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問問。」陸太傅對身邊官員道:「注意詢問技巧。」
防止別人覺得自己不懷好意而不說實話。
下官應下,折回去醉香樓去問了,他只說撿到林暖的錢了,問夥計知不知道,這招靈,一問就問出來了。
下官回到馬車上,道:「大人,問出來了,那位姑娘叫林暖,家住應天書院外。」
「去找。」
「是。」
馬車朝應天書院方向行駛。
林暖帶着鴉鴉回到家裏,她放下東西,詢問道他:「你認識那些人嗎?」
鴉鴉想了下,點頭。
「他們是不是也認識你爹娘?」林暖繼續問,當然,她一開始被鴉鴉帶歪了思路,所以到目前也還沒有糾正過來。
林暖心裏構思了故事情節。
鴉鴉想來是從京城那樣的大地方來的,鴉鴉出身不凡,他的父母應該也是京城官員,什麼出來遊玩,遇見山匪,恐怕是幌子。
難道是政敵?
是他殺?
那鴉鴉父母的死,和剛才那個人有關嗎?
鴉鴉是單純的不想讓他們發現,還是看見了什麼?
林暖又問了一些話,鴉鴉當然不敢說自己就是小皇帝啦,矇混不過去的就搖頭,反正他的人設不會說話。
最後,林暖發揮自己寫話本子的能力,捋清楚了事情,鴉鴉的父母是被他人殺害的,兇手未知。
既然未知,誰都有可能,不見京城來的人,是最好的。
林暖安撫了會兒鴉鴉,表示今天不會出門,會在家裏。
不過正巧宋嬸娘,準確的來說,是宋嬸婆婆上茅廁的時候起的猛了一些,一下子就暈在茅廁里了,宋叔和宋金榜都出去了,家裏就宋嬸和宋金蘭,母女倆嚇的臉都白了,來喊林暖。
張如意跟着林暖去幫忙了,林明忠不放心,帶上小柱,也跟着去看了。家裏一下子就只剩顧景珩和鴉鴉了。
這邊,鴉鴉很是鬱悶。
腫么辦,他騙了暖暖,他不想騙暖暖的呀,他捂著小心心去找顧景珩了。
他敲開了顧景珩的門,顧景珩抬眸看他,「有事?」
鴉鴉鄭重的點頭,剛要說什麼,門口傳來敲門聲。
顧景珩起身去開門,鴉鴉也跟着去。
門打開,外面站着的正是陸太傅。
「請問……」
陸太傅才問了兩個字,剩下的全卡殼了。
繼在醉香樓看見了活着的小皇帝,他又在這裏看見了活着的安陽王府小王爺?
不,是殺人犯!
刺激太大,陸太傅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鴉鴉跟在顧景珩身邊的,不過他人小,陸太大也深陷刺激里,沒回神,這會功夫,鴉鴉已經雙手捂臉,跑回屋子裏了。
當然,自己的屋子不安全,姐夫的屋子最安全,他砰的一聲關上門,誰來都不開。
「小王爺?」陸太傅身邊官員就沒他那麼好的自控力,忍不住道:「不對,謝景珩?殺人犯?」
「已經不只李大人一人認錯學生。」顧景珩淡聲道。
學生是一種客氣的自稱,通常只有參加了院試的學子看見大人才會這麼自稱。
「不過李大人口中說的謝景珩是何人?」顧景珩道:「學生姓顧,名字也是景珩,倒是有緣。」
李大人錯愕,「你不是……」
「不是。」陸太傅直接道,他看着顧景珩,頭一眼,也嚇的不輕,不過嚇歸嚇,他不會弄錯的,謝景珩和顧景珩是倆個人。
當然,他兩個人都認識。
一個,是惡貫滿盈無惡不作的殺人犯。
一個,是縣試,府試,院試都考了案首的顧景珩,顧小三元。
他成績好,文章寫的亮眼,他也看過他寫的文章,的確不錯。
而且,謝景珩已經死了,眾目睽睽,劊子手手起刀落,血濺三尺,連個全屍都沒留。
除非這個世界上有鬼,當然,是不可能有的。
「陸大人,可是學生院試有什麼問題?」顧景珩問。
一個太傅,你突然來到人學生家裏,別人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一點也不奇怪。
陸太傅道:「原本是要去應天書院找陳夫子,不過他沒在,恰好我們一行人也累了,路過你家門口,想來討口水喝。」
「陸大人請進。」
陸太傅和李大人帶着隨從進去了。
「你家中就你一人嗎?」陸太傅看着空落落的院子,他這麼問,也沒問題。
「有。」顧景珩道:「不過家中長輩不在家,家妻也出門了。」
「這樣啊。」陸太傅道,他在想,怎麼想才能不動聲色的把話題引到孩子身上?
「家裏還有倆個孩子,不過一個孩子才三歲,也跟着去了,一個五歲,倒是和我一同在家,那孩子皮的很,大人請自便,我去看一眼那孩子。」
三歲的不是他們要找的,五歲的就是了啊。
陸太傅道:「孩子年紀小,讓他一同出來,李大人家裏也有孩子,他哄孩子很有一套。」
連媳婦都沒有的老光棍李大人,「……」
顧景珩回屋找鴉鴉,鴉鴉自己的屋門開着,林暖房間的門也虛掩著,唯獨自己屋門緊閉。
他敲了敲門,裏面沒人回答。
「開門,是我。」
門開了,不見鴉鴉。
顧景珩進去,看見了躲在門口面的鴉鴉,鴉鴉探出小腦袋往外張望。
客人在前院,他們的屋子在里院,只能看見隨從的一個衣角。
鴉鴉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看着顧景珩,「你是不是把我給賣了?」
顧景珩:合著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鴉鴉搓搓手,尷尬地笑了,「我說錯話了,我那不是一時間緊張嘛。」
他說完,很是主動的往顧景珩身邊湊,小手手抓着顧景珩的衣角,討好道:「姐夫,你們剛才在外面說什麼了?他們有沒有看見我?他們是不是來找我的?」
顧景珩看着狗腿的小傢伙,心裏直呵呵,他道:「沒看見你。」
「真的?」小傢伙驚喜道。
顧景珩「恩」了一聲,「不過確定了你在這裏。」
小傢伙嘴巴迅速癟了下去,他很是憂愁地看着顧景珩,懷疑道:「姐夫,你能不能護住我啊?我該不會被他們抓走吧?要是暖暖在,一定能保護好我的,真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