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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長,時代變了 - 第146章 145.婚事來(新的一周新的求票)字體大小: A+
     

    金氏的族長死了。

    村裡老人孩子幾乎都死了,五十多個幼童,只有雲松救下這個活了下來!

    雲松第一次衝出村子的時候其實挺多人沒事的,但後面他與野神決戰的時候這野神又幾次變回過法身。

    每次變回法身它都要操縱村裡人磕頭讓它施展邪術,後面的傷害太大,孩子遭不住。

    最終能活下來的是壯年的漢子和婦女,這些人清醒后抱頭痛哭。

    大雨停歇了。

    金青山完全沒了少將的意氣風發。

    他跪在一處泥水坑裡喃喃問道:「怎麼了?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有警衛要上去扶起他來,他一把將警衛推開。

    村裡有人上去扶他,最終兩人卻成了抱在一起痛哭:

    「你不該回來啊,大山子,你不該回來!這幾天、就是這四五天,咱們壩子鬧鬼啊!」

    「每天、每天都要死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一個,死的人給我們託夢,說是去找你,說是要找你報仇!」

    雲松明白了去找金青山那些冤魂的來路。

    難怪它們源源不斷。

    原來消失一個,就有金氏族人死一個去補充。

    他回想起金氏老族長看到金青山第一眼說的『你總算回來了』,估計老族長是知道內情的,所以看到他們到來才那麼欣喜。

    卻不知道他為何沒有將寨子的情況告訴金青山,反而隱瞞了下來。

    有知情人道出隱情:「族長不許我們透露寨子里的事,他說只要少將回來,寨子就沒有危機了。」

    金青山明白其中的內情。

    但他無法去面對面目全非的族人和壩子。

    有人問道:「大山子,你最近惹了什麼呀?你惹了誰呀?他怎麼要咱全族來陪葬呢?」

    金青山搖頭說道:「不關我事、不關我事,這四五天,我這四五天一直在築城,我哪裡也沒去,我誰也沒有得罪……」

    旁邊的警衛很機警。

    他上來憤怒的撕扯住一個金氏族人問道:「你們族裡既然不斷死人,為什麼我們來了這麼久,沒有警告我們的?」

    金氏族人噤若寒蟬:「我說過了,族長不許我們透露,他就是說,少將回來,這事會解決掉……」

    這警衛反應很快,他對金青山叫道:「少將,你這些族人不懷好意啊!他們其實想用咱的死來解決這件事!」

    「你們族長肯定得到了那個野神的暗示或者明示,他們故意欺瞞咱們,想讓野神害死咱們、害死您,以此息事寧人!」

    其他警衛聞言暴怒。

    他們解下皮腰帶要打人。

    金青山孤苦一笑說道:「都住手,這都是我的責任,誰也怨不得,你們都是被我拖累了。」

    雲松唉聲嘆氣。

    壩子被毀的責任很複雜,說起來他也得承擔一點。

    如果他推斷沒錯的話,其實雲先生早就修成野神,但金青山跟隨鹿敬天同樣得到了隕龍脈氣運庇佑,野神對他無可奈何,甚至對他家族都無可奈何。

    四五天前雲松帶走了隕龍脈,鹿家和依附於鹿家的所有人都失去了龍氣庇佑。

    如果他猜測不錯的話。

    現在出事的不光金氏一族,鹿敬天手下不少人也得出事!

    橫行黔低多年的鹿家軍要垮了。

    歲陽廟被大炮給轟平了。

    可這又有什麼用?

    死去的人回不來了。

    只能先建起被焚毀的房屋。

    大雨停歇後壩子還在燃燒,這個壩子算是毀了。

    其他壩子冷眼旁觀。

    自從金青山成為鹿家軍少將,金氏一族沒少橫行鄉里,如今對於他們的凄慘遭遇,其他壩子表示喜大普奔。

    看著焚毀的村子,雲松忽然想到了有葯寨舊址。

    他問金青山道:「你知道筮族的有葯寨,對吧?有葯山寨有兩千年歷史,但前些年被人指揮著用大炮給毀掉了,這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金青山愣住了。

    他沒有回答。

    但此處無聲勝有聲。

    他無法回答。

    也無言以對。

    這下子其他警衛說不出『我們軍人不炫耀殺人炫耀什麼』的話了,他們茫然的站在一起,不知道誰低聲問了一句:

    「這是報應嗎?」

    雲松沒有回答。

    野神很可惡。

    但是這野神不正是金青山給一手締造的?

    金青山該遭報應,金氏全族就不應該嗎?

    自從金青山做了鹿家軍少將,他們全族哪一家沒有沾過光呢?

