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尊的目光從凌天尊身上挪開，又落回秦牧身上，注視著他的兩條小短腿，突然失笑道：「看來太上皇也不是沒有收穫。我還以為他一敗塗地，沒想到他還是給你留下了深刻的教訓。」

秦牧哈哈大笑，站起身來，邁開小短腿走到他的面前，仰頭看著他。

昊天帝低頭，兩人目光對視。

原本，秦牧比昊天帝要高出一些，現在卻只到他的胸口。

昊天帝忍住笑意，道：「牧……」

轟！

秦牧含笑，一拳錘在他的胸口，昊天帝倒飛而去，嘭嘭嘭一連串巨響傳來，一重重虛空直接被昊天尊倒飛而去的身影轟穿！

元姆夫人回頭，獃獃的看著三十六虛空的裂痕，說不出話來。

秦牧這一擊的力量實在恐怖，而且動手之時毫無徵兆，昊天帝是何等強大？竟然被他一拳打入終極虛空中！

秦牧邁著小短腿來到她的身前，仰頭笑道：「元姆夫人，在我的輪迴之道下，你在我手中走不過一招。」

元姆夫人咯咯一笑，向後退去，身後歸墟裂開，她的身形陡然消失。

秦牧側頭，道：「凌，元姆夫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那種人，我去會一會昊天尊，你自己當心。」

凌天尊走出凌霄寶殿，淡然道：「你儘管去。」

秦牧長長吸了口氣，寶殿內一面大門板呼嘯飛來，秦牧縱身躍起落在門板上，那門板載著他沖入虛空！

被昊天帝撞開的一重重虛空在飛速閉合，然而門板的速度極快，在三十六虛空還未閉合之時便沖入終極虛空。

門板頓住，秦牧四下看去，虛空寂寂，看不到昊天帝的身影。

遠處突然浮現出兩座大羅天，相互碰撞，兩座大羅天幾乎重疊在一起，兩株道樹下，太初與雲天尊二人碰撞，先天一炁與無上神識所化的道花道果，幾乎有融合在一起的趨勢！

兩人都想將對方的成就吞噬煉化，煉成太初道果，因此出手時都很極端，這次碰撞險惡萬分！

秦牧掃了一眼，突然心中警覺，下一刻一株道樹掃來，轟隆一聲掃在他的身上，將他重重掃飛！

秦牧連人帶門板一起倒飛而去，卻見那道樹晃動，枝條飛舞，如同長著無數觸手的大章魚，緊隨而來。

昊天帝站在一根凸起的樹梢上，道花飛出，飛臨秦牧面前，還未等到秦牧反應過來，道花旋轉綻放。

那朵道花內部構造與眾不同，裡面竟然是一圈又一圈的黑暗，一重黑暗伴隨著一重光亮，不斷旋轉。

唰——

秦牧被吞入道花之中，昊天帝抬手，道花飛來，被他捏在手中。

「偷襲我，牧愛卿，你過分了。」

突然他臉色大變，只見道花裂開，秦牧揮起那巨大的門板，將道花切開，昊天帝手指流血，急忙鬆手，秦牧脫困而出。

昊天帝冷笑一聲，腦後突然浮現出七十二座天宮，一座是先天一炁大天庭，一座是歸墟毀滅之道，相互融合，旋轉如輪，煉為一體！

他的法力直線提升，兩座天庭旋轉，迎上秦牧劈下的門板。

兩人的法力提升到極致，昊天帝立刻感應到秦牧在法力上的虛弱，心中一喜，隨即便覺察出秦牧肉身上的恐怖，他掄起那門板，竟然將終極虛空的冷寂之風也一刀切開！

秦牧擁有無敵的力量，而昊天帝的法力也是舉世無敵！

秦牧以門板為刀，只施展戰技中的刀之道，昊天帝則將萬道天輪的威力提升到極致！

兩人碰撞的一剎那，昊天帝擊潰秦牧的法力，然而門板卻切開萬道天輪，將兩重天庭切開，來到他的頭頂。

昊天帝爆喝，萬道天輪旋轉，道境三十一重天的威力爆發，一股股恐怖的力量衝擊秦牧的肉身，與此同時，他頭頂先天一炁衝天而起，在半空中如道樹般綻放！

又是一尊昊天帝站在那先天一炁所化的道樹之上，斜刺里一指點來，點在秦牧眉心，先天一炁爆發！

昊天帝本體頭頂又是一道歸墟之道衝天而起，化作另一尊昊天帝，雙手一扣，手中出現一朵蓮花，蓮花花瓣飛舞，唰唰唰將秦牧纏住。

門板斬落，砍在昊天帝頭頂，而昊天帝那一擊蘊藏著道境三十一重天的力量，也毫無保留的轟在秦牧身上。

兩人身形錯開，秦牧肉身筋肉跳動，將裹在身上的一片片蓮花震碎，他的眉心裂開一個大洞，前後透亮。

隨即，這個大洞緩緩癒合。

昊天帝的頭顱幾乎被那一門板切成兩半，然而其他兩尊昊天帝身軀化作先天一炁和歸墟之道飛回，昊天帝兩半頭顱竟然緩緩癒合，恢復如初。

秦牧抖了抖門板，轉過身來。

一炁大羅天旋轉，昊天帝與他正面相對。

兩人目光相觸，異口同聲道：「你很不壞！」

秦牧哈哈大笑，看著他癒合的頭顱，好奇道：「這是你的先天一炁和歸墟之道，形成的零和一？歸墟之道是毀滅之道，將一切歸零，而先天一炁則是道生一的一。如此一來，你便可以永不停歇的戰鬥，即便受傷也可以很快痊癒。這是你與太帝在太虛一戰中領悟出來的？」

