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仲和原策都沉默了。

他們心裡不太舒服，畢竟，對於他們來說，他們的母親是慈愛的母親。

他們的母親可能對不起程鳳素，但對他們兄弟來說，卻是一位好母親。

不管他們的母親曾經對程鳳素做過什麼，在他們心目中，他們都是愛她的。

而程鳳素對他們的母親……談不上恨，程鳳素看上去不像是會把自己的時間和生命浪費在仇恨這件事上的人。

她沒有恨他們的母親，她是厭惡他們的母親。

厭惡，比恨更可怕。

談及他們的母親，她的語氣不屑的像是提及什麼垃圾。

如果是過去的原策，一定會立刻跳起來大聲指責程鳳素，你怎麼能這樣說你的親生母親？

就算她做過再多對不起你的事，她終究是給了你生命的人，是她將你帶到這個世界，不管她對你做過什麼，你都不能這樣說她。

可現在，他什麼都沒說。

他已經學會了不要慷他人之慨，學會了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他母親傷害的人不是他，所以他沒資格替程鳳素大方、沒資格替程鳳素原諒。

雖然他仍舊覺得，感情上，程鳳素沒辦法原諒他的母親，但是情理上，程鳳素應該原諒他的母親。

畢竟，不管怎麼說，程鳳素的命是他母親給的，可他學會了閉嘴。

他什麼都沒說。

因為就算他是他母親疼愛的兒子，他也必須說，他媽當年做的事太過分了。

過分到連他這個被她疼愛的親生兒子都沒辦法昧著良心說一句程鳳素應該原諒她。

他想，如果他是程鳳素，他肯定也不會原諒。

所以，他有什麼資格讓程鳳素原諒？

兩個人都沒說什麼，尤其原策沒有立刻暴怒的跳起來，唧唧歪歪的說些什麼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她是你親生母親，不管她做了什麼你都必須原諒她之類的話，程鳳素很滿意。

她又將原仲帶來的那些東西朝原仲推了推：「雖然這是你們的心意，但你們必須承認，你們的一切來自於你們的父母，所以，這些東西，或多或少來自於那個女人，所以，我不能收這些東西。」

「不是的！」原策急切的說：「我送你的東西，都是我自己掙的！」

程鳳素看向他，淡淡說：「但你是她養大的，你上學的學費是她教的，你能成功，最大的助力來自於原家，而她，曾經是原家的女主人之一……今生今世，與她不再沾染半分關係，吾所願也。」

原策臉色灰敗，半響無言，許久之後才艱難說：「只是一些房產首飾而已，不值得什麼，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我們……我們真的很想為你做點什麼……」

程鳳素笑笑，「我不缺這個。」

她取出手機，點了幾下，將手機推到兩人面前：「剛好，因為要結婚，列了一個財產清單。」

她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兄弟二人下意識朝手機屏幕看過去，

看清楚上面寫了些什麼，兄弟二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