    甚至金氏一族蠻橫慣了,天亮後有人陰狠的說道:「大山子在這裡,咱們有槍有炮,要不然直接去搶一個壩子吧?」

    漢子們心動了。

    又有人紅著眼睛說道:「不錯,昨晚咱們這裡被火燒,他媽的,其他壩子全在看熱鬧,沒有一個來幫忙救火的,所以咱們去搶他們壩子也沒話說!」

    金青山疲憊的擺擺手,他病懨懨的說道:「算了,大傢伙還是去城裡討生活吧,趁著我現在手裡還有權力,我給你們安排個活計。」

    一個漢子說道:「大山子,故土難離,咱家裡人都在這裡呢,怎麼去城裡?」

    「就是,」旁邊的漢子點頭,「我們不用去城裡,就在這裡,隨便找個壩子佔了,這樣方便祭奠咱家裡人。」

    金青山猛然暴怒:「閉嘴!」

    「你們不怕死不怕報應那就去搶壩子吧,反正我不會幫你們去作孽的!」

    他用森然目光掃視族人,繼續說道:「以往你們作孽但沒有遭到報應,那是跟著我、跟著鹿大帥家的龍脈沾光了。」

    「現在來看,嘿嘿,鹿大帥的好日子到頭了!他家的龍脈恐怕已經氣運斷絕!」

    雲松沉默不語。

    他回到船上,金青山很快也帶著殘餘警衛歸來,然後他們乘坐一艘小火輪離開。

    另外四艘小火輪被留在了這裡,用來搭載他的族人離開。

    他不能等待族人了。

    因為他沒臉留在這裡。

    小火爐回程是順水順風,跑的格外快。

    金青山感冒了。

    他裹著一床被子說道:「我真希望這船不要停,它就一直開下去,要是能開一輩子該多好。」

    雲松哂笑。

    做夢呢?

    老子跟你在一艘船上待一輩子?

    回程中大傢伙心情都很差,情緒一個比一個低沉,所以除了金青山感慨一句,其他人沒有主動說話的,都在喪。

    雲松正好落了個清凈,他將這次的收穫拿出來,結果一摸手裡有十多枚銀幣。

    裡面有一半是陰幣,最有價值的一枚上面圖像是個廟,然後名字叫做『土地野』。

    所謂土地野就是個野蠻生長的土地爺,跟他昨夜誅殺的那位是一個性質,都是野神,而且是小神。

    土地野不是戰鬥系,它戰鬥力不強,它的本領是馭使小鬼,擅長跟當地的山精水怪搭話。

    這個陰身也不錯,雲松可以變倀鬼,土地野加上倀鬼能夠把各地山精水怪忽悠上天。

    所以如果不是他一心想回地球,那他其實可以留下在山精水怪、妖魔鬼祟裡頭搞詐騙。

    小火輪迴到碼頭,然後立馬一車警衛趕到,匆匆忙忙將金青山給帶走了。

    胡金子站在碼頭茫然的對著車子背影喊:「咋地了,沒有個能順路捎帶著俺們的嗎?」

    有黃包車跑過來問道:「這位少爺,您要車嗎?」

    雲松說道:「要三台車。」

    拉車漢子看了眼大笨象說道:「道長,這位好漢身板真粗壯呀,我們、我們兄弟拉不動他!」

    大笨象笑道:「你拉我家真人就行了,我和胡兄弟可以跟在後面跑。」

    胡金子懵了。

    為什麼我要跟著跑?