昊天帝點頭，讚許道：「也要多虧了牧愛卿。我那時已經在領悟如何做到這一步，那時我的傷勢極重，打算涅槃重生，怎奈被你尋到，追殺我六十萬里，因此太素現身救我。我從太素身上參悟出讓我功法合一的道理。」

秦牧若有所思，道：「太素者，質體變化也。太素想控制你，然而她還是太嫩了，以至於被你控制，最終一身修為和道行都變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你想要做到零和一如意轉換很難，但是參悟太素之道，吞噬太素神女，讓你有了功法大一統的本錢。」

昊天帝微微一笑，一股太素之氣湧出，不斷變化，化作各種異寶形態，悠然道：「牧愛卿，你也非同小可，你的本事也做到功法的大一統，變成了最難被殺死的人。朕從來不擔心開皇，開皇剛毅有餘，而謀略不足，不懂變化。你卻懂得隱忍，懂得審時度勢，該伏的時候潛伏，該起的時候奮起，比他難纏多了。不過，在我煉化太素之後，我便大勢已成，再無對手。你道為何？」

秦牧目光落在那團太素之氣上，道：「有了太素之道，你便可以做到有求必應，演化世間一切寶物，演化世間一切功法。無論是開皇的劍道，還是虛天尊的幽都之道，或者是天道，甚至太極之道，你都可以演化得出。」

昊天帝讚歎一聲：「有敵如此，朕心甚慰。牧愛卿，朕成道以來，從未施展過全力，即便是幽都之戰中面對開皇，我也未曾全力施為。因為我已經站在世間絕頂的位置上，再無人值得我動用全力了。」

他攤開手掌，太素之氣落在他的掌中，變化莫測，悠然道：「我可以針對任何人的弱點，化作克制他的神兵，哪怕是凌天尊，我也可以找尋出她的破綻，將她生擒。哪怕是太上皇太初，我也可以用太素之氣針對他的死穴。就算是開皇，我全力施為也可以從容將他格殺。」

秦牧好奇道：「那麼你如何對付我？」

「我準備以太素之氣化作神識之道，補上我的太初之道缺失的一環。」

昊天帝微笑道：「我準備施展出太上皇夢寐以求的太初道境，太初道樹，送你上路。」

他面帶笑容，不緊不慢道：「倘若殺不死你，我還有一條路，那就是以太素之道化作歸墟的生之道，補上我的歸墟之道。我將獲得兩種無上成就，如此一來，可以將你葬送了嗎？」

秦牧身後，世界樹拔地而起，正色道：「陛下的成就非凡，還請陛下出手，送我上路！」

昊天帝手中的太素之氣陡變！

秦牧心頭一跳，瞳孔驟縮，昊天帝的太素之氣，化作一口太易神斧！

同一時間，凌天尊站在涌江天宮的凌霄殿前，靜靜等候。就在此時，歸墟湧現，將整個涌江天宮吞噬！

涌江天宮乃是秦牧觀想出的天宮，佔地極廣，但是面對歸墟，根本無法抵抗，直接被歸墟恐怖的力量撕扯得粉碎！

無數碎片連同凌天尊一起，向歸墟中墜落！

凌天尊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歸墟的力量將自己向大淵中拉去。

她在戰鬥上沒有多少建樹，對抗不了歸墟的力量，被拉入歸墟便休想擺脫歸墟大淵的恐怖引力。

突然，一朵並蒂蓮花轟然砸下，元姆夫人身形躍起，居高臨下，揮起並蒂雙蓮向凌天尊的腦門狠狠砸去！

「凌，誰都殺不了你，但並不意味著歸墟殺不了你！」

元姆夫人厲聲道：「歸墟，無所不化！」

雙蓮迸發出無窮威能，向下轟去，凌天尊抬起指頭，迎著並蒂雙蓮，點在蓮花錘上。

轟隆。

歸墟大淵劇烈震蕩，元姆夫人手中的並蒂雙蓮突然嘭嘭炸開，化作齏粉！

元姆夫人心中一驚，手中的蓮花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杆子。

歸墟大淵將凌天尊的身形向下拉去，元姆夫人咬牙，沒有追擊過去，心道：「她墜入歸墟之中，肯定是要死了，就算不死，她也爬不出來……」

她剛剛想到這裡，突然凌天尊對著大淵的石壁一指，歸墟這座聖地轟隆震動，幾乎要炸開！

元姆夫人心中一驚，這聖地是她的誕生之地，倘若被毀，她的實力也會大大衰減。

她咬緊牙關，向下呼嘯衝去，一道道神通隔空轟在凌天尊身上！

兩個女人一前一後，相繼墜入大淵的最深處。

————六一，祝書友空城，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