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浩當即保證：“這是自然的。”

“再次對血獅僱傭兵表示嘉獎和感謝。”微微一笑，二號首長宣佈：“散會。”

蔡玉昌和於大紅憋足了勁要對蒼浩發難，卻沒想到事情最後這麼結束了，他們兩個懶得理會蒼浩，趕忙起身送兩位首長離開。

孟陽龍低聲對蒼浩說了一句：“你先等一下。”然後也跟着去送兩位首長。

整個會議室的人走空了，蒼浩坐下來點了一根菸，剛抽了沒兩口，孟陽龍就回來了。

孟陽龍確定會議室只剩蒼浩一個人，隨後反手把會議室的門關上，走過來坐到蒼浩的對面：“你對今天的事情似乎早有預料。”

“是嗎？”蒼浩吐了一個菸圈：“今天什麼事？”

“超級電腦的事。”孟陽龍觀察着蒼浩的神色，努力想要找出點什麼線索來：“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根本沒有表示驚訝，來到會場之後，同樣沒有表示驚訝，這說明你早知道於大紅會讓你交出超級電腦。”

“原來那貨叫於大紅……”蒼浩嘿嘿一笑：“這名字起得挺不錯嘛，他是不是有個兄弟叫於大紫，大紅配大紫嗎。”

孟陽龍非常嚴肅的道：“我沒開玩笑。”

“我也沒開玩笑。”蒼浩收起了笑容：“很早之前，我就有過這樣的覺悟，人這輩子想要做點什麼事，絕對不會一帆風順。小事是這樣，大事更是如此，總會有意料之外的人跳出來找你麻煩。所以，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從來都不是贏了就可以封官進爵領功受賞，輸了就要罷官鬻爵人頭落地，沒有這麼簡單得多。這一次我打了勝仗，早知道會有人找麻煩，只是不知道這個人起了於大紅這麼個名字。”

“也就是說你料到於大紅會讓你交出超級電腦？”

“我說料到會有人找麻煩，但沒料到會造出一臺超級電腦。”蒼浩很認真的問：“到底什麼玩意兒是超級電腦？”

“現在這裡沒有外人，咱們可以開誠佈公的談一談……”深吸了一口氣，孟陽龍很誠懇的道：“很早之前，我就注意到血獅僱傭兵有着超強的計算能力，而且每次當你們出擊，從交通信號燈到到城市監控系統都會出奇的配合你們。今天，於大紅的話倒是讓我找到了答案，如果你們真的擁有這樣一臺超級電腦，以上所有這些都不是問題。”

“然後呢？”

“然後就是我衷心希望你能把這臺電腦貢獻給國家。”孟陽龍一字一頓的道：“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跟其他有些人不一樣，我不會無償從你這裡所取任何東西，一定會給你以大家都認可的物質補償。”

“我知道孟老你是非常慷慨的。”蒼浩一攤雙手：“如果我手裡真有這樣一臺超級電腦，我也願意賣給你，問題是我沒有。”

孟陽龍緩緩搖了搖頭：“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蒼浩無奈的道：“沒有就是沒有，我總不能隨便拼湊幾臺破電腦，然後高價賣給你吧，那是中科院乾的事。把intel的cpu上面log磨掉，貼上漢芯兩個字，就能從國家拿到大筆經費，我可沒那麼缺德。”

“我希望你能跟我說點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蒼浩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孟陽龍的話：“對我來說，最值錢的就是墨師，如果對這個人感興趣，我可以把他送給你，只要他本人同意就行。”

“好吧，你不承認，我也沒有辦法。”孟陽龍苦笑兩聲：“行走江湖有句老話——財不能露白，如果你真的有這樣一臺超級電腦，這一次算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以後必須保持低調，一旦再度被人覺察到存在，恐怕會有麻煩。”

“我知道。”

“還有，你不能用來從事危害國家的行爲……”孟陽龍一字一頓的道：“我不知道這臺超級電腦的能力有多麼強大，如果可以侵入警方、軍方和國家安全系統的話，我建議你不要這麼做。包括證券金融系統，同樣不要去嘗試，如果因此產生任何問題，我都沒有辦法幫你，因爲你會直接被扣上危害國家安全的帽子。”

“我說過了，沒有這樣的超級電腦，你的擔心是多餘的。”蒼浩呵呵一笑，適時的換了一個話題：“說一下吧，今天這個會，結果如何？”

