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卑鄙。”姜自在冷漠的看着她，爲了達到目的，她確實不擇手段，可是有什麼辦法，九仙和顏兒的性命都在她手裡，如果姜自在殺了她，顏兒也能活下去，但問題是九仙卻永遠的沒了。

“你看錯我了，我只是一個可憐的人，爲了守護亂魔境的衆生能得到應該有的尊嚴，爲了報自己當初被圍殺之仇，你說我能有什麼錯呢？我就活該因爲守護一個地方，一羣人而被殘忍殺害嗎？”仙尊說。

聽起來，她確實沒錯，她的重生也是九死一生，她爲了報仇，能有什麼錯？如果自己被殺死了，有幸轉世重生，難道不報仇嗎？

“其實我本來也不用給你提這個交易，我自己都能得到四十九祭的第一，可是誰讓你參合進來，誰讓這裡的遊戲規則是你和九仙之間，必須要死一個呢，是青陽太古神設定了規則，我也是沒辦法，這個交易你自己把握吧，省的說我強迫你，就算沒有青陽太古神的願望，我也能和他們耗下去，反正他們也沒拿到青陽太古神的願望。”她認真的說，聽起來確實一句謊言都沒有。

姜自在再次沉默了。

是自己死，還是九仙死？

仙尊沒有強迫他，他自己可以做決定，但其實她已經強迫了，因爲她是以九仙的性命做了威脅。

可是也只有她能讓九仙活下去，所以 姜自在必須要看重她說的一切。

他如果要殺死眼前這個身體，那很簡單， 拿到四十九祭的第一，但是抱歉，仙尊不會再讓九仙出現了。

“順便提醒一句，她沒有穩定的身體，頂多只能存在幾個月了，若是錯過，不會再有她了。”她裝作不在意似的說了一句。

自己的性命，就這樣沒有了，卻換了她的重生， 值得嗎？

姜自在想想，自己還有什麼牽掛？

首先是青陽界的秘密，到底去了何方，兄長他們如今什麼情況，這些都不知道。

心裡最掛念的，還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人兒。

所以他心裡無限掙扎着。

“鈴鐺呢？”他聲音沙啞着問。

“好着呢，這是我女兒，當然全力培養，如今才幾歲，都已經是神君境界了，她天賦非常出色，將來肯定比我強。”仙尊略帶着一些自豪的說。

“她快樂嗎？” 姜自在問。

“當然快樂了，亂魔境那麼多的夥伴，都如此呵護她。”

“你對她好？”姜自在問。

“當然好了，這是我女兒，我恨不得把所有的愛都給她，你知道我爲什麼不願意讓九仙活過來？就是因爲怕她搶走鈴鐺的愛，她要是活過來，只能永遠離開祭龍神域，不得歸來。所以，我也是在承擔一定風險的。我不想讓鈴鐺知道她。”

“那她是否想念我……”姜自在顫抖的問，他的女兒，他怎麼可能不想念呢，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牽掛。

“想吧，不過沒辦法，本來看你造化還可以，想帶你回亂魔境的 ，可惜造化弄人，誰知道你會阻礙了我在這四十九祭中的道路。可能以後會更想念你，但是她總會長大，總會把你忘記的，你放心，她的人生，一定比你要輝煌。如今她是我這一生唯一的牽掛和寶藏。”

說起鈴鐺的時候，她倒是非常嚴肅，不像是在撒謊。

“她現在什麼樣子了。”姜自在顫抖問。

仙尊拿出一張影像符，姜自在雙手晃動的拿過來，裡面的內容很短，是一個扎着小辮子，看起來四五歲左右大小的小姑娘正在往前奔跑，快樂的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沒有正臉，可是姜自在能想象到她的正臉。

“怎麼還這麼小，她快十二歲了。”姜自在道。

“廢話，她什麼體質，成長速度會和凡人一樣嗎？”

而且這影像符是帶在幻夢神王身上的，可能是五年前帶進來的了。

她長得慢。

姜自在收起了那影像符，重複看了好幾遍，他沒有說話，背過身後，一遍又一遍的看。

“你對我挺殘忍。 ”姜自在道。

“你還想我把九仙和鈴鐺都給你，再給龍顏解除轉世劫對嗎？ 我憑什麼這麼做？第一，鈴鐺是我的，誰都不能帶走，第二，這也是湊巧了，本來沒想讓你死，可是真沒辦法，她就只有這個身體一線希望，而你拿到四十九祭第一，必須要殺了她。我還是那句話，我沒強迫你，你自己選擇吧，說實話，我也確實不想對你如此殘忍，但，這就是命，姜自在。還有一件事，龍顏的轉世劫，本來就是嚇唬你的，到期之後自動消散，根本不會害死她。”

這就是命？

早就知道，這困獸鬥，只能活下去一個人的碎星區，會是自己的噩夢，沒想到自己的生存，會讓九仙沒法生存。

早知道如此，自己都每必要來到這裡，因爲她說了，顏兒的轉世劫是無效的， 那麼自己的願望，都不再是願望了。

若是沒進來，這時候可能皆大歡喜？

說起來，這還真的就是命，聽起來，她對這碎星區的生存規則也震驚而無奈，但是她沒有辦法。

她沒有多說，可是安靜站在一邊等待，正如她所說，她只是提出交易罷了，姜自在完全有權利做任何選擇，因爲這裡誰都殺不死他。

姜自在背過身去，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鈴鐺的影像符，這種選擇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噩夢，他腦子一片空白，在空白之後，曾經的記憶一點一滴的出現，和她相伴的過去，好像都發生在昨天。

而今日，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

是偉大還是苟活後悔一輩子？

姜自在心裡其實有答案 ，他只是想最後回憶一下。這輩子很短，過得有些茫然。 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自己殺戮很多了，人都是要死的，就算是天神也是如此， 如果自己的意義存在，似乎活多久都不重要了吧。

關鍵是，爲了讓心愛的人活下去，自己選擇犧牲，那種感覺很酷吧？

誰都不知道這碎星區會是什麼規則，所以他相信仙尊不是故意要他們只能活下去一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