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躍軍立即問了一句：“你這是認慫了？”

“正因爲如此，這場戰爭才更有意思，我喜歡有挑戰性的對手。”鬼煞哈哈笑了起來：“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認慫過！”

“你有這個決心就好。”

“那麼你同意合作了？”鬼煞一邊觀察着鄭躍軍的神色，一邊緩緩說道：“那麼是不是應該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你必須保證我的安全。”鄭躍軍一字一頓的道：“我可不想有命賺錢，沒命花錢。”

“沒問題。”鬼煞非常滿意地點點頭：“識時務者爲俊傑，鄭隊長你能識時務，這纔是最重要的。”

放下鬼煞和鄭躍軍正在暗中串通，再說蒼浩這一邊，釣魚行動徹底失敗。

這樣一來，蒼浩也懶得出門了，轉過天來就在翠峰村休息養傷。

到了第三天，廖家珺打來電話：“我想你應該來一趟刑事偵查局。”

“那兩個警察審訊出結果了？”

“現在不是那兩個警察的問題……”廖家珺嘆了一口氣：“呂部長來了。”

“他早就應該來了。”蒼浩呵呵一笑：“我現在就去。”

蒼浩放下電話之後，跟兄弟們簡單交代了一下，隨後就趕往刑事偵查局了。

爲了以防萬一，蒼浩不是獨自一個人去的，還是死神射手、唐立和李崇還是像先前那樣，組成三角陣型掩護着蒼浩。

到了刑事偵查局之後，蒼浩直接來到廖家珺的辦公室，呂思言已經等在這裡了。

呂思言看到蒼浩，開門見山就道：“我剛下飛機，片刻沒耽誤，就趕來你這了。”

“我希望你把秘鑰帶來了。”蒼浩同樣是開誠佈公：“袁洪這個人到底是誰，就等着你的秘鑰給出結果……”

呂思言嘆了一口氣：“秘鑰我沒帶……”

“爲什麼？”沒等呂思言回答，蒼浩已經猜到了答案：“其實你已經調查過了袁洪，對不對？”

“對。”呂思言緩緩點了一下頭：“其實，接到你的電話之後，我就直接進入系統，查了一下袁洪這個名字。”

“等一等，既然你直接就可以調查，爲什麼非要拖到你來廣廈再說？”

“首先是，紅名單裡的名字，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查的，確實會留下搜索記錄。不過，當時剛好有一個人跟我在一起，他支持我調查這個案子，所以我就直接動手了。”

蒼浩再次猜到了：“孟老對嗎？”

“正是孟首長。”呂思言又點了一下頭：“我必須承認的是，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我擔心這個袁洪真的非常有背景，到時會很難處理。如果在你面前查出來袁洪是誰，然後你直接就要求抓人，會讓我很難辦。所以，我還不如提前查出來袁洪這個人，然後想好了到底應該怎麼辦，再來跟你見面。”

蒼浩譏諷的說了一句：“你考慮的可是真周全。”

“你可能非常不滿，不過我很理解……”呂思言非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混跡官場，凡是必須小心謹慎，否則一個不留神，就可能粉身碎骨。”

蒼浩一字一頓的道：“好吧，我理解你，別扯閒篇了，直接說吧——袁洪是誰？”

廖家珺在旁邊跟着也問了一句：“這個袁洪真的非常有來頭，根本動不得？”

“你們想多了……”呂思言苦笑着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想多了，事情根本沒那麼複雜，這個袁洪我現在就可以派人把他抓起來。”

蒼浩輕輕一笑：“這麼說不是什麼有來頭的人物？”

“怎麼說呢……”呂思言緩緩搖了搖頭：“說是有來頭呢，也確實有點背景，說是沒什麼了不起，也就是那麼回事。”

“哦？”蒼浩饒有興趣的道：“我倒是更想知道這位是什麼人了！”

呂思言緩緩說了一句：“他的爺爺在開國時期，第一次授銜時，被授予少將軍銜。”

沒等呂思言接着說下去，廖家珺脫口而出一句：“纔是個少將？”

“沒錯，就是個少將……”呂思言苦笑着點了點頭：“蒼浩當初剛跟我提到事情經過的時候，我猜測他家裡怎麼說也是個上將，至少也得是羅清武那樣的。搞不好，很可能還是孟首長那樣的實權人物，這樣一來事情可就麻煩了。”

“纔是個少將，轉業到地方也就是局級幹部……”廖家珺側頭想了一想，接着又道：“我現在就已經是局級了，也就是說，他爺爺跟我一個級別。”

