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通道時。樂瑤刻意放慢了腳步。等到與我並肩了。問道：“今天這麼重要的發佈會。你們路酷那個幕後投資的女老闆怎麼沒有過來啊。”

“誰啊。你是說簡薇麼。”

“不裝蒜會死嗎。”

我笑了笑。道：“你看她那麼礙眼。所以爲了不讓你鬧心。她就避開了。畢竟你國民女神的稱號實在是太閃耀了。一切你看不順眼的存在。都要退避三舍。”

樂瑤似笑非笑的回道：“我怎麼有一種皇太后的感覺。”

“這個感覺沒有錯。你就是這麼的高貴和尊崇。”

樂瑤厭惡我的明褒暗貶。趁衆人不注意。擡起腳準備跺我。我反應夠快。趕忙側身又擡腳避開。卻撞上了後面跟着的編劇李瀟。她下意識的一聲驚呼。頓時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而始作俑者的樂瑤卻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面走着。好似踩我腳是其次。讓我撞上李瀟。繼而尷尬纔是她的真實目的......即便蛻變成了“國民女神”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坑。

我因爲自己的唐突和李瀟道歉。她笑了笑示意沒事。衆人也沒將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繼續往前走着。而我卻因此和李瀟走在了一起。對她說道：“李編劇。我前幾天看了你寫的那部《戰火下的玫瑰》。真的看哭了。”

李瀟有些意外的看着我。問道：“昭總。你是看出什麼意義了嗎。”

我點頭。痛心疾首的回道：“我覺得戰爭真的是對全人類的漠視。是一臺巨大的絞肉機。在這臺絞肉機裡。去窺視光明與和平。是一種可以穿透的力量。最終會演化成全人類的信仰。在活着的責任感中去追求和平。其次纔有生活和愛情......”

李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半晌說道：“昭總。也許您比我理解的更爲深刻。原來您是這麼有思想的人。”

“謬讚了。和你們這些真正有思想的人相比。我還沒有進化完全呢。”

李瀟笑了笑。道：“我倒是忘記了昭總你以前也是做搖滾樂隊的。你們這些人看似瘋狂。卻是真正思想上的巨人。”

說話間。我們終於走出了通道。閃光燈頓時一陣狂閃。繼而是幾乎面臨失控的現場。涌動中。所有參與的媒體都希望可以佔據最有利的位置。以最好的角度拍攝到樂瑤和曹今非同時露面的照片。安保人員竭力的控制之後。現場才終於恢復了秩序。而這時。發佈會正式開始。

首先。我代表微電影投資方發表講話。我知道自己並不是這場發佈會的主角。按照事先準備好的演講稿。講訴了這部微電影拍攝的意義。並向全體參與人員表示了感謝。之後便結束了自己的講話。按照程序。接着便是樂瑤發言。現場的閃光燈又是一陣狂閃。

樂瑤先是和參與的媒體問好。繼而便說起了自己參演微電影的原因。同時強調：並不只是出於和我的友情才接受這部微電影。主要是想給自己和曹今非即將展開的婚姻生活送上一份有意義的禮物。

現場又有娛記向她問道：“樂瑤小姐。請問對於網絡上給您冠以國民女神的稱謂。您個人有什麼看法呢。”

樂瑤的回答很高冷：“不好意思。我只想回答與這次發佈會主題有關的問題。”

又有記者問道：“那樂瑤小姐。您能不能透露一下這次參演微電影的片酬呢。又會不會借這次拍攝微電影的契機重返娛樂圈呢。”

“關於片酬。各位可以諮詢路酷旅遊文化公司的昭總。因爲我們還沒有談及片酬的事情.......至於重返娛樂圈。我應該怎麼回答呢。......呃......要是我現在身邊有個經濟人。這個時候他應該出來幫我解圍了。不過真沒有。各位覺得連經紀人都沒有配備。我還有重返娛樂圈的打算嗎。......至少暫時沒有。”

樂瑤的情商實際上很高。如果只是單純的說會重返娛樂圈或是不重返。都沒有足夠的說服力。所以她用此時身邊沒有經濟人的事實來增加可信度。以擺脫娛記們對這個重點問題的追問。

幾個問題結束之後。娛記們採訪的重點又轉移到了曹今非和羅本的身上。兩人對這樣的發佈會都很不感冒。隨便記者們怎麼問。他們都只是三言兩語的回答着。這讓記者們很是無奈。同時又意猶未盡。這對我來說是個很好的現象。這樣纔會將事件的熱度一直延續到卓美即將舉行的聖誕節活動上。到時候。我們還會在卓美舉行一個開機儀式。而這個開機儀式也正是樂瑤和曹今非舉行婚禮的當天。按照事先的計劃。他們會在聖誕節時。先在蘇州舉行一場婚禮。然後回北京再舉行一場。

