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莫沒有回答沈老夫人的話，而是一步不停地走到了沈老太爺的墓前，最後在墓前站定。

「既然你認定我是來耍花樣的，我也不能辜負了你的猜測，沈老夫人在這個宅子裏住了有多少年了？」

沈老夫人乍然聽到這個問題，還驚愣了一下。

多少年了？

從她二十九歲嫁給沈沉舟，到現在已有四十一年了。

從她嫁入沈家的第三年起，她就把這裏當作了自己的家，或者說是把沈家的產業當成了她的私有物。

「封少爺今天這麼有閑情找我來敘舊？不過我們可不是一個年代的，也沒有什麼好與你說的，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還是直接說出來！」

封莫一點也不着急，將帶來的一束新鮮菊花放在墓前，慢悠悠地再次開口：「三十六年，你的運氣倒是不錯。」

除開沈家長輩在世的那些年，沈老夫人至少有二十年是在享受中度過的。

沈老夫人聽到他這話，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她側頭看了看封莫，卻看不出他的神情里到底隱藏着些什麼。

「我的運氣好不好，似乎也和封少爺無關吧？」

封莫這才稍稍收回目光，落向旁邊的沈老夫人，然後忽然輕哂一聲，說：「怎麼會沒關係？沈老夫人搶人姻緣、害人子女，難道現在想來，還覺得當初的一切的所作所為都無所謂？如果不是沈老夫人，我怕是遇不上這樣的安夏。」

沈老夫人大約明白了，原來這個封莫今天還是來討公道的！

她也忍不住冷哼了一聲，低聲怒喝道：「你這明諷暗諷的，不就是想說我對不起那對母子嗎？如今我和我的兩個兒子都栽在你手上，你還想怎樣！我沈家已經被你弄得家破人亡，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就算是我欠他們母子的，現在也還清了！」

封莫並不理會沈老夫人激動的情緒，慢悠悠地收回目光，冷峻的臉上慢慢浮起一層詭異的笑。

「不欠他們的？三條人命……你覺得你們這樣就還夠了？沈老夫人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一命償一命？」

沈老夫人驀地打了個寒噤！

一命償一命……封莫這是還不肯罷休嗎！

「封莫，你別欺人太甚！」

封莫淡淡地回答她：「這句話沈老夫人可沒資格說。」

沈老夫人強壓住心頭翻湧的情緒，冷靜了又冷靜，才咬着牙說：「這是法制社會，沒有一命還一命的說法，你到底還想要什麼！」

封莫轉了個身，望着沈宅里的那一大片人工湖，也不跟她繞彎子，說：「你還剩下什麼，我就要什麼，沈老夫人，現在的確是法治社會，所以我會依法讓你們償命，懂嗎？」

沈老夫人想了一會才驀然明白過來，抬眼環視了一圈偌大的沈宅，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她的股份沒有了，剩下的就是她這些年在沈家積累的財產，那些財產里最值錢也最有意義的，就是這座沈家歷代傳下來的老宅！

封莫想要的肯定就是這座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