    拉車漢子急忙說道:「這不成吧?你看我哥們都過來了,咱們都兩台車了。」

    大笨象琢磨了一下后說道:「這事簡單,你繼續拉我家真人,你哥們上車我來拉他。」

    這下子拉車漢子懵了。

    他問道:「怎麼付賬呢?」

    大笨象說道:「簡單,我家真人給你付一份車錢,你哥們給我付一份車錢。」

    拉車漢子更懵了:「我們兄弟拉了一趟車,結果一分錢沒賺著?」

    最後他們交談一番,事情變成這漢子不但沒賺到拉車錢,反而連車子也沒了……

    不過手裡頭多了六十塊響噹噹的大洋。

    漢子旁邊的兄弟羨慕的眼紅了:「大哥,你那車買的時候才花了五十塊大洋,如今你使喚了三年多,轉手一賣還有六十塊大洋,你今天是開門撞上了財神爺呀!」

    漢子反應過來后也是意氣風發,一揮手喊道:「兄弟,走,今天不幹了,下館子,大哥請客,喝、喝到吐!」

    路上大笨象拉著黃包車興緻勃勃的跑。

    雲松坐在車廂里,左手摟著阿寶右手摟著令狐猹,就跟個貴婦似的。

    車子後頭還跟著個胡金子狂奔:「哎娘來,我說大笨象你真讓我跟著跑啊?」

    他們跑回公孫無鋒家裡,結果公孫無鋒家裡反鎖著門,一輛小轎車停在門口,鹿濯濯在焦灼的轉來轉去。

    雲松下車與鹿濯濯打了個照面。

    他正要問呢,鹿濯濯一步上來抓住他手腕驚喜的叫道:「道長你可回來了,你去哪裡來著?」

    「福生無上天尊,小道去……」

    「先不用說你去哪裡了,你先幫我個忙,快去把門叫開。」鹿濯濯焦急的說道,「從今天早上一直到現在,公孫家裡一直反鎖著門,裡面明明有人,卻無論如何都不開門。」

    雲松納悶問道:「怎麼了,你們小兩口鬧彆扭了?」

    鹿濯濯半是害羞半是欣喜的捶了他一拳,說道:「道長你說什麼呢!」

    雲松上去拍門。

    然後也沒人開門。

    胡金子上去叫門:「管家伯、管家伯,你在裡面幹啥呢?大白天反鎖門幹啥?過來開門,否則我翻牆進去了。」

    結果還是沒人說話。

    這時候阿寶推開他,上去就是一爪子崩到了門板上。

    大門門栓硬生生被崩斷了!

    阿寶鄙夷的回頭看他們:這不就行了嗎?費那麼些勁幹嘛?叨逼叨、叨逼叨,你們能把門叨開還是怎麼了?

    雲松進去撿起門栓嘆氣:「挺好的一個門栓,就這麼讓你給毀了。」

    李騰急匆匆走出來,老臉上全是震怒:「你們幹什麼?你們這是幹什麼?誰讓你們進來的?」

    胡金子說道:「俺們叫門了,這不是一直沒人開門嗎?弄的俺們以為你們是煤煙中毒了。」

    雲松看向李騰的袖口和衣襟,問道:「你在裡面殺雞?怎麼這麼多血?」

    李騰老臉慘白,一語不發。

    鹿濯濯問道:「騰伯,您怎麼了?」

    李騰張開手臂擋住她說道:「公孫少爺吩咐我,今天不是,最近不見客,不見……」

    「我是客人嗎?」鹿濯濯不悅的問道。

    李騰咬牙道:「公孫少爺說,更不見二小姐!」

    鹿濯濯皺起蛾眉:「二小姐?你又叫我二小姐?公孫怎麼了!」

    她急忙進去。

    李騰要攔她,被她一把推開。

    雲松跟著進公孫無鋒卧室。

    公孫無鋒倚在了床上,面色青白、嘴唇發白,一張臉沒點血色。

    而床上地上則全是血!

    一個銅盆放在旁邊,盆子里是繃帶和紅彤彤的血水。

    還有一個水桶在床頭,裡面也全是血水!

    公孫無鋒右側肩膀處更有斑斑血跡,他的肩頭被繃帶緊緊包裹,血腥味和藥味刺鼻子。

    手臂沒有了!

    右側的手臂沒有了!

    從撕開的衣領看去,他那條手臂被齊根斬斷!

    雲松呆若木雞。

    鹿濯濯頭一昏險些暈倒。

    她踉蹌向前伸出顫抖的手要去觸摸公孫無鋒殘缺的肩膀,李騰上來攔住了她:「二小姐,你走吧,你別來了,你更別跟公孫少爺扯上關係了。」

    鹿濯濯雙眼淚水嘩啦啦的流淌。

    她哆嗦著問道:「怎怎怎——怎麼會這樣?」

    「是、是金青山做的?他做、他做的?」

    公孫無鋒沒有看她,低著頭淡淡的說道:「不是,不關少將的事,少將日理萬機,哪有空管我這樣的小角色?是我自己砍掉它的,因為這條胳膊碰了不該碰的女人,」

    鹿濯濯發出一聲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叫聲。

    她獃獃的看著公孫無鋒,然後滿懷希冀的問道:「我們、我們不能在一起了,是嗎?」

    李騰搖頭嘆息道:「二小姐,你走吧,你放過公孫少爺吧,難道你要看著他被人做成人彘么?」

    人彘這個詞太可怕。

    鹿濯濯顫抖了一下。

    雲松感覺不對。

    昨天公孫無鋒確實在金青山面前摟過鹿濯濯,金青山對此也確實表現出不滿。

    但他之後就跟自己一起離開築城去往錦繡山區了,自己沒有察覺到金青山有對付公孫無鋒的意思。

    而且以自己對金青山的了解,這位少將不是那麼兇殘的人。

    不過這只是他的猜測,畢竟昨天他並沒有一直跟金青山在一起。

    鹿濯濯踉蹌著離開,最後就留下一句話:「那我嫁給金青山好了。」

    雲松看向胡金子和大笨象。

    兩人唉聲嘆氣。

    雲松又看向令狐猹和阿寶,阿寶歪著頭在想:什麼時候吃飯?

