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要等上很久的虞翎指了指店鋪正堂方向掛著一幅泛黃的畫：「這套，大娘你能做嗎？」

那幅畫上面畫的是一套非常莊重的玄端服，在先秦兩漢的時候尤為盛行。

虞翎也只是在太爺爺墓中收藏的馬端臨的著作《文獻通考·王禮考·君臣冠冕服》里才知道玄端服的存在，太爺爺也曾表示對玄端的敬重和喜愛，所以，哪怕太爺爺是清朝的人，送他玄端服也是非常合適的。

「你要做它？」柳大娘非常驚訝的看著她：想不通為什麼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會看上這套衣服而且還是男人穿的漢服：「小姑娘你知道它是什麼嗎就要做它？」

「知道！」虞翎神色不由得帶上一絲莊重：「端服，分玄，白兩色。先秦時期以黑色為尊，所以上至天子，下致士人都著玄色，又名玄端服，作為古人祭祀服和婚服。」

其實文獻通考中提到的遠不止這些，虞翎並沒有全部說出來，她只是想讓柳大娘知道，她對於玄端服或許不懂，但至少知道一些皮毛。

「這可真是難得還有人知道它，還是你這麼年輕的小姑娘。」柳大娘笑了，能說出它的用處已經是非常難得了：「你真想做？」

「當然！」送給太爺爺的東西還能有假？

「這套可不便宜，如果想做一模一樣的話，光是綉工都要花費我一個月的功夫，更別提全部了，就算我日夜趕工，用上縫紉機，那也得三五個月才能做好！」柳大娘面色有一絲猶豫，最後還是說了出來：「說實話，玄端服我沒做過，但我保證盡量做到讓你滿意。」不滿意就重做！

說實話，難得有人要做這種早八百年就沒人做的端服了，所以柳大娘手也癢得狠，想試試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得出來。

為了太爺爺，不說三五個月了，就是一年她都能等：「訂金多少？」

「你先給一百，全款……」提到全款，剛從即將要挑戰自己的興奮中回神的柳大娘眉頭一皺：「小姑娘，這端服怕是低於三千做不來，你要不和家人商量一下？」

她說的三千已經是最低的價格了，中間要是稍有不順，那價格就又得往上滾一下。

一百……她現在全身上下加起來也只有四十幾塊錢。

虞翎不舍的看著它一眼：「我要去楊記文玩店做生意，能不能等一下在過來？」

剛剛門外的動靜柳大娘是有點察覺的，但是因為她那時候正沉迷於給孫女裁剪喇叭褲的樂趣中，即使耳朵聽到了，可這身子就是跟不上，手也僅僅的拿著白灰一絲不苟的畫線……到底年紀大了，都反應不過來了。

「行，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一百塊對於她來講不是小錢，但是這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想一把手拿出一百塊估計也難，更別提等玄端服完工後還要付出至少三千塊錢的巨款？

所以，柳大娘就點頭讓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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