他們之所以選擇開機儀式那天舉行在蘇州的婚禮。也是希望這部微電影。可以在他們的婚姻生活上留下深刻的印記。也算是一場特別的婚禮了。而在北京的婚禮纔是重中之重。那時候。宴請的都將是行業內的巨頭和達官顯貴。不過。蘇州這場纔像是他們爲自己舉行的婚禮。這是樂瑤和曹今非的原話。

這場萬衆矚目的新聞發佈會只舉行了大概半個小時就結束了。當然。這是我刻意安排的。就好比飢餓營銷。我希望可以將事件的熱度延續到卓美聖誕節當天。只是這帶着明顯商業目的的行爲。讓我對樂瑤有很深的愧疚。因爲我在利用她的知名度。協助完成卓美的銷售計劃。好在她和曹今非似乎也真的很中意這即將拍攝的微電影。並沒有因爲這明顯的商業目的而表現出反感的情緒。

發佈會結束之後。我與羅本一起在洗手間裡排尿。我對他說道：“挺感激你來捧哥們兒的場。矯情的話就不多說了。這個人情哥們兒記住了。”

羅本望着我。直到快尿完了纔對我說道：“我要不來捧你的場。那得天打雷劈......但是樂瑤她真不該。懂嗎。”

“什麼意思。把話說明白點。”

“她現在是曹今非的女人了......你和她之間的那些糾葛。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有些怔住了。半晌沒對上羅本的話。只等着他繼續說下去。羅本又說道：“如果她樂瑤真的喜歡這部微電影。那私下裡該拍的拍就好了啊。幹嘛非得陪着你們公司又是做發佈會。又是聖誕節那天到卓美參加開機儀式......這他媽的商業氣息。我聞着都嫌臭。她竟然還拉着曹今非一起攙和着......”

“這個......”

羅本騰出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肩。說道：“樂瑤這個女人真是對你昭陽盡力了啊。......至於娛樂圈裡的那些名聲和金錢。她真的不在乎。要不是這些年被你拖累着。她早就應該回到肖儒林的身邊。做一個千金小姐了。何必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滾打。”

我提起褲子。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菸。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羅本繼續說道：“我這麼說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我個人相信她對曹今非還是很有好感的。但對你這麼多年的感情也不是白瞎的。所以這是她用自己最後一點餘熱。來助你昭陽一臂之力。這個事情過後。準確說。從你邀請她參加微電影拍攝開始。她就不欠你昭陽什麼了......我覺得。這是她以這麼些年朋友的身份。幫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其實。外界對曹今非有誤解。這哥們兒在爲人處事上真是不錯。樂瑤她要還惦記着你。辜負了這哥們兒。她就是腦殘。”

我心中有些梗。半晌過後。卻用開玩笑的語氣對羅本說道：“她是國民女神。......是曹今非不能辜負她。”

羅本也提起褲子。繫上了腰帶。從我煙盒裡抽出一支菸給自己點上。隨後向洗手池走去。我卻不知道帶着什麼樣的心情跟上了他的腳步。洗手過程中兩人再也沒有了溝通。

我與羅本先後走出了洗手間。恰巧遇到了同樣從洗手間裡走出來的樂瑤和CC。羅本與CC很自然的聊了起來。腳步略快於我和樂瑤。我們落在了他們的身後。

我沉吟了半晌之後。對樂瑤說道：“如果可能的話......今天晚上和曹今非留下來參加晚宴吧。”

“怎麼。是晚宴上有什麼特別的環節嗎。讓你這麼誠懇的邀請我和我的夫君。”

“沒有啊。我只是聽說曹今非晚上要回北京。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就留下嘛。大家也一起聚聚。”

“他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這會兒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

我點了點頭。又過了半晌才說道：“反正你能代表他。你留下也行。”

樂瑤瞪了一眼。說道：“你不覺得自己這婆婆媽媽的樣子很煩人嗎。......”

“媽的......我還覺得你這吹鬍子瞪眼的樣子像在耍大牌呢。”

樂瑤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老孃就是耍大牌......你咬我啊。”

忽然進入了我們習慣的對話節奏。我卻又不能習慣。望着樂瑤。眨了幾下眼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樂瑤捏着蘭花指做了一個嫵媚的表情。又對我來了個放電的眼神。說道：“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老孃國民女神的光芒給閃暈啦。......你這個小吊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