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北躺在他腿上，閉着眼睛，胃裏還是翻騰的厲害。

只是膽汁和胃液都吐乾淨了，什麼都吐不出來了。

顧君逐見她臉色慘白，心裏擔心的不行，吩咐顧丞：「開慢點。」

顧丞心說，這已經是最慢的速度了，嘴上卻不敢犟嘴，順從說：「好的，少爺。」

小樹苗兒蹲在葉星北面前，眼淚汪汪的看着葉星北。

葉星北緩了一會兒，終於能說話了，笑着摸摸他哭的濕乎乎的小臉：「哭什麼？小沒出息的……你小越哥哥不是說了？媽媽這是孕吐，孕婦都會孕吐，不要緊的，不怕，乖。」

「都是我不好，是我讓媽媽陪我去樂姿買甜點吃，媽媽才會被那些不講道理的人氣到吐，都是我的錯！」小樹苗兒內疚極了，說着說着，淚珠子又滾了下來。

「不是小樹苗兒的錯，」顧君逐伸手把他拉到座位上，攬住他的小身子，柔聲安慰他：「小樹苗兒想把甜品店裏的錢花掉，這是勤儉持家，是正確的，小樹苗兒又不知道甜品店的老闆會那麼下作，為了占我們的便宜，亂改店裏的規矩，這怎麼能是小樹苗兒的錯呢？這分明是甜品店的錯，小樹苗兒說，爸爸說的對不對？」

「小樹也有錯，」小樹苗兒抽抽噎噎說：「小樹要是不讓媽媽去給小樹買甜品，媽媽就不會遇到那個壞蛋老闆，就不會被那個壞蛋氣到了。」

「不是這個道理，」顧君逐說：「兒子，你說的那叫遷怒，沒出息的人，遇事才會遷怒別人，咱們不要做那樣的人，好嗎？」

小樹苗兒仰臉，淚眼汪汪的看顧君逐：「這樣不好嗎？」

「對，」顧君逐點頭：「這樣不好，小樹苗兒不要內疚，今天的事，都是那家店的老闆的錯，和小樹苗兒一點關係都沒有，小樹苗兒如果是因為太心疼媽媽掉眼淚，說明小樹苗兒是個孝順的好兒子，如果是因為覺得你害的媽媽受罪而哭的這麼傷心，那小樹苗兒就錯了，我們要找真正的罪魁禍首，為媽媽出氣，不能自己替壞人背鍋，這是不對的。」

小樹苗兒想了想，點頭，「我知道了，爸爸，我心疼媽媽，看到媽媽吐的那麼厲害，我好害怕。」

「沒事，」顧君逐把他的小身子攬緊，低頭親親他的額頭：「爸爸來了，爸爸會保護小樹和媽媽，媽媽很快就會沒事的，不怕了，嗯？」

「嗯，」小樹苗兒點了點頭，依賴的抬眼看他：「爸爸，那個甜品店裏的老闆，怎麼這麼壞？一家四口都壞！老男人和年輕的男人壞，老女人和年輕的女人也在旁邊幫腔，他們都是壞人，一個好人都沒有！」

「這叫物以類聚，」顧君逐說：「如果他們家有一個明白人，他們就不會制定那麼不講道理的規矩了，正因為他們都不是好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所以他們才能湊到一起，制定出那麼一個蠻不講理的規矩。」