道，“不過要在我們的視線範圍之內！”

柳下惠聞言朝着歐陽芙蓉笑道，“之前我自認爲不在你們的事先範圍內，又如何？你們不是同樣掌握了我的行蹤，我們這種蟻民在你們面前還有什麼隱私麼？”

歐陽芙蓉聞言一愕，隨即又點了點頭，“好，我給你一晚的時間，我也安排回京的行程，明天早上如果你不出現在這裡，我們可以視作你拒絕合作，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柳下惠聞言笑着朝歐陽芙蓉揮了揮手，走向房間門口，這時卻聽身後的歐陽芙蓉道，“謝謝你！”

柳下惠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歐陽芙蓉，隨即朝着歐陽芙蓉一笑，又揮了揮手，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柳下惠知道歐陽芙蓉說的謝謝的含義，是指自己剛纔讓她勾起往事的事，自己和她算是心照不宣了，也就沒有什麼好再說的了。

柳下惠剛出房間，外面的幾個黑衣人就走了進來，問歐陽芙蓉道，“要不要派人跟蹤他？”

“不用了吧！”歐陽芙蓉對幾個黑衣人道，“柳下惠這種人是聰明人，他不會幹出什麼損人不利己的事的，況且我們的這次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是告訴他，他的幾個女人在我們手裡，我想他應該知道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