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歇爾尷尬的點了一下頭：“我想我明白了。”

“只是阿芙羅拉的一個太空農場，都能夠帶動這樣巨量的資金，導致你的FB股價跌成這個樣子，那麼你覺得上百億美元，可能撬動這個行業嗎？”拔輪德說到這裡，更加譏諷：“暹羅是傳統農業大國，雖然你是世界首富，但以你一個人的力量，想要扶持這個國家的農業，只能說是癡人說夢。”

馬歇爾並不服氣：“可阿芙羅拉不是也在建設太空農場嗎，她都能做到，我爲什麼不行？！”

“首先，阿芙羅拉比你更懂，根據我的觀察，這個女人做事非常有計劃，我相信其實她已經籌備很久，並且準備了大量專業人士，由這些專業農業人才操盤建設過程。而你完全只是一個外行，沒有阿芙羅拉那樣充分的準備，想要臨時組建起這樣一個團隊，根本不可能。”

馬歇爾覺得這話有一定道理：“還有其他原因？”

“其次是，阿芙羅拉的太空農場是從零開始，上面原本沒有任何居民，阿芙羅拉不需要考慮餵養人口，可以變幹邊學，如果成功就最好，如果失敗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搖了搖頭，拔輪德繼續說道：“阿芙羅拉沒有歷史包袱，她能夠做到的事情，就算你能做到，也需要太長的時間。然而我國經濟等不了，我們是有沉重包袱的，那麼多人等着吃飯，難道你讓他們餓上兩年，然後再給他們大魚大肉？”

“如果以FB全部力量，發展一國農業，還是有希望的。”

“你只能動用你自己的錢，不能發動整個FB。”拔輪德緩緩搖了搖頭：“那些董事在電腦前面就可以賺這麼多錢，纔不願意去種地，他們不會聽你的。”

“我知道……”

“而且，你的初心也是IT，根本不是農業。”拔輪德說到這裡，語氣帶上一些譏諷：“更何況，以當前態勢發展下去，你到底能不能保持對FB的控制，還很成疑問。”

“我們作爲盟友，難道你這麼快，就準備放棄我了？”

“我只是陳述事實。”拔輪德一字一頓的道：“無論如何，我分析的這些，你應該能明白了吧，如果我現在發動兵變，很可能會導致我國經濟崩潰 ，所以我不能這麼做。”

“沒想到你作爲一個軍人，還很關心經濟呢！”

“你是不是認爲我不應該去在意那些屁民的死活？”拔輪德笑着搖了搖頭：“華夏人有一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就是水，我確實不想在意她們的死活，但我必須提防他們會傾覆我們的統治。你現在去街頭看一下，所有那些反對王室的人，都是苦苦求存的普通人，沒有一個既得利益者。如果，他們能夠有巴立瑪努探千分之一的身價，都不會走上街頭要求改革王室。”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算我們不能讓他們過得更好，也不能讓他們過得更差。”

“王家軍對這些暴徒從來無情，我們可以打死一些暴徒，但不能全部打死。”拔輪德拖着長音，緩緩告訴馬歇爾：“隨着經濟凋敝，加入反對王室的人必然越來越多，你讓我們能怎麼辦，全部都殺光了嗎，然後整個國家只剩下一幫軍人？”

“差瓦立充分利用了這些民衆，成爲自己的強大後盾，而這些民衆全都是我們的對立面，這麼說起來，我們的局面非常不樂觀。”

“從來都不樂觀。”拔輪德輕哼了一聲：“經過先前一系列爭鬥，其實我能夠活下來，都是一個奇蹟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傭人進來通報，新國王來了。

拔輪德馬上去迎接：“陛下可以直接召我進宮，爲什麼親臨寒舍呢。”

“正好我路過。”新國王不耐煩的問道：“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來吧？”

拔輪德尷尬的點頭：“知道。”

“差瓦立竟然向外面借了這麼多錢，完全沒有經過我的同意！”

“這種經濟合作，正常來說也是內閣的權力，只要他們內閣內部沒人反對，差瓦立就可以這麼做。”拔輪德一臉愁容：“問題就是內閣那邊好像還真沒人反對。”

新國王怒氣衝衝的道：“當然沒人反對了，這麼多錢意味着什麼，不管誰來接替差瓦立，都沒辦法償還，這等於是差瓦立跟自己買了一道保險，從今往後沒人能夠推翻內閣。”

“我剛纔跟馬歇爾正在說這件事。”拔輪德更加犯愁：“現在王家軍也不敢兵變了，因爲我們沒有能力償還這麼多錢，就算由我們出面另組新的內閣，只怕也沒人敢接手。”

