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侯爺在氣頭上,語氣很沖,阮元一愣。
老太君皺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要你發這麼大的火?」
說是不能說的,林侯爺也不打算讓阮元和娘去,怕有危險,他道:「是京城來的信,娘,元元,我出去一趟,晚些時候回來。」
說完喊上風弄走了。
老太君解甲歸田后就沒插手朝堂的事,和阮元打算在院子裏走走。
沒過多久,一個下人過來了,「老太君,外面有個人自稱是夫人的舊識,給夫人送了一封信。」
阮元心說她在這裏認識的人不多,若給她信,大大方方給就是了,誰會自稱舊識?
她接過拆開信,信封里同樣是一張票,還有一封信。
阮元看完,臉色一變,「娘,您看看。」
老太君快速的掃去,面色陰沉下來,「難怪剛才他支支吾吾的,這麼大的事居然瞞着我們,既然他請我們聽戲,那就去,元元,你在家等著。」
「娘,我也一塊去,暖暖也在那邊看戲呢。」阮元不放心。
婆媳倆人一塊去了,老太君帶了幾個高手,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確保不會出事。
林錦樂聽說后覺得奇怪,趕出去時看見的就只有遠去的馬車的影子。
「小荷,準備馬車,我們去也看看。」林錦樂道,她擔心祖母和娘會出事。
說完等了一會兒,也沒聽見小荷聲音。
林錦樂有些惱,「你聽見……」
「沒有」倆個子卡在嗓子眼,林錦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被兜頭套了麻袋,扛走了,在不遠處的地上,躺着的正是被打暈過去的小荷。
……
再說,林暖進了廂房沒多久,崔管事就來了,說是玉無暇想修改戲文里一處,可又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夠妥當,喊林暖一道過去看看。
林暖這次也是有備而來的,她帶她做出來的雪花膏,胭脂,美白泥,想順手推銷,就跟着去了。
玉無暇作為霓凰閣的牌面,擁有單獨的化妝間,休息室,而且很奢華,崔管事先進去,道:「玉姑娘,林姑娘來了。」
門和裏面有一道屏風隔開,林暖只看見裏面坐着的人影,看不清楚。
崔管事出來,道:「林姑娘,您進去吧。」
林暖點頭進去了,崔管事順手就把門給關了。
一進去,屋子內一股淡淡的馨香,除了花香,還多了幾分脂粉的香味。
玉無暇坐在鏡子面前,修長白皙的手裏拿了騾子黛,在細細的描眉。
「林姑娘來了。」
「玉姑娘。」林暖還是第一次這麼靠近,玉無暇面前的桌子上放了許多東西,琳琅滿目的。
她道:「玉姑娘,我這次來帶了一些胭脂,你若是願意,我給你試試。」
玉無暇看向林暖,眼底掠過一抹驚訝,「林姑娘還懂這些?」
「不算精通。」
「也好。」玉無暇道:「林姑娘的人和東西我都信的過,我用的這些雖說都是上等貨,可我總覺得不大好,不知林姑娘要我如何配合?」
林暖看她已經上了妝,道:「玉姑娘先去洗臉。」
「好,林姑娘稍等片刻。」玉無暇道,她起身去了小隔間,裏面有洗漱的,沒一會兒,門被敲開,有下人給林暖端了茶。
林暖端過茶,捧在手心,等溫度適中,她才湊到嘴邊飲了一口。
林暖等了一小會兒,裏面傳來了聲音,她餘光瞥見一抹白色的中衣,還有一個修長的身影,林暖心說她去洗個臉,連衣裳都換了嗎?
她抬眸看去,待看見站在面前的人,愣住了。
玉無暇低頭看了眼桌子上已經被林暖喝了一半的茶,眸中有一抹笑意溢出,「林姑娘,開始吧。」
聲音依舊好聽,可不是剛才溫柔的女子聲音,而是清冽的男子聲音。
站在她面前的,是個男子!
而且不是別人,正是林暖認識的。
男子笑了,「林姑娘,我說過,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你就是玉無暇。」林暖盯着他,肯定道。
男子笑道:「林姑娘怎麼這麼肯定?說不準玉無暇在裏面,我是玉無暇的小情人?」
林暖道:「男扮女裝?」
男子就是給她玉佩,害她被林承燁誤會的那個人。
「外面你的柳粉知道他們心裏冰清玉潔的玉無暇是個男人嗎?」林暖問。
男子勾唇一笑,他生的極好,是那種陰柔的長相,有些邪魅,他道:「若他們知道,玉無暇是我這樣的美男子,不應該感到慶幸嗎?」
「那還繼續嗎?」林暖問。
男子一愣,似是沒想到他都以真面目出現在她面前了,她連問都不問。
比如,問他到底是誰?
問他的名字。
問他的目的。
林暖似看出了他的疑惑,她淡聲道:「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我從來不關心。」
他是男是女,對她來說改變不了什麼。
只要合作繼續,只要她的東西能賣出去,只要他對自己和身邊的人造不成威脅,就行。
男子眼底笑意更深,「柳承珏。」
林暖拿出胭脂,明白他這是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可那又如何?
他這樣的人,一個人,千張面孔,誰知道他這個名字是真是假?
「要是別人,或許還會騙一騙,告訴她一個假名字,不過你。」柳承珏頓了一下,眸色深深,「沒騙你,名字是真的。」
「你暴露這麼大的秘密在我面前,該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林暖問。
柳承珏道:「倒也不是,況且就算是你出去說,玉無暇是個男子,也不會有人信你。」
「你可別說是因為和我熟了,才會告訴我事情真相。」林暖道。
「你猜對了。」柳承珏道。
林暖:當我是三歲小孩?
「你還試嗎?」林暖拿出胭脂。
「試。」柳承珏接過,打開盒子,聞了聞,很清冽的香味,而且東西質地很好,他挖了一點抹在手背上,仔細暈染開,「不錯,手挺巧,不過今天我還有事,胭脂的事我們改日再說如何?」
「好。」林暖道:「我也該回去了。」
林承燁抓過他,在她確定他是不是朝廷的逃犯,或者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之前,她會斟酌是否繼續合作。
林暖拉開門,柳承珏視線落在桌子上茶盞上,那裏面被他摻了東西,和他屋子裏的熏香一起,會讓人昏迷。
不出三步,這個丫頭就要暈了。
一步,三步,倒!
結果,林暖出門用了五步,卻沒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