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照例封了銀子,作為小江兒的生活費,李景淮前後寄來了三次信,每次都有銀子,林暖沒要,全部給小江兒,讓他自個存着。
小江兒哪想那麼多?
他本來就把這裏當成了他家,顧景珩和林暖在他心裏地位都不一般,林暖說什麼,他就乖乖聽啦,反正他的就是暖暖姐姐的。
顧景珩讀完了信,李景淮信里說,他在軍營一切安好,讓他們不要記掛,他還說他們去狩獵了,打了獵物,他也小有收穫,打到了兩隻狐狸,一頭熊,他已經把狐狸皮曬乾了,應該在信後面兩三天就到了。
狐狸皮林暖可以拿了做件冬天的衣裳,小姑娘穿好看,至於熊皮,任由林暖分配。
還有一些那邊的特產乾貨,以及他自己曬的肉乾。
其他的,就是一些問候之語,同樣的,沒有問候顧景珩,可林暖知道,若是單純給她們寫信,何必要寫這麼具體對吧?
還不是怕某些人擔心?
可李景淮死活不肯直白的說,顧景珩死活不願意承認,兄弟倆人一個比一個倔。
「要替你回信嗎?」顧景道。
林暖意外這次他居然主動提,點頭,「要的要的。」
而且也要給李景淮寄些東西,如意姨給李景淮做了冬天穿在鎧甲里的衣裳,還有綁在裏頭的護膝,這樣操練的時候就不會冷了。
林暖做了一些金瘡葯,還有尋常的藥粉,藥物,全部寫上名字,方便使用。
用過晚飯,張如意回屋把衣裳給林暖,讓她一併包好,林暖把自己的合併在一塊,包成一個大大的包裹放着。
古代送東西可不似現代那麼方便,一來一回的,有丟失的風險不說,還容易被私吞,可有了相公解元的身份后,就再也不怕丟東西啦。
林暖收拾好一切,去後院洗漱完,披着衣裳去敲顧景珩屋子門了,她探進一顆小腦袋,「能進嗎?兄長?」
嘴上是怪客氣的,腳下就不客氣了,人都已經進到顧景珩書桌邊了。
十一月的天氣,晚上已經有些涼了,顧景珩夜裏要看書,書桌下生了炭盆的,整個屋子都暖烘烘的。
「怎麼過來了?」
「我床又壞了。」林暖道。
顧景珩看着某個一個月壞四五次床的人,沒揭穿。
林暖已經很不客氣的鑽進被窩了,「兄長,你看你的,我替你暖被窩。」
有些事有一就有二。
就比如,倆人又不是沒一塊睡過,顧景珩要說不行,你回自己屋,那不是顯得挺矯情的嗎?
而且這丫頭雖然會來蹭睡,可也沒有天天睡,拒絕的話不好說出口。
行吧。
可接下來,顧景珩發現他本子上的字全部變成林暖了。
躺着的林暖,趴着的林暖,睡的呼呼的林暖,在對着她笑的林暖,發小脾氣的林暖……
這個書是徹底看不下去了。
顧景珩閉了閉眼,看向床榻邊,林暖安安靜靜地躺着,已經睡著了,他合上書,把炭盆端出去才折回來,他吹滅了蠟燭,脫了外袍,在林暖外側躺着。
「兄長。」
突然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這丫頭裝睡。
「我腰有點疼,你給我揉揉。」林暖道。
「怎麼回事?」
「那天在城外撞了下腰,一直沒好。」林暖道。
「哪兒?」
「這裏。」林暖抓住顧景珩的手覆在自己腰上,林暖就穿了一件中衣,柔軟而又溫熱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顫,他掌心下似燒着了一樣。
林暖舒服地閉上了眼,「對,就是這裏。」
顧景珩深吸了一口氣,心無旁騖的替她揉了起來。
實在是太舒服了。
揉着揉着,林暖就不滿足於揉腰了,「往上一點,對,就是這裏。」
「往左,往右。」
顧景珩:這丫頭是把他當成了按摩師了?
不過他沒說什麼,她從來不說,可他都清楚,她的付出遠比他看見的要多的多,也要辛苦很多,這些日子忙着胭脂的事,早出晚歸,就因為家裏人都愛吃她做的菜,回來還要做飯。
她從沒說過一聲辛苦。
這丫頭怎麼就這麼讓人心疼?
「哈~」林暖打了個哈欠,渾身都舒坦了,困意就上來了,她腦袋一歪,靠着顧景珩的肩膀,「再揉一會兒。」
直接把她揉睡着吧。
顧景珩失笑。
雖說熄了燈,可眼睛已經適應了屋子裏的黑暗,而且月色從窗子裏灑進來,瀉了一地月華,亦打在她身上。
她面向自己的一側臉柔和的不像話,眉眼很清晰,唇瓣飽滿,他思緒一歪,連帶手掌心的溫度也起來了。
顧景珩瞬間覺得呼吸都不是自己的了。
「怎麼停了?」林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小奶音軟糯嬌甜,夜色本就曖昧,顧景珩思緒里有些東西不受控制,「砰」的一聲就炸開了。
他心裏有一個念頭,而且動作比思緒更快做出反應。
他攬住林暖腰肢,一隻手托出她後腦勺,身子覆在她上面,整個人都壓下來了。
倆人呼吸糾纏,空氣都泛著熱意。
林暖睡意完全就沒了,她微微一愣,笑了,眼睛裏盛着星辰,她閉上眼,一副等待採擷的樣子。
顧景珩腦子裏的旖旎思緒完全沒了。
當他意識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做了什麼之後,整個人都僵掉了。
他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睡覺了。」
林暖睜開眼,迷茫地看着他。
你剛才那動作,那表情,那眼神,還有剛才氣氛烘托的那麼好,你我倆個孤男寡女在一間屋子裏,同睡一張床,你難道不是想親我嗎?
顧景珩用行動狡辯:我不是想親你,我那是見你睡著了,要把你放在床榻上。
對,就是這樣的。
林暖眼中有小小的失望。
顧景珩看清楚了她眼底的失落,可他什麼都不能表示。
倆人並排躺着,再沒有多餘的話。
良久,顧景珩腦海中翻湧的情緒漸漸恢復平靜,卻在下一刻,他聽見旁邊淅淅索索的聲音,接着,某個大晚上不睡覺的丫頭一隻腳已經跨出來了。
「暖暖?」顧景珩起身,想問她怎麼了。
林暖應了一聲,腳一滑,順勢坐了下去,正好跨坐在他懷中。
空氣在一瞬間安靜了。
比起剛才,這個動作更親密,更旖旎,更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