“這個差瓦立任意妄爲！”新國王更加火大：“我越來越想殺他了！”

拔輪德一個勁搖頭：“就算想要殺他，也得先考慮好，怎麼還錢……”

新國王困惑的搖了搖頭：“我不明白了，難道這筆錢差瓦立自己就不用還了嗎，差瓦立到底怎麼想的？”

“我仔細看過借款協議，首先是沒有約定具體還款日期，其次是沒有約定具體利率，每年年初由雙方共同討論決定。”拔輪德已經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了：“如果差瓦立可以一直執政，那麼這筆錢就可以低息長期使用，但如果差瓦立下臺了，幾個借款方必然會要求提高利率，進一步可能還要我們馬上還款，所以陛下說這是差瓦立給自己買了一份保險其實非常對。”

新國王的嘴角不住抽搐着：“真沒想到這個差瓦立還挺會玩兒嗎。”

“更重要的是，這筆錢全都被差瓦立收買人心了……”拔輪德同樣非常憤怒：“差瓦立發放救濟款的人羣，有相當一部分是在街頭反對王室的，這些人有了錢之後，反對王室肯定更有勁頭，同時也更加支持差瓦立。”

新國王怒問：“難道我們就沒有辦法阻止嗎？”

“恐怕沒有。”拔輪德無奈的搖頭：“差瓦立所做的一切，都屬於內閣職權範圍之內，並沒有越權之舉，無論王室還是王家軍，都沒有出面干涉的理由。”

新國王下意識的就想要說，過去王家軍幾次兵變，其實也沒有足夠理由，可照樣把內閣推翻了。

不過，新國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爲這話說出口，只會讓話題繞回去，那就是沒人能夠償還這筆債務。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拔輪德一臉無奈：“差瓦立從外面借錢，支持街頭那幫暴徒，我覺得差瓦立想不出來這樣的謀劃，應該是運河城那邊出的主意。”

新國王提問：“如果債方催債的話，內閣現在擁有的資產，足夠償還嗎？”

“我不瞭解內閣的情況，不過我估計應該不夠……”拔輪德搖頭：“差瓦立必然是有過充分盤算才這麼做。”

“我要召見差瓦立，質問爲什麼這麼做，如果可以的話，就把這筆錢退回去。”

拔輪德還是搖頭：“恐怕不行。”

“爲什麼？”

“我說過我看過那些合同……”拔輪德一邊說，一邊不住搖頭：“合同已經簽字生效，如果我們這會兒推翻合同，需要賠償鉅額違約金。”

新國王的額表情扭曲起來：“也就是說差瓦立幹這事之前，已經把各種情況都考慮到了，也知道我們可能會怎麼反制。”

“是的。”拔輪德點頭：“請陛下注意到這麼一點，這次借款是靜悄悄進行的，先前沒有透露一點風聲，突然之間在合同上籤了字，讓我們措手不及。事實上，即便是簽字之後，差瓦立似乎也不想高調，但在契卡系統上運行而一個新興社交平臺，把這件事情給抖了出來，有記者知道之後在新聞發佈會上提問，差瓦立才承認有這麼一件事。”

“契卡操作系統不是阿芙羅拉搞出來的嗎？”新國王不住的搖頭：“這麼說這件事情，契卡也有分參與？”

“根據借款協議，借款方當中沒有契卡系公司，目前也沒有證據表明，有資金來自阿芙羅拉那邊。但是……”

拔輪德沒把話說下去，不過新國王已經明白了：“阿芙羅拉就算在這件事情上沒出錢，但也是蒼浩和差瓦立那邊的，這也就是的我們面對的局勢非常複雜，要知道阿芙羅拉絕非善類，蒼浩和差瓦立做事還有底線，阿芙羅拉完全沒有。”

新國王當然知道阿芙羅拉是什麼人：“如果這個女人發火了的話，甚至可能組織突擊隊，直接殺進王宮……”

“現在對方這麼多人團結一起，我覺得我們應該低調。”拔輪德很小心的提出：“最好裝作不知道這件事。”

新國王眼珠轉了轉，突然對馬歇爾提出：“我有一些國事，要私下跟拔輪德將軍談。”

馬歇爾馬上明白了，這是覺得自己在場多餘，於是找了個藉口告退，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新國王等到馬歇爾離開，問了差瓦立一句：“我聽說你試圖對差瓦立施加壓力，讓契卡系統停止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