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衣袍都已經碰觸到林辭洲衣裳了,一隻小手忽的伸過來,一把抓住林辭洲,直接把他給拽出來了。
「砰」的一聲,溫婉連人帶碗摔地上了。
湯全灑她臉上了,還好是涼湯,否則她定要毀容了。
「婉兒!」
溫婉是大房夫妻寶貝金疙瘩,見她摔了,都著急的不行。
大房媳婦去扶溫婉,溫兆看了眼自己女兒,朝林暖劈頭蓋臉就罵了下去,「林大夫,無緣無故的,你為何要這麼對婉兒?」
林暖很是無辜的聳肩,「我怎麼對她啦?我是推她啦還是拽她啦?我碰都沒碰她。」
溫兆一噎。
的確是這樣的,人家壓根連婉兒一根毛都沒碰到。
溫老太太忙道,「林大夫,我大兒子心直口快,不是那個意思,你別介意,他是心疼婉兒這孩子呢。」
「林大夫,你明明離我更近的,你怎麼都不拽我一把啊?這樣我就不會摔了。」溫婉嬌滴滴道。
她這麼說,就是林暖的不是了。
雖說人家姑娘不是你推的吧,可離你那麼近,你明明能拽起人的,你卻不拽,你這心可真不是一般的不好。
林暖奇怪道:「林三爺是不能靠近女子的,對比之下,我當然選擇拽林三爺呀?再說啦,我和溫姑娘又不熟,我為何要選她?我拽了她她給我銀子嗎?」
聽聽,這是什麼理直氣壯,又氣死人的話。
這年頭年輕人都這麼橫的嗎?
溫老太太也算是人精,一時半會也不曉得說什麼話。
溫老爺子咳嗽一聲,一掌拍在桌子上,「林大夫,有句話老朽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那就別說了。」林暖道。
眾人:你這麼橫你家裡知道嗎?
溫老爺子被氣的臉都紅了,「你一個女子,對我家辭洲拉拉扯扯……」
「外祖父。」林辭洲冷聲打斷他的話。
溫老爺子還從沒被這麼對待過呢,氣的臉紅脖子粗。
「想當初,你娘還活著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性子,你娘一走,你就……」
「砰」的一聲,林暖學著溫老爺子的樣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直接把眾人給嚇了一跳。
溫老爺子已經十分不滿了,對林暖道:「你幹嘛?」
「就單純想拍一下桌子?」
溫老爺子懶得理會她,繼續說,「你就變的不……」
又是「砰」的一聲,林暖這次主動道:「椅子還挺結實的哈。」
叔可忍,嬸不能忍。
溫兆道:「林大夫,你一個外人,這麼做未免太不客氣了吧?」
「她年紀小,不用和她一般見識,林大夫,我讓人送你出去吧。」溫老太太還念著她葯的事了,為方便下次抓藥,沒徹底撕破臉。
林暖走是要走的,可要和林辭洲一塊兒走。
林辭洲也知道小丫頭的心思,他揉揉她腦袋,道:「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出來。」
「就給你一小會兒哦,你不出來,我就進來了。」林暖道。
林辭洲被她逗笑了,這丫頭一副像他要被吃掉的眼神是怎麼回事,「知道了。」
林暖出去了。
溫家眾人表情都要裂開了。
你倆這麼親密真的好嗎?
等林暖一走,溫老太太立馬道:「辭洲,這姑娘……」
「外祖母,外祖父。」林辭洲道:「這些年,你們從我這裡要的銀子,我給你們的,沒有十幾萬兩,幾萬兩也是有的吧?」
「都是一家人,提什麼銀子?」溫老太太嘀咕。
「以後除了給外祖父外祖母的銀子,其餘的,你們自己想辦法,我也不會再來溫府,今天是最後一次。」
溫家人臉都變了。
你不來溫府是打算讓我們去侯府要嗎?
老太君還不得把我們給打出去?
不說老太君,就林侯爺那摳門的樣子,不給我們甩臉子就不錯了。
「辭洲,你站住,你帶來的人鬧成這個樣子,什麼交代都沒有,你就想走嗎?」溫老爺子厲聲道。
林辭洲轉身,視線落在溫婉身上,聲音寡淡,「表妹到底是不是故意摔的,我清楚,你們心裡也明白,今日我不給她難堪,不代表以後不會,好自為之。」
「反了天了。」溫老爺子又拍了一下桌子,「你的命是我們溫家給的,不就是讓你娶你表妹嗎?有什麼難的?」
「就是,再說,你這種病,你表妹不嫌棄你就不錯了,你還有什麼可挑的?」大房媳婦翻了個白眼。
「那就別委屈表妹了。」林辭洲身子僵了僵,丟下一句話,直接走人。
背後溫老太太和溫老爺子氣的要死,倆人嘴裡大罵孽障,白眼狼。
「娘,辭洲八成是被那個小妖精給帶的吧?以前他可不這樣啊。」大房媳婦道。
溫老太太也很同意,長的挺丑,勾搭人的功夫倒是一流,她哼了一聲,剛要說什麼,伺候她的丫鬟過來了。
「老夫人,奴才剛才打掃的時候,不小心把葯給混在一塊兒了。」
是林暖開的葯。
葯有相近的顏色,溫老太太哪分的出來啊,可這會兒去找林暖,又實在拉不下面子,「去請個大夫!」
「是。」
大夫很快被請來。
他看了手裡花花綠綠的藥片,又嘗了嘗。
「大夫,看出什麼了嗎?」
「慚愧,老夫只看的出來這一味是生髮的。」
「不是延長壽命的嗎?」溫老太太問。
「是生髮的,錯不了,老夫人只管放心的吃。」
這是放心吃的問題嗎?
是她被騙了的問題。
溫老太太不能直視她手裡的葯了,合著她被騙了一千多兩銀子?
啊啊啊!
溫婉也回想起來了,她叫了一聲,「祖母,我們真的被騙了,我想起林大夫說的話了,她的意思大概就是您和我們相必,活不了多久了。」
這話聽著難聽,可事實如此啊。
咋滴?
你還想活成黑山老妖啊。
溫老太太眼前一黑,活活被氣暈了過去了。
溫家亂糟糟一團。
再說。
林辭洲離開溫府後,帶著林暖走了,走了一段路,他對林暖道:「暖暖,小叔想自己散散心,你一個人回家行嗎?」
「好呀。」
「早點回去。」林辭洲叮囑完,就走掉了。
他沒有回林侯府,反是漫無目的走著,似個遊魂一樣。
忽的,拐角處出來一個婦人,婦人沒看見他,撞了他一下,林辭洲後退幾步,忍了忍,沒忍住,修長白皙的手撐在牆壁上乾嘔著。
「公子,你沒事吧?」
「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