蒼浩點上一根菸，抽了一口氣之後，頗有不屑的道：“根據我對國內軍事體制的瞭解，少將，不管擔任怎樣的職務，都不會有太大的權力。”頓了一下，蒼浩接着又道：“當然了，這幾年經常出現小官巨腐，這種人家裡可能藏着成山成嶺的銀子，不過只是很幸運的有了一個肥差，單就權力來說真的就不是很大。”

“他的爺爺曾經在蘇聯留學過，在少將這個位子上，一直到退休……”頓了一下，呂思言壓低了聲音：“沒有外人，咱們關起門來說，其實我對當年有過留蘇經歷的人沒什麼好印象，因爲他們當中有很多人都被策反成了克格勃，回到國內之後暗中到底幹了些什麼其實很難講。不過，我並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只是推測而已，當年國外國內的政治形勢非常複雜，很多事情已經沒有辦法探究真相了。”

蒼浩點點頭：“繼續說。”

“事實上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呂思言淡淡然的說道：“他的爺爺呢，或許還有些能力，不過到了他父親這一代，家族就開始落套了。他父親本來就沒什麼建樹，完全靠着他爺爺的老本吃飯，至於他就更完蛋了，當初上大學的時候因爲大家被開除，連個畢業證都沒拿到。也就是大學退學之後，他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決心要學武，走遍大江南北拜訪名師，別說還真的學到了不少功夫，打架什麼的從來沒輸過。”

蒼浩又是點了點頭：“他打架還是有兩下次的，不過只是打架而已，跟戰鬥還差得遠。”

廖家珺對這個人也很好奇：“再然後呢？”

“再然後就是他發現學武沒什麼用處，沒有辦法用來謀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機緣巧合之下開始寫網絡小說，把自己學武的那些經歷用戲劇化的文字說出來。我在網上找來看了一下，大多荒誕離奇，不足爲信，應該是對真實經歷進行了粉碎性再加工。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他還真賺了一些錢，我也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這麼喜歡看荒誕離奇的東西……”搖了搖頭，呂思言接着說道：“我讓網監部門調查過，他寫網絡小說的時候混跡的圈子，怎麼說呢……用你們的話說應該很low，大都是出身貧寒，沒有什麼能力，更沒什麼背景。這個袁洪在這個圈子裡炫耀自己的家庭出身，很是獲得了一些人的羨慕，被稱爲紅三代。我估計時間長了，袁洪受到這麼多人的吹捧，就開始有點飄飄然了，忘了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實事求是的講，他的家族倒確實有幾個有出息的人，不過絕對不是他自己。”

蒼浩抽了一口煙，問道：“他不好好寫他的小說，來挑戰我幹什麼？”

“不久之前，他的爺爺和奶奶去世了，遺囑做了公證，財產全部留給他。”呂思言說到這裡，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譏諷：“一個有很多成員的家族，老人在離世之前把財產留給了誰，那麼這個人絕對是家族的廢物。因爲老人知道，他將來沒有辦法養活自己，只能靠着家族混碗飯吃，把財產給他也是爲了讓他別過的太辛苦。”

廖家珺點頭贊同：“這是所有大家族不成文的規則，我見過很多這樣的例子，家族裡真正有能力的人往往分不到太多財產，甚至很有可能一分錢都得不到。原因很簡單，因爲他有能力可以自己出去打拼，家族的財產就要留給那些更有需要的成員……”搖了搖頭，廖家珺接着說道：“老人對自己的子女當然有偏愛，不過總的來說，通常要保持家族內部的平衡，讓所有成員的日子都過得下去，所以財產劃分上肯定有輕有重。表面看起來，這樣很不公平，實際上這也是一種政治智慧，儘量保證所有成員的利益。至於這個袁洪，竟然是爺爺奶奶隔代把錢留給他，甚至把他父親都給越過去了，說明他在他們家內部廢柴到了極點。”

“所以繼承老人財產這事兒，真的沒什麼可炫耀的，偏偏袁洪不懂這一點，覺得這是家族老人欣賞自己，更加開始飄飄然了……”呂思言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自己點上了一顆：“他已經不滿足於寫小說了，想要開展更廣闊的視野，就像其他那些權貴子第一樣，在石油、電信之類的壟斷部門做個高管什麼的。或者就是靠着家族資源做點生意，沒準還能壟斷某個行業，可等到他真的開始這麼做了，卻發現自己根本被人看不起。他做這些事情所接觸到的人，跟寫小說時候接觸的low貨可不一樣，這個圈子裡的人各個目高於頂，早就知道他是個廢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