    公孫無鋒苦笑道:「抱歉啊,道長,我這個樣子怕是嚇到你了。」

    雲松說道:「倒是嚇不到小道,但是、但是不對吧,金青山這麼狠?就因為你摟過鹿濯濯的肩膀就砍了你手臂?」

    如果這是真的。

    那他就要替天行道!

    金青山必死!

    公孫無鋒搖頭道:「我說了,不是他砍掉的我的手臂,是我自己砍掉的。」

    雲松愕然的看著他。

    公孫無鋒又露出苦笑表情:「道兄,你應當祭過大帥府里的老靈樹了,也拜訪過我了,那你在築城應該沒有可留戀的了吧?」

    「早點離開築城,現在築城很亂,馬上築城會更亂!」

    雲松心裡有許多念頭在轉。

    他盯著公孫無鋒問道:「什麼意思?」

    公孫無鋒說道:「我得到消息,鹿大帥手下五個主力師,現在只有一個師還在效忠他,其他四個師要麼造反要麼被打殘了。」

    「而造反部隊正在向築城進軍,築城馬上就要陷入兵荒馬亂中,你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雲松問道:「你不走嗎?」

    公孫無鋒失笑道:「我是鹿大帥麾下的作戰參謀官,怎麼可能在這時候離開?」

    這話把雲松說的一愣。

    他都忘記公孫無鋒還扛著軍銜呢。

    公孫無鋒給他解釋了一下:「我在天師團里當差,大帥們的天師團跟野戰部隊不一樣,我們相對自由,因為很多弟兄都是各門各派的弟子,他們平日里要待在門派里的。」

    「若有戰,召必回?」雲松問。

    公孫無鋒點點頭:「對,就是這樣。若有戰,召必回!」

    「不回的呢?」

    「掉腦袋。」

    雲松伸出大拇指。

    他還有話想問公孫無鋒。

    但公孫無鋒避開了他的目光,疲憊的說道:「道長,我很累了,讓我歇歇吧。」

    雲松點點頭離開。

    算了。

    有些事不問了。

    反正與他無關。

    他送啊嗚回到了家鄉,他也剷除了一個野神,這樣他該去做他的事了。

    可是他該怎麼去做呢?

    怎麼去尋找回家的路?

    再去尋找一條龍脈嗎?

    他想起苟文武曾經提到過的朱允炆,或許他可以從朱允炆這條線下手,這樣即使不能回家,那也好歹可以見到一個歷史名人。

    但在他離開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想做。

    他想見一下大帥府的二姨太田芳。

    啊嗚說過了,田芳與他一樣都是外道之人,他想從田芳身上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他要見田芳得再入大帥府。

    這次公孫無鋒給他幫不上忙了,他琢磨著得找鹿飲溪幫忙。

    這次他並不是要對付鹿家,所以找鹿飲溪幫忙良心上能過的去。

    結果打瞌睡了有人送枕頭,想傳宗接代了有人給老許送媳婦,當天警衛送來一封邀請函。

    大帥府里大喜事!

    黔地長公主鹿濯濯與少將金青山大婚!

    這封邀請函是鹿敬天親筆簽名的,所以雲松暫時不能走,他得參加婚宴。

    築城內外交困,鹿敬天沒法大搞這場婚禮,事急從權,第一天送邀請函、第二天準備,第三天就是婚宴!

    時間緊急,沒法辦理傳統式婚禮。

    恰好鹿濯濯在大城市裡待過,所以這場婚宴是西式的。

    大帥府大前院被連夜布置成了禮堂,支起了桌子、鋪上了紅地毯、擺好了椅子。

    當天雲松一襲嶄新道袍進大帥府。

    大帥府門口人流如織,築城內的名流富豪全來了。

    雲松一個不認識。

    大門外有管家支起了桌子在登記禮物,有人禮物送到,便有一個名嗓在扯著脖子喊:

    「段氏錢莊段大先生送金條十根、大洋一萬!」

    「海走風船家風掌柜送金懷錶兩枚、珍珠一斗、上好珊瑚樹一棵!」

    「雲松子道長送、送《龍虎雙修養生經》、《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各一本——嘿,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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