“總的來說，有得有失……”孟陽龍把會議上的交鋒簡單介紹了一下，又告訴蒼浩：“你剛纔有句話說得非常對，無論想要做點什麼事情，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阻撓，這一次就是最好的例子。用我個人的暫時停職，換取呂思言的平安無事，還有廖家珺的高升一步，總的看來我們其實還是贏了的。”

“可你這暫時停職要到什麼時候結束？”

“我不知道。”孟陽龍沉重的搖了搖頭：“這一次事件影響實在太大，如果沒有人負責也是說不過去的，既然我負責國家安全，當然要由我負責。你我都知道，凱伊達的這幾個計劃事實上是沒有辦法阻止的，但上級考慮問題不會關注過程，只會在意結果。事實畢竟已經發生了，只能說我孟陽龍倒黴了。”

“如果停職變成撤職怎麼辦？”蒼浩略有點擔心：“如果你真的被撤職，我跟軍方的關係就變得很微妙了，接替你位子的人我需要重新建立關係。也許人家喜歡我，也許人家厭惡我，這種合作隨時都可能終止。”

“是的。”孟陽龍的語氣更加沉重了：“必須承認的是，我們是一個人治社會，沒有一成不變的制度可以遵循。不管是哪方面，一任領導是一個樣，我孟陽龍在這個位子上，啓用你們血獅僱傭兵從事各種任務。如果是其他人坐到我的位子上，完全可能結束這種合作，所有任務全部由軍隊或警察承擔。”

“如果是這樣的話……”蒼浩很無所謂的道：“我是一個比較散漫的人，懶得一天到晚接受各種命令，結束這種合作也挺好！”

“你想得太樂觀了。”孟陽龍的語氣變得非常無力：“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國家控槍政策是非常嚴格的，血獅僱傭兵長時間以來持有大量武器，甚至包括重型武器，如今連無人機都有了。過去，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此不予追求。現在，血獅僱傭兵已經正式明確身份，屬於國家合法使用的軍事承包商，在特定範圍內持有武器也是可以的。將來，如果換了一任領導也換了政策，血獅僱傭兵可就別指望能這麼逍遙了。”

“我明白。”蒼浩笑呵呵點了點頭：“其實我早就已經有這種預期了，而且也做好了打算。”

“哦？”孟陽龍頗爲好奇：“什麼打算？”

“如果在國內混不下去了，那麼我就去國外。”蒼浩毫不猶豫的道：“天下之大總有我容身之處！”

孟陽龍點了一下頭：“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總是很容易找到棲身之所。”

“更何況，我本來也打算出去走走了……”

“走一走？”孟陽龍不明白：“怎麼走？”

“一晃，回到廣廈已經很長時間了，當初回來是想開始一段平凡的生活，卻沒想到我過去經歷的事情如影隨形的跟着我。如今已經有很多人知道我過去是誰，做過什麼事……”聳聳肩膀，蒼浩很無奈的道：“所以我覺得應該另外換一個地方了！”

“去一個別人都不瞭解你的地方？”

“對。”蒼浩點點頭：“不得不承認，我喜歡戰鬥的生活，渴望着熱血。但另一方面，我覺得以普通人的身份每天行走街頭，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同時兼具這兩種生活方式，但如今在廣廈已經很難做到了。”

“我準備去哪裡？“

“運河城。“

孟陽龍知道那個地方：“克拉運河面向南中國海的那個新興城市？”

“對。”蒼浩告訴孟陽龍：“回廣廈時間這麼長，對各方面環境也有些膩歪了，換個新環境還能鼓舞我的工作熱情。”

“既然你想好了，那麼就這麼做吧……”孟陽龍又嘆了一口氣：“我尊重你的個人選擇！”

“謝謝。”

“只不過嘛……”孟陽龍有些糾結的道：“如果我能平安過了這一關，還是希望能繼續啓用血獅僱傭兵，爲國家服務！”

“我已經想好了，如果國家政策發生變化，血獅僱傭兵整體移師運河城。如果孟老你能繼續做主，血獅僱傭兵將會留下來，繼續戰鬥。”

“你自己一個人走？”

“是的。”蒼浩點了一下頭：“到時我把兄弟們留下來。”

“可是……你一個人，能安全嗎？”

“我當年去大洋彼岸，也是孤身一個人，結果成了一代兵王。”蒼浩自信滿滿的道：“更何況東南亞那邊是我師父龐勁東的天下！”

孟陽龍鬆了一口氣：“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蒼浩看了一下時